“她就是一个不折不扣的魔女。”
拉斐里冷冷地说道,言语中不带任何感情,“请大主教尽快烧死她,免得她祸害他人。”
他的身形颀长,眉目俊朗,五官精致完美,单从外表上看来无可挑剔。
只是此刻,拉斐里这样轻描淡写地提议杀死一条鲜活的生命,整个人显出一种冷酷又无情的气质来,倒是让卡斯诺尔忍不住抬眸看了他一眼。
房间的正中央躺着一名少女,生死不知。
少女的黑发凌乱地披散在身上,她衣着单薄,露出的肌肤上还带着些尚未痊愈的伤痕,看起来楚楚可怜。
“大主教,现在不烧死这个魔女,那么到时候会有更多人被她害得家破人亡。”
拉斐里皱了皱眉,他上前一步,继续说道:“如果你不忍心的话,就由我来亲手了结她。”
说着,他俯身,伸出修长的手指,径直掐住了少女的脖颈。
纤细又脆弱的脖颈,就如同易碎的瓷器一般,好像轻轻一折就会断裂。
他缓缓地站起身,掐着少女的脖颈,将她从地上硬生生地提起。
她的脚尖逐渐离地,嫩白的小脚在空气中晃荡了两下,一不小心踢到了拉斐里的衣摆,可他却像是毫无所觉般,反而加大了手上的力道。
少女的黑发散落开来,露出一张精致却苍白的脸。
尽管她此刻面无血色,但那张脸却依旧秾艳无比。
堪称浓墨重彩的艳丽,足以让无数人为之癫狂。
可拉斐里却视若无睹。
少女仍旧昏迷不醒,但她却因为缺氧,下意识地伸出手,抓住了拉斐里的手腕。
她的力气很小,就像是小猫抓挠一般的力道,颤巍巍地抓着他的手腕。
拉斐里完全不为所动。
他也不去管她微不足道的反抗,只是神色淡淡地看着她呼吸慢慢急促起来,那张苍白的脸上也渐渐泛起了青紫之色。
卡斯诺尔脸色平静地看着这一切。他背后长发及地,光芒从窗边洒落,顺滑的银色发丝荡漾着摇曳的微光。精致完美的脸上无悲无喜,看起来圣洁又肃穆,凛然不可侵犯。
他此时并没有打算出手制止拉斐里的行为。
毕竟……拉斐里说得没错,的的确确有不少人或直接或间接地因为她家破人亡。从某种程度上来说,这个少女确实会带来厄运与不幸。
如果放任不管,可能会造成更加严重的后果。也许,现在就将危险扼杀在摇篮之中,是最好的选择。
就在这时,少女纤长的睫羽微微颤动着,她睁开了眼眸。
漆黑如点墨,深邃如星空,那双墨色的眼眸中满是天真不谙世事的单纯。
不掺杂任何杂质的、纯粹的美。
少女刚一醒来便面临着即将被掐死的命运,但她的脸上没有一丝一毫的惊慌失措。
她的眸中泛起了生理性的泪光,将黑曜石般的眼眸渲染地更加璀璨。
她抬眸,虚弱地挣扎着看向拉斐里。他完美无瑕的脸庞倒映在她的瞳孔中。
少女倒也无愧于拉斐里给她的“魔女”称呼,仅仅是这普普通通的一个眼神,就足以让人心神荡漾。
奈何拉斐里心如铁石,这种“摄人心魂”的眼神对他来说,只不过是她刻意为之的小伎俩,根本不值一提。
拉斐里无视了少女的眼神,更加用力地掐住她的脖颈。
而这时,少女像是突然间才意识到,自己的手刚刚在无意识中进行了微弱的反抗。
她那双纤细的手柔柔弱弱地拽着他的衣袖。
她的力量薄弱,根本无法影响到拉斐里分毫。可尽管如此,在无意识的挣扎中,她依旧是毫无所觉地用尽了全身的力气。
泛白的指尖捏着深色的衣袖,犹如白纸溅墨,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布料被捏出几道细微的弧度,带了几分不可言说的感觉。
她的衣袖微微滑落,露出一截手腕。那手腕上还带着被捆缚过的红痕。
少女的视线先是轻飘飘地划过他那被自己拽着的衣袖。
然后,下一秒,她几乎像是被烫到了一般,在发现自己挣扎举动的那一瞬间,没有片刻的停留,就收回了自己的手。
她这极其突兀的动作不可避免地吸引了拉斐里的注意力。
在这种生死攸关的紧要关头,少女却突然间放弃了所有的抵抗。
她艳丽的脸上带着超然物外的淡然。那是一种难以形容的神情,像是解脱,又像是对一切都无所谓的释然,带着一种近乎坦然直面生死的豁达,古井无波,心如止水。
她的视线不经意间扫过了站在一旁冷眼旁观的卡斯诺尔。接着,她弯了弯眉眼,嘴角微微勾起,露出了一个灿烂的笑容。
少女的眸中没有怨恨与不甘,没有愤怒与不满,没有求救与哀鸣。
她只是单纯地想对卡斯诺尔笑一下。
少女纯洁无瑕的笑容,让卡斯诺尔有一瞬间的心神恍惚。
他曾经在许多天真烂漫的孩子脸上,见到过类似的笑容。他们食不果腹、衣不蔽体,却仍然抱有一颗赤诚之心。
那些孩子们在面对他的时候,也是这样笑的。
单纯地表达着善意。
而此刻濒临死亡的少女,也朝着他露出了纯粹的笑容。
没有恶意,没有挣扎。
好像只是简单地在和他打招呼而已。
卡斯诺尔的心颤动了一下。
他之所以没有答应拉斐里烧死她的提议,是因为他刚刚并没有检查出她的体质有任何异常的现象。
因此,她并不是所谓的“魔女”,她只是一个普通人。
如今,因为这莫须有的罪名,她却甘愿奔赴死亡。
卡斯诺尔忽然开口说道:“拉斐里,等一下。”
他的视线随意地扫过少女未被遮掩的肌肤,上面带着青青紫紫的伤痕——被捆缚的勒痕、摔伤、擦伤等。
卡斯诺尔抿了抿唇,继续说道:“她不是‘魔女’。”
拉斐里皱着眉头。他和少女之间的距离那样近,他自然注意到了少女的举动。
她先是急急忙忙地松开了拽着他手腕的手,对他唯恐避之而不及。
然后,转头就对卡斯诺尔露出了灿烂的笑容。
这算什么?
她连清心寡欲的大主教也不想放过吗?
她都自身难保了,居然还有这种龌龊心思?
还真的是……水性杨花,本性难移啊。
拉斐里的神色愈发冷淡,他的心中郁结着一股自己都没有发觉的怒气,说不清道不明。
而且,大主教居然还真的因此而动摇了。
拉斐里并没有松开手,他像是没有听见卡斯诺尔的话语一般,更加用力地掐着她的脖颈。
卡斯诺尔见状,忍不住上前一步,想要出手制止他的行为。
“咚咚咚”。
忽然,门被敲响了。
下一刻,便有人推门而入。
来人容貌精致冶艳,衣着华美,打扮得一丝不苟。
他先是环视了一番屋内的场景,在看到拉斐里即将掐死少女时,也并不着急。
他只是不紧不慢地踱步来到拉斐里的身旁,淡淡地开口说道:“这便是你的贵族礼仪吗?拉斐里。”
那人的语气平静,明明是质问的话语,他却轻描淡写,像是在陈述着某个显而易见的事实。
“就算你想要惩奸除恶,也没必要带着大主教擅闯我的府邸吧。”兰斯特的脸上仍旧没有任何情绪波动。
拉斐里脸色微沉,他一脸平静地回答道:“抱歉,塞缪尔公爵。”
尽管他的口中道着歉,但是却没有松开手,一点都没有要放了少女的意思。
兰斯特也不想与他过多周旋,只是不痛不痒地提醒道:“她是我的人。”
见拉斐里依然无动于衷,他无奈地笑了笑,轻声道:“拉斐里,你知道的。别惹我生气。”
而拉斐里的脸上划过一抹凝重,他闭了闭眼睛,竟是直接松开了手。
眼看着少女下一刻就要摔倒在地上,兰斯特挑了挑眉,他伸出手接住了少女。
她的身躯单薄,脆弱,不堪一击。
看样子……她也撑不了多久啊。
兰斯特漫不经心地想着。
本来他就是为了打发时间,才命令下属把她带回来的。
毕竟,他也想看看,这个传闻中能把身边所有人都迷得神魂颠倒的人,到底有多厉害。
所以,他把她带回了家。
只不过,现在似乎出了点意外。
拉斐里,这个最近势头正盛的贵族,好像不太待见她,现如今还对她下了杀手。
兰斯特与拉斐里之前就有过几次交锋。
拉斐里是那些贵族里最洁身自好、嫉恶如仇的人。他甚至还亲手将自己顽固不化、残暴不仁的贵族父亲送上了绞刑架。
不过在兰斯特看来,拉斐里还是太过年轻了些。
其实,要不是还没玩够,他也懒得多管闲事。
毕竟,他很清楚拉斐里如此憎恨少女的原因。
兰斯特随意地低头看向自己怀中的少女,却恰好与她的视线撞了个正着。
他才刚刚带她回家,还没怎么正眼看过她。
不过,此刻他不得不承认,传闻……是有几分道理的。
因为,这么多年来,他的心脏第一次这样不受控制地加快速度跳动着。
————
“你还好吗?”一道清冷悦耳的声音在夕雾的脑海中响起。
虽然是关切的问话,但是他的语气中却并没有什么感情,仿佛是在例行公事一般。
“还好啊。”夕雾学着他的样子,在脑海中默默地回答道。
“……”那人迟疑了片刻,才继续问道:“你不好奇吗?”
“好奇什么?”夕雾反问道。
那人像是被问住了,半晌才答道:“好奇眼前发生的这一切,究竟是怎么回事。”
“那么,这一切究竟是怎么回事呢?”夕雾很配合地顺着他的话继续追问了下去,语气中满是笑意。
“简而言之,就是你因为某种不可言说的理由,需要降临到不同的世界之中,然后适应并成为其中的某个角色。除此之外,没有其他任何要求。”
“仅此而已?”夕雾歪了歪头。
“仅此而已。”
“好吧,我叫夕雾。”她毫无预兆地转移了话题,“我想知道你的名字。你叫什么?”
“……玖酒。”那道声音过了很久才回答她,“你就没有别的问题想问了吗?”
“我为什么失忆了?除了我的名字之外,我什么都不记得了。”
见玖酒没有第一时间回答她的问题,夕雾笑了笑,说道:“我猜,这恐怕也是因为那个所谓‘不可言说’的理由吧。”
玖酒依旧没有说话,算是默认了。
作者有话要说:【看这里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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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界一】中会存在女主全身心沉浸式扮演原女主的情节,部分心理活动并不代表女主本身的思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