欺负她。
对。
程易就是欺负她。
景辞稍微低头,握着雨伞的手指微微收紧,一张脸顿时变了可怜无辜的神情,抬眼含泪花,极其委屈道,“对,程易他欺负我。”
“妈妈,程易他欺负我,难道结了婚就不能有私人的空间了吗?那还不如不结。”
景辞甜甜的一声“妈妈”叫进了她心坎里,易瑜顿时觉得自家凭空生出了景辞这么一个漂亮又懂事又能干又……的贴心女儿,一瞬间她就把程易的亲生儿子的身份抛诸脑后了。
“程易,道歉。”
程妈妈一眼都没看向一旁站着的儿子,完全不知她儿子正脉脉含情地看着景辞。
程爸爸在一旁看得津津有味,他觉得自己的媳妇和儿子都表现出了他没见过的另一面。
一个是无条件地偏袒。
一个是无条件地爱慕。
程爸爸清了清嗓子,提醒道,“程易,还不跟小景道歉?”
“抱歉。”程易稍微垂眸看着她,目光自她到来之后就没移开过。
易瑜松了轻皱着的眉尖,抬眸看着程爸爸,使了个眼色:要不咱俩撤吧。
程爸爸收到信号:也好。
“小景,既然你来了,不如你跟程易就在这儿好好跟亲家说说话。”
后来程妈妈又附和着说了什么理由搪塞,程易已经不在意了
他静静地看着景辞。
景辞也看着他。
身边的人渐渐散去,唯余二人各自持伞而立。
细雨霏霏,四周松柏长青。
“你们怎么会来这儿的。”
景辞缓缓走到墓碑前,稍微俯身,指尖停滞在碑文上,伞也朝墓碑倾斜一些。
“我们结婚,没请示二位长辈,是我的疏漏。”
程易见她的动作,迈了一步到她身边,伞朝她倾斜一些,替她挡一些细雨。
“嗯……”
“嗯。”
两个人又陷入了沉默里。
景辞这时才想到,或许他们两个人都是擅长沉默的人,尤其是对自己最亲近的人,再准确地说,是对他们彼此。
我们总是对自己最亲近的人施加自己所有的情绪,好的坏的,都一股脑推过去。
那是因为,我们潜意识里确认,那个人不会离开。
景辞的手描摹着那个‘林’字,然后红唇微启,嘟囔了三个字。
“对不起……”
她再回想,好像这场莫名的争吵里,她好像有一些无理取闹的意思。
他听见了,心里忽然起了戏谑的念头,故意反问道,“什么?”
景辞回头看着他,淡淡地说,“没什么。”
说完她转身要走,程易很自然地牵住她的手,“阿辞,我们一起和父亲母亲说说话。”
“说什么。”
“说我们结婚了。”
景辞扯了扯嘴角,抬眉放松地呼了一口气,然后试探着说,“爸……妈……”
程易随即跟着她很自然地喊道,“爸,妈。”
“我……”
景辞觉得这样实在很让她难为情,她一个人的时候,也很少这样把话跟父母亲讲出来。
我们结婚……
景辞的唇微微动了动,还是没把话说出来,她不自然地看向程易,眨眼。
“我们结婚了,我是小阿辞的丈夫,您二位的女婿。”
他又把话讲了一遍,好像一直翻来覆去都还是这个意思。
但是这样拉着景辞的手再讲一次,他觉得很庄严,很真诚。
程夫人又换马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