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98章 难以启齿

苏晓婉行了礼,“老夫人,今天的菜齐了。”

周建泽看了她一眼,“这就是奶奶方才提起的厨娘?”

“是啊,这丫头,我甚是喜欢。做的菜,也合我的胃口。唉,正好今日你在,你也尝尝。”

“好啊。”

周建泽显然是难得陪着老夫人吃饭,两人都很高兴。

周建泽尝过苏晓婉的菜之后,也十分满意。

“不知,夫人可否愿意入府做事。”

苏晓婉道:“实在抱歉,我家中还有孩子要照顾,不能长居府中。况且,做菜与我而言只是兴趣。现在,不想以此作为谋生的手段了。”

“哦?”周建泽来了兴趣,“既然不是为了钱,那夫人一开始为何要应征为老夫人做那道没人吃过的点心?”

“先生,我是个厨师。虽然现在不想以此谋生了。但是对这个行当还是感兴趣的。对于所有别人做不出来的东西,我都觉得有挑战性。”

周建泽道:“夫人,说实话。我想请你来,只是为了我奶奶。我请过许多厨师,多有名的厨师的菜,我奶奶也尝过了。可能让她吃的这么顺口的,你是第一个。”

“先生谬赞了。”

周建泽道:“可既然夫人不愿意入府,我也不强求。只是,还要劳烦夫人,多陪我奶奶几日。”

“这是自然。”

吃过了饭,周建泽很快又去忙了。

今日有孙子陪着吃饭,老夫人心情很好,“丫头,你这炖鸡里面加了什么?怎么这味道,从来没吃过。”

“是一种蘑菇。山上的蘑菇种类太多,很多人分辨不清楚,所以吃了会中毒。我以前同别人学过分辨蘑菇的方法,所以能找到五毒好吃的。”

“嗯,真是不错。今日,还要请你推我出去转转。”

“好。”

苏晓婉照旧推着老人家出去。

“丫头,你家相公,是做什么的?”

“他是生意人。”

“是么?做什么生意的?”

苏晓婉笑道:“也不专门做什么,只是看什么赚钱就做点什么。都是小生意。”

老夫人转头看了她一眼,“我瞧着,你到是像个会做生意的。若是有人教你,肯定学得很快。”

“多谢老夫人夸奖。我倒是很想学,只是现在有孩子了。没有那个精力。”

老夫人道:“之前管家问过你,我也问过。你给我忙了这几日,想要点什么。你始终也没说。想来,你不是不想要,而是想要的这个东西,不好开口吧。”

苏晓婉一愣,下意识和身边的苏灵对视一样。

“哼,你们这些丫头啊。总以为我老糊涂了,其实我清楚的很。我可猜对了?”

苏晓婉想起昨天容昊说的话,如果被发现了,就实话实说。

苏晓婉自己也不会说谎,再说了,这老人家太聪明,她即便是说谎,人家可能也不相信。

“老夫人果然睿智过人。”

“我虽不知道你想要的是什么,却也看得出来,你不是冲着钱来的。”

苏晓婉没做声,只听见那老夫人道:“说吧,想要什么?”

苏晓婉咬咬牙,“老夫人,我是来求药的。”

“药?”老夫人抬头,“什么金贵药材,需要你花这么大心思。再说了。我们周家不做药材生意,你求药,怎么会求到了我家里来呢?”

“这药,金贵无比。比世间任何药都来的值钱。这药,的确在周家。”

老夫人略微想了一下,“我知道了。怪不得你之前不肯说。”

苏晓婉道:“我不是刻意隐瞒,只是,这药金贵。实在难以启齿。”

老太太瞧着她,“你不是普通厨娘。”

“对。我不是。我来的时候,就是想找个靠近周家的办法。正好赶上您在找点心。”

“你到是诚实。”

“知道瞒不了您,说谎也没意义。再说,我自己知道这个要求过分的。若是在刻意隐瞒,岂不是更过分。”

老太太却摇头,“其实我早就知道会来人了。”

苏晓婉微微一怔。

“你们只要在江湖上行动,那就不可能毫无痕迹。青阳宗虽然是江湖门派,可我们做生意的,吃的就是消息饭。青阳宗被盗这么大的事情,我们怎么可能不知道。是你们吧。”

“是。”苏晓婉承认,“老夫人知道还有一颗在青阳宗?”

“当然。只是我们还没想办法拿到,就被你们拿去了。你们到底是什么人?”

苏晓婉咬咬牙,“我是特别需要这个药的人。”

“看来你们的身份也没有那么简单啊。倒是难为你,能放下身段,给我这个老婆子做厨娘。”

“我跟您说过的话,没有一句是假的。我们的确是从京城来的。我也的确是靠着做饭的手艺发的家。我和妹妹从前过的苦,父母早逝,亲族苛待。靠着做饭的手艺,才让我和妹妹吃饱肚子。”

苏晓婉用平静的语气道:“后来,我和妹妹遇到了我母亲失散多年的弟弟。也就是我们的舅舅。他待我们极好。只要能给我们的,都给了。可世事难料,他现在命悬一线。这药,是救他的唯一希望。”

苏晓婉蹲在老太太身边,“我知道您的故事。您也是风里雨里闯过来的。我听说,您在落魄的时候,也遇到过不计成本帮助过您的人。后来您为了您那个恩人,不也赴汤蹈火过么。”

老夫人看着她,“你对我倒是很了解。功课做得不错。”

“我是带着目的来的。我知道我的手段其实有些难看。”

老夫人笑了笑,“也不算难看。我做生意这么多年了,你这点小心思,称不上手段。”

苏晓婉道:“我知道,周先生买来这个药,就是准备给您用的。我……我实在难以开口。”

“丫头,你可知道这药的药性?”

“知道。”

“你可知道使用规则?”

苏晓婉点头,“也知道。”

“这么说,剩余两颗,你们都弄到了?”

“是。”

“哼。”老夫人笑了一声,“行了,我都活到九十岁了,比有些人的两辈子都活得长。也够了。既然你都已经弄到另外两颗了,那也说明,我没这个福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