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二章 夜色中的行进

当战争出现,伦理道德都将失去意义,律法更将被踩在泥水里肆意践踏。

如今的战争原因有很多。土地水源的争夺、不同的文化传承,历史的恩怨纠葛,甚至于君王及权臣的野心都会成为发动战争的原因。

战争无所谓正义,也无所谓善恶。用善恶作用衡量战争的标准太过于肤浅片面。

白泽也是战争的执行者,但他不标榜自己发动的战争是正义行径。

不可否认的是,正义的战争是存在的,但更多的时侯正义的战争只是胜利者为了的粉饰罢了。

而,他要做的就是确保自己是那个能够粉饰太平的胜利者,正义与否对其而言并不是那么重要。

………

夜色中,数辆马车借着月色的掩护疾驰而去,不多时便是彻底消失在夜色中。

如今韩国本还有不少事未完成,但秦廷之中所发生的变化显然更加重要。

秦廷之中如今风云涌动。上将军蒙骜似有摇摇欲坠之迹,其也算威压六国的人物了,可是在生老病死面前依旧是无可奈何。其如今更是卧床不起,使得咸阳军中有些议论纷纷,而相邦吕不韦更是借机削弱军功爵制的影响。

若蒙骜将军依旧身体健朗,那吕不韦恐怕也不会不遗余力行此举动。上将军蒙骜在军中威望极高,恐怕就算是吕不韦也无法忽视其对于军中将士的影响。

吕不韦此举虽能使得六国减小对于秦军的恐惧,有利于未来减小秦国一统天下的阻力,但削弱军功爵制必然会极大损害秦军将士的积极性。

这对双方而言却截然不同的影响,究竟会产生多大的变化谁也不得而知。

吕不韦的举措是错?

不,这并非是错,这只是看待问题的方面不同罢了。

站在秦军将领的角度来看,是损害的绝大多数秦军将士的根本,其此举也一定程度上会削弱秦国多年前商君建立的以耕战的根本,进而一步恐怕会削弱秦军将士的战斗欲。

如今的大规模战争如同绞肉机一般,普通的兵器、铠甲有时能起到的作用也有限,而战争中将士的战斗欲会一定程度上决定士兵的战斗力。

对秦军将士而言,敌人的头颅意味着职位升迁,国家赐予土地、仆人,甚至在军中平日的口粮的优劣也与其密不可分。

可以说战争便是秦国平民一跃龙门的最佳途径,而敌人的头颅便是秦军士兵阶级跃迁的台阶。

站在吕不韦的角度,其自是希望大秦能够蓄养人口,并减轻六国民众对于秦国的恐惧,以为将来大秦一统天下做好一定的基础。

吕不韦“克其国不及其民。”的政策对于秦军而言是创造性的,其虽无法产生一个可直观看见的现象,但其必然能潜移默化的影响着战场上的六国士兵。

曾经,秦军的屠刀对于俘虏也丝毫不留情,使得六国士兵投降者甚少,长平一役后更是如此。但如今,若能推行此举,恐怕六国军队的抵抗力会有一定的削减。

就总体而言,白泽却愿意站在吕不韦一边。过多的杀戮总是有伤天和,更何况,六国之民终究将归于大秦,往大了说,却是在自相残杀。毕竟,这片土地上的人们历经岁月将会成为一个伟大的民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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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车疾驰,总归有些颠簸之感,但这对于虎贲军众人而言已是极好了,虎贲军纵横北疆,常年在北疆与狼族厮杀,一身马上功夫自是了得。

“公子,是否需要休息?”这时马车外却传来一道浑厚的声音。

此言虽是对白泽所言,但是真正的目的却是嬴政。毕竟嬴政身份尊贵,其身体素质总归无法与常年在战场上的士兵相比较。

虎贲军众人皆修为不俗,众人皆有数日内不眠不休的能耐。

“慢些吧,出了新郑,随意绕行。”白泽声音悠然传出。

刚吩咐完,马车内白泽不禁有些凝重:“政哥,此番归程恐怕还会有些波折。”

“无防,相信这些对于泽弟而言不过是小风小浪花罢了。”嬴政也极为信任白泽,而且也知晓虎贲军那几乎令人绝望的强大,故而也不在意。但言语间,也是目露狠色,身为一国之君已是多次被人设计,匹夫尚有一怒之下血溅五步之举,作为一国之君的他却是有着伏尸百万的怒火。

马车渐渐放缓,加之夜色深了,不多时,几辆马车内的人便迷湖间睡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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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车外,白泽看着马车在月色下缓行,对驾车的虎狩道:“铁血盟那边也无太多消息,此次血衣侯行事极其小心,其此番恐怕会在接近武遂之地动手。”

“武遂?其莫非是想打我们个措手不及?”虎狩也立即明白其中关系。

边关武遂驻扎有数量庞大的平阳重甲军,而白亦非是绝不敢向秦军露出獠牙的,即便其麾下白甲军精锐异常,但那也只是相较于韩国内的军队而言,在秦军面前依旧不够看,又更何况是战功赫赫的平阳重甲军。

武遂统兵的王齮将军更是历经长平、hd两次大战,恐怕在韩国眼中也是万万不可招惹的存在。

而白亦非虽自身修为不凡,可惜其似乎并无统兵之大才。修为高低并非决定一个武将的高低,武将习武,但也非全有一骑当千之能。

正如那王齮将军,此时其以年逾古稀,正是血气衰败,垂垂老矣之际,但其依旧是平阳重甲军的统帅,其统兵之才在秦军中也是名列前茅,但论个人武艺却无法与王家几位相提并论。

一位优秀的将领是由无数强敌的鲜血与枯骨铸就而成,而白甲军不过是在韩国之内有有威名罢了,与威震天下的秦军自是有差距。

故而,两人相信,血衣侯是断然不敢与秦军有直接接触的。

但,兵者,本就行诡道。此番白亦非恐怕便是想打他个措手不及。

这一切,都是合理的推测,故而,众人需要早作准备。

韩国羸弱,使得韩军整体略显颓势,如今夜幕对秦王更是如此举动,恐怕也是会为自己招来灭顶之灾。

韩国权臣与秦国权臣也不可相提并论。

夜幕在朝堂之上又如附骨之蛆一般啃食整个国家,秦国之内吕不韦虽对嬴政有不好的举措,但其对大秦依旧是功勋卓著。

如今用功高盖主来形容吕不韦再合适不过,眼下嬴政虽有少年雄主之象,但与吕不韦所做之功绩而言却是差了许多。

吕不韦不仅身具拥立庄襄王之功,更有开疆拓土之功,如今更兼大秦相邦,为秦笼络了诸多人才,使得大秦囤积了无数粮食与兵甲。其之功可谓是丰功伟绩。

若当下的韩王安有其一半之才恐怕也不会为这夜幕玩弄与掌股之间。

吕不韦这样的人物成为敌人不禁使人凭生几分寒意。

昔日,吕不韦选择了庄襄王使其成为了大秦顶级权力巅峰。可惜,这一次人生中最重要的选择他做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