懵圈中最懵圈的，绝对是老潘。
上一刻还信心十足，信誓旦旦，怎么就落荒而逃了呢？
余老板可以扭头离去，他不能啊！
懵圈之后就是郁闷，郁闷之中弥漫着无数的尴尬，尴尬的看着余老板秘书远去的婀娜背影，尴尬的忘记了追赶，一脸苦涩的一直看到了看不到才收回了注目之眼，转而看向了高牧。
就是眼前这个年轻人，本以为可能随意揉搓的一个小朋友，结果他用一张银行卡，一个电话就轻易的扭转了局势。
被揉搓的不是对方，反而变成了自己和余老板……
老潘的沉默也影响到了申佳琦，其实也不用老潘影响，申佳琦此时的心情也是很复杂的。
他还真的是没想到一场好戏结束的这么快，快的他都没能感受到了激烈，高牧出乎意料高能和余老板的让人诧异的快速退却，都不在他的预期之内。
诱导高牧和余老板双方的竞争，对他来说目的十分的明确，就是要在势均力敌之下给他带去，让他能谋划足够的好处。
然！
自以为一切都在自己掌控之中的戏码，却完全没有按照自己想要的版本去上演。
高牧展露的实力给了他不小的惊喜，但是余老板的金玉其外败絮其中又反手给了他一巴掌，把他刚刚兴起的一点小兴奋，浇灭的干干净净。
对于这位余老板，申佳琦心里是有怨言的。
高开低走！
激情昂扬的开局，搞的他也是空欢喜了一场，最后他是拍拍屁股，留下一句色厉内荏的狠话走了，留下自己面对无尽的高牧他们。
无尽的尴尬。
一时之间和老潘差不多，申佳琦也只能是苦涩的看着高牧，闭嘴不言。
出来打破现场的尴尬僵局的不是高牧三人，而是自打高牧展示实力之后，嘴巴就笑裂到耳根的李厂长，其实除了他也没有更合适的人在此时适合的开口了。
“嘿，这个余老板还真的是挺有意思的，竟然就这么走了。我还想知道他是多大的富豪，多有钱呢？”
差点连裤子都脱了，结果就给他看这个，看了一场只有开始没有经过，但结局很清楚的“对决”！
当然了，虽然对余老板的半路“退站”不爽，对于这个结局他还是很高兴的。
他支持的是高牧，现在高牧如他所愿的展露出了资金实力，更是兵不血刃的踢走了余老板，这就等于他也成了最后的胜利者。
高牧的胜利，他与有荣焉！
而在老潘和申佳琦面前，他又展现了自己独到朝前的眼光，不管他们的心里怎么想，他的能力也算是体现了一把，也等于是另类的证明了一番自己的能力。
李厂长的调侃，马一鸣很有共鸣，顺着他的意思接话道：“余老板嘛，肯定是个很大的富豪了。看他的老板包，那叫一个鼓啊，不像我们，也就只能把钱存在银行里。”
“哈哈哈……”
马一鸣的损，余老板是听不到了，但是李厂长的欢乐笑声，算是替他做了回应。
“申总，怎么样，现在我们是不是可以继续聊一聊合作的事情了？”
高牧没有那么无聊，成王败寇，他和余老板没有生死存亡的深仇大恨，只能说是一场再正常不过的商业碰撞。
现在对方人都走了，他也没必要继续穷追猛打的调侃，有马一鸣的戏虐，已经足够了。
他现在最关心的反而是没有了余老板这个竞争对手，如何尽快的和申佳琦把合作事项给谈下来，。
盖棺定论，一锤定音最是安全。
“好啊！”
没有了余老板这个帮衬，等于是没有讨价还价的最好筹码，申佳琦也只能是黯然答应。
他也有担心，已经走了一个，原本二选一的局面，现在就剩下高牧一个人，可得好好的应付，万一高牧也拍拍屁股走人，那他可就真是白欢喜一场了。
既然事情已经发展到了这一步，那就只能是好好的面对，尽量靠自己的努力，用自己做生意的三寸不烂之舌，用最好的话术争取尽可能多的利益吧。
换个角度想一想，余老板的出现就就是意外，权当是白日梦一场，现在梦醒了就重回原先的轨道吧！
想通了这一点，申佳琦的心情又似乎好了不少。
“其他的话我也不多说，还是之前提出的几点要求，你看……”
余老板的出现对申佳琦来说是一场犹如南柯一梦的意外，对高牧来说又何尝不是如同一场闹剧。
只不过既然是闹剧，既然结束了，那就彻底的结束吧，他还真的没想过要反向利用余老板的事情，给申佳琦带去不一样的压力。
“嗯哼，那个什么，你们谈，我还有事情，就先走了。”
没等高牧把话说清楚，原本呆滞的老潘突然重重的咳嗽一声，打断了高牧，然后意味深长的看了他一眼，双手置于背后，抬头挺胸的转身也走了。
阳光照在他的背上，在凹凸不平的路面上，映衬出了一个不对称的人影，有些扭曲变形。
“老潘等等。”申佳琦反应还算快，在老潘没走出去多少路的时候就赶紧喊住了他，然后对着高牧双手合十的抱歉道：“三位老板还麻烦等我一下，小李帮我招呼一下。”
老潘如此的行为和做派，在高牧三人面前是失礼的。
这个样子的老潘，他也是第一次见，曾经即便是遭遇巨大的困难，遭受无穷的压力，他也没有这样的失态过。
也正是因为没见过，所以老潘突如其来的这一走，让申佳琦流失了不少的镇定，只想尽快的把老潘的心思搞清楚，最好是让他重新回来。
现在就剩下高牧这一个机会了，之前的对立支持按理已经不存在，没必要再针锋相对，应该是兄弟齐心，共同应对才是正理。
所以，在和高牧他们大量招呼，在安排了李厂长暂时陪好客人后，申佳琦是三步并作两步赶紧上前，拉住了迟疑了一会儿依然准备继续走人的老潘，顺手把他拉到了一旁的墙角。
“老潘你怎么回事？”
这么失态的表现，申佳琦除了不解，自然也少不了责怪。
都是活了快半辈子的人了，在几个小孩子面前失态，实在是太不应该了。
“不怎么回事，就是累了，想回办公室休息一下。”
这个墙角距离高牧他们虽然不是特别的远，但刚好挡住了彼此的视线，而且正常的说话彼此两地一般也听不到。
而老潘在独自面对申佳琦的时候，也没有任何的掩饰，实话实说。
“什么累不累的，你不知道留下来帮我一起谈判啊！”
累了要休息，百分百是老潘的说辞，申佳琦没有那么好糊弄，此时的他很需要老潘留下来帮他，帮他一起对付高牧。
怎么说，也要努力的争取保证之前的报价，让了一让一点，但绝对不能让的太多。
高牧的单子关系到申海摩托接下去一段小日子的状态，最是事关他们两人，也只有一起面对，申佳琦的压力才会小一些。
“谈判不是有小李在吗？我看他嘴巴厉害的很，哪里还需要我在场。”
很显然，之前李厂长坚决的和他唱反调，老潘是记在了心里，这一肚子的怨气是一点都没有随着余老板的离开而散去。
“小李也是为了厂里着想。这种气话你就不要啰嗦了，赶紧跟我回去，帮我和他们好好的谈一谈。”
说着，也不管老潘的怨气是否依然，伸手拍着他的肩膀推了他一把，准备他他往回拉扯。
“我真的累了，怎么谈你定就好了，反正厂里也是你说了算。”
不但有怨气，老潘这话里还伴随着沉重的失落。
“怎么说的呢，我是申海的老板，难道你就不是了。厂子现在有困难，更需要你帮我了。小李终归不是股东，和你怎么比？”
这话还是很实诚的，申海摩托走到今时今日，其他的股东早就退股走人了，就剩下他们两个人还在苦苦的支撑。
原本还能维持更长一段时间的家底，也因为要接盘其他的股份，搞的是只能粗茶淡饭。
生活质量是断崖式的下降。
“老申啊。”老潘的语气突然沉重了很多，犹如加上了一担压力，“有件事情其实我考虑很长时间了，既然今天说到了这个份上，那我就和你直说了吧……”
什么事老潘还没说，但是申佳琦后背已然发凉，他有种很不好的预感，下意识的就觉得老潘接下去说的不会是什么好话。
“我想把手里的股份让出去。”
果不其然！
“老潘你……”
没有出乎预料，申佳琦的脸色肉眼可见的惨白。
老潘这不是退股，他这是捅刀，在他最需要的时候，在关键的时候，狠狠的给了他一刀，深入骨髓，血流不止。
简直就是趁他病要他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