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经理是吧？”
“是，你谁啊”
“我是谁不重要，我只想说，你的吃相是不是太难看了？”
高牧还是那样的坐着，姿势基本没什么改变，在桌上画着圈圈的手朝着马一鸣和毛一帆意思了一下，示意他们稍安勿躁。
“哈哈哈，我吃相难看。看你们的样子，要么是穷学生，要么是在上海打工的打工仔。啧啧，不会以为在我们银行里有个账户，存了几块钱，就可以主持正义了吧？”
电视看多了吧，两个乡巴佬，还想学老外的英雄主义，吃饱了撑的。
他就吃相难看了怎么，有本事告他啊，有本事让他下岗啊！
“我去，信不信我们一个电话，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太嚣张了，嚣张的有高牧的制止，马一鸣都控制不住情绪要发飙。
“呵，让我吃不了兜着走，我现在就先让你们吃不了兜着走。”康经理面沉如墨，“曼丽，去把保安叫进来，把这两个，不，是三个惹是生非的家伙给我赶出来。”
他一个堂堂银行营业部的大经理，身份何等尊贵，在这里和几个垃圾打工仔对呛，简直太拉底他的身份了。
让保安出面赶人，简单粗暴，直接有效。
再闹腾，报警让警察把他们收拾了，敢在他面前嚣张，不知道康王爷几只眼吗？
“哇哦。我好怕啊？”
不带怕的马一鸣看了高牧一眼，得到肯定后在陈曼丽出去叫保安的同时，悄悄的拿出手机发了一条消息出去。
不就是叫人吗？谁怕谁啊！
“经理，人我叫来了。”
很快，陈曼丽带着两个保安，也是营业部在岗的唯二保安，年纪不大不小，虽然体格不怎么样，但是手里抓着警棍整体还是威风凛凛的。
只是，就在两人刚进门，一左一右站在门边，等待康经理进一步指示的时候，门被重重的推开了。
重到什么程度，重到毫无防备的两个保安，就像门神一样被拍在了玻璃门和玻璃墙之间。
好在这门上是有弹簧减速设计，否则这一拍，绝对会把用磨砂玻璃半包围的休息室拆了。
“你谁啊”
陈曼丽一脸惊恐的跳开，就差了一点，差一点她也被拍了，太吓人了。
更恐怖的是站在门口重力推门的人，就像是一座小山一样的堵在了门口，一双比牛眼还大的眼睛瞪的她心惊胆战。
“丁厉，和你说了多少次了，开门什么的一定要轻手轻脚才对。把门拆了没关系，要是伤到了花花草草，那可就罪过了。”
这场面，看的马一鸣是心情无比的舒爽，康经理和陈曼丽那些恶心人的话，随着丁厉的到来全都烟消云散了。
只是可怜了两个保安啊，错不在他们，却遭受了第一波的反击。
罪过罪过。
“你们是一伙的？”
康经理暴怒的瞪着马一鸣，至于事故的制作者丁厉，他倒是很有自知之明的没敢多看。
“你说呢？”
马一鸣嘚瑟的笑着，叫你嚣张，看你还继续嚣张不。
“把门关起来吧。”
高牧知道丁厉是故意的，只不过外面就是营业大厅，他不希望这里面的事情闹的人尽皆知。
虽然不可能一点动静都不被外面察觉，但至少还隔着一道磨砂玻璃墙。
看也是模模糊糊，听也是隐隐约约。
“小马，他是，你们这是……”
毛一帆终于从震惊中清醒了过来，他的惊讶丝毫不比康经理还有陈曼丽要少。
没想到高和马一鸣还有这样的帮手，简直是个怪物，这体格要是染上绿色那就是国产版绿巨人了。
“放心，坐等看戏。今天肯定会让你大开眼界的。”
拍了拍毛一帆的肩膀，宽慰道。
他知道这个康经理已经成功的惹毛了高牧，接下来的戏必定会十分的精彩。
“哦。”
毛一帆木讷的坐下，今天反正已经和康经理扯破脸皮了，看戏就看戏吧，只要自己三人不吃亏就行。
在陈曼丽去叫保安的时候，他其实还挺担心高牧和马一鸣因为他遭受屈辱的。
毕竟在他的认知里面，高牧虽然家里的条件不错，但那所谓的不错也只是在一个十八线的小县城，在穷山沟里算好的。
他们家开店赚的那点小钱，即便是有几十万，在这大上海估计连一滴水花都打不起来。
所以康经理说他们三个是土包子的时候，他也没有反对，甚至还有一点点觉得很贴切。
然而丁厉的出现，去让他反而开始担心起康经理来了，他是担心高牧他们会控制不住情绪，动手打人。
他在犹豫的是，那个时候他到底是上去帮忙一起揍好呢？
还是要假模假样的劝架？
到不是说犹豫揍康经理对不对，就他那欠扁的样子，他自己都想动手，他担心的是事情闹大以后如何收场。
他们这里毕竟是金融重地，万一惊动了警察被关起来就不好玩了。
毛一帆想的再多，再周全都没有影响高牧接下去要做的事情。
等丁厉把门关上以后，也只是简单的看了一眼两个摸着鼻子哀嚎的保安一眼，就把目光重新落在了康经理的身上。
“现在，你是听我说，还是你继续？”
“……”
继续，还怎么继续啊，本来是想给他们一个肉体的教训，只是以两个保安目前的状况，还有丁厉小山堵门的情况来看，似乎是他们被软禁了啊。
“既然你没话说，那就安静的坐下。我也不和你争论谁对谁错，一会儿会有人来处理这件事，你们老老实实的坐着，安安静静的等着吧！”
看似在征求对方的意见，实际上根本没有给他回答的机会。
高牧说完，就当着所有人的面拿出了自己的手机，拨打了一个号码出去。
嘟嘟嘟三声，对方接通的很快。
“哈喽!”
虽然只是一个英文单词，但从语气上听的出来，对面的人心情很不错。
“在哪呢？”
开门见山，高牧客套话都懒得说。
“办公室啊？刚开完会。我可不像你，每天神出鬼没的，小日子过的不要太美哦。”
明明打的就是她办公室的电话，还问她在哪，故意的吧！
“嗯，我在江苏路的上浦发展营业厅，你过来一趟吧！”
也不问有没有空，有没有时间，直接就让人过来。
看似客气，其实近乎命令。
“你在那里做什么？”
电话里的声音很惊讶，高牧有什么事情都是一个电话交代的，这还是第一次听他说本人亲自在营业部。
等等，不对，不太对……
“没什么大事，就是遇到了一点有趣的事情。从你办公室过来，应该也快的吧，我等你哈！”
脸色虽然没有垮，但高牧的心情真的好不到哪里去，真的废话不多说，说完等你就挂断了电话。
“装神弄鬼！”
没听出来高牧电话是给谁打的，但因为他手里出现了真的手机，已经让康经理的态度和想法有了变化。
穷光蛋打工仔的想法已经没有了，再加上丁厉这个实力派的出现，他有了一些不好的感觉。
当然，也只是一些，毕竟买的起手机的人不代表能怎么样他。
相比起这点担心，他反而更担心丁厉这个大块头，同时也是对那两个保安十分的不满。
什么玩意，本来是让他们威慑的，结果还没开始就已经结束了。
“是神是鬼你一会儿看到人就知道了。”高牧淡然的说道，手机随手一丢，“不急的话坐下慢慢等吧！”
“怕你，等就等。”
怕还是不怕，康经理突然自己都说不清楚了，当然表面上肯定是不怕的，一屁股就在高牧对面坐下。
而这个时候的陈曼丽，也已经失去了伶牙俐齿，老老实实的坐在康经理的身后，有些忐忑。
让他们坐下等的目的，是高牧不想再听嘴炮。
所以等他们坐下后就没有再跟他们纠结，而是朝着毛一帆问道：“有茶吗？泡两杯吧。”
没有半个小时以上，是等不到人的，喝着茶慢慢等才是正道。
“哦，有。”
毛一帆屁股还没坐热，重新站起继续投入端茶送水的服务。
另一边。
听着电话里传来的嘟嘟声，很不好的感觉突然就在吴群芳心头冒了出来，第六感告诉她肯定是出事了。
江苏路，不会是……
各种各样的猜想开始在吴群芳的脑海飞舞，只是怎么都理不出一个头绪来。
放下电话，快速的穿上外衣，拎起手包，拉开办公室的门，对着自己的助理交代道：“我出去一下，有事打我手机。”
“主任，星月的刘总约好和你半小时后见面，你……”
眼见吴群芳急匆匆的往外走，助理赶紧提醒，见面是昨天就预约好的，还有半个小时时间就到了，对方肯定已经在来的路上，吴群芳这个时候爽约肯定会让对方不舒服。
“帮我推了吧，就说我有急事，稍后我再约他。”
客户也有三五九等，高牧在吴群芳的心里肯定要重要的多。
况且，事也有轻急缓重。
高牧虽然只是要她过去一趟，其他什么都没有说，但越是这样越说明事情的重要。
至于什么星月的刘总约她，就是纯粹的想要从他们银行融资一点钱，是有求于她。
“好吧，需要我跟你一起去吗？”
助理也不知道吴群芳这么急匆匆的是因为什么，不知道是公还是私，但一般情况下都是她开车一起出门公干，所以顺嘴就问了一声。
“不用了，我自己打车去，你看好家吧。”
同理，吴群芳也不知道高牧找她到底是因为公还是私，所以没准备带助理一起。
走出办公室，走进电梯，手指在数字“1”上停留了一小会儿，最终还是按下了顶层的按键。
五分钟之后，吴群芳从行长的办公室走了出来，这次没有停留，直接达到了一楼，拦了一辆强生出租离开。
四十分钟之后，一辆主打蓝色的桑塔纳2000出租车，停在了上浦发展银行江苏路营业厅的大门。
看着孤零零没有保安值班的大门，吴群芳心里的不好再次升级，眉头纠结的走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