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你玩够了没有。天都快黑了,再不上去等着喝西北风吗?”
正主出现,上官敏涛终于受不了高牧的无聊,从副驾驶的位置走了下来。
再一次的给停车场,带来了不一样的气氛。
大冬天的山顶,虽然这里四周都有稀疏的树木包围着,但是山顶冷风吹,还是寒冷的。
所以,上官敏涛的出现,直接让保安打了一个寒颤,山顶好冷,后背好冷。
“大、大、大、大老板!”
“嗯,他们都是我的贵宾。”
话不多说骂一句话就解决问题了。
上官敏涛还是用心的,说这句话的时候,还特意指了指狗娃子,意图明显。
当然,这肯定是看在高牧的面子上,也是直指问题的核心,把矛盾的焦点一言解决。
大老板的贵宾,别说是穿的破旧一些吗,就算是光着屁股进山庄,要不要管他们也要好好考虑考虑。
何况现在是大老板亲自开口,亲自带人,他们要是再不开眼,那就真的等着回家过元宵了。
“高牧,我靠,你小子怎么到哪里都有美女陪着。”
上官敏涛的相貌和气质没话说,绝对符合百分之九十九的男人口味。
这种香车美女的搭配,最是刺激人,马一鸣心痒羡慕的很。
“怎么,羡慕嫉妒嫉恨啊!记得叫姐姐,上官敏涛,涛姐。这云顶山庄就是她的产业之一,今天也是她请你吃地道的本地菜。”
高牧还没有忘记马一鸣之前的怨言,此时又一次的反击道:“当然,你要是嫌弃这里不好,不喜欢这荒郊野岭的,也可以不上去。”
“哪能呢?涛姐请客,我可定要给面子的。还有,你可不要冤枉人,这里的环境这么好,停车坐爱枫林晚的,怎么就成荒郊野岭的了。”
马一鸣的变脸技术也不是盖的,对于自己说过的话,有利的肯定记得,不利的自然是选择性忘记。
一张笑脸笑的比旁边的红枫树都要红艳,“涛姐好,我是高牧最好的兄弟马一鸣,你可以叫我小马,或者是一鸣。”
同男人说话和对女人聊天,这语气是截然不同的,日常卧槽打天下的马一鸣表现的也是十分儒雅。
“你好,小马。”
以她的年纪和身份,喊一句小马是一点都不尴尬。
“好了,粗人就不要文绉绉的了,一边等着。”高牧一把推开舔着脸靠近的马一鸣,给上官敏涛介绍其他人,“詹继生,每天快递的负责人。”
“我是每天快递的副总。”
被高牧推走的马一鸣又悄悄的上前了半步,主动的介绍起自己,生怕被忽视。
“你好詹总。”上官敏涛笑着和詹继生点点头,然后回头对着马一鸣嫣然一笑,“我知道你,不但是物流公司的副总,还是高牧在高中最铁的同学,对吧?”
“对对对,还是涛姐了解我。哈哈哈……”
开心的不得了,能被一个美女记得,马一鸣的脖子都长了一微米。
“也谢谢你的夸奖。”
果真是物以类聚,人以群分,这个马一鸣在有些方面和高牧是一样的。
“他是丁厉,我的助理。狗娃子,物流公司的人。”
高牧再一次无视马一鸣的嘚瑟,继续介绍别人,还特意拍了拍狗娃子的肩膀。
虽然动作姿势和力度同拍保安是一样的,可那感觉却是截然不同。
保安感受到的是瘆人,狗娃子却是激动的差点掉眼泪。
他也是在外面打过工的人,对社会的冷暖很清楚,更知道之所以被拦在这里,主要就是因为他身上的这一套衣服。
怎么说呢?
能买的起二手摩托车,不至于新衣服都买不起,他宾馆的行李包里也有过年的新衣服。
可为什么出门了,跟着詹继生准备去上海做事,顺道被高牧带到义乌来,进高级酒店,到外面来聚餐,依然穿着这一套衣服,没有更换其他的衣服,自然是有其他原因的。
狗娃子大名詹天娃,家里就他一个儿子,应该说活着的就他一个人,在他上面,其实还有三个哥哥姐姐,只不过都没有养活,最大的一个三岁就夭折了。
而他能活下来,活到这个年纪,也是十分的不容易,而在他们村里,几乎所有的人都认为是狗娃子的烂名让他没有重蹈覆辙,和他的哥哥姐姐一样夭折。
而除了这个名字以外,还有一个秘密,就是他身上穿的这件衣服了。
这件军绿色中山格式的外衣,在九十年代还是很普遍的,进入新千年之后,在农村也依然有不少上了年纪的人穿。
但詹天娃这件衣服,却有着不一样的意义。
凭借着狗娃子的贱名,他帮父母突破了孩子养不大的魔咒,然后一直活到了十六岁,但是这十六年他也不是活的很潇洒。
体弱多病一直伴随着他,而且是随着年纪的增加,这体质愈每况愈下。
也就是在他十八岁的那一年,村里来了一个游方道士,主动找上了詹天娃的父母。
什么都没问,直接就是算命般的把他那些过往事情说的明明白白,对詹天娃的情况更是说的无比细致,连他身体到底差在什么地方都说的完全正确,比村里的赤脚医生知道的还要多。
而且还告诉詹天娃父母一个秘密,意思就是以詹天娃的气运,二十岁是大槛,很难跨过去。
说的婉转,其实就是说詹天娃也只能活到二十岁。
乡下农村,年纪大的一背本就比较相信这些神神怪怪的事情,游方道士的展现出的朝超本事,自然被他父母奉若神明。
于是杀鸡炖酒,一番好生伺候之后,请游方道士一定要救救詹天娃,两老好像被诅咒的苦了一辈子,好不容易才把詹天娃养大。
要是二十过不去,那他家就断后了,所以只要能给詹天娃续命,把家底全部给游方道士也愿意。
自称是崂山派传人的游方道士,倒也不是坑蒙拐骗之徒,甚至对詹天娃家的所谓家底丝毫不感兴趣。
只说是既然双方有缘,既然让他遇到了,那就是道义所在,帮上一帮是大善之事。
两天后,游方道士再次出现的时候,手上就拿着这么一件补丁过的,半旧不新,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弄来的衣服。
交代詹天娃的父母,要求他每年的农历新年当月,从初一到十五这半个月,一定是时时刻刻的穿这件衣服。
只要中间不出纰漏,最少可保詹天娃活到六十岁。
很玄幻,很神奇,十分的不可思议,但自打詹天娃穿上这件衣服的那年正月开始,他的身体就恢复了健康。
体弱多病的不再缠身事实,让所有还存在的质疑消失殆尽。
而他一家,更是对那位早就不知道去了什么地方的道士,敬若神明。
可惜,自打詹天娃十八岁之后,这个道士就再也没有出现过,除了给詹天娃留下这么一件破旧的衣服之外,就好像从来没有出现过一样。
就因为这件衣服有如此不可思议的神奇之处,詹天娃一家对老道的话,那是牢牢紧记,执行的一丝不苟。
因此在每年的正月初一到元宵时节,别人都是尽可能的穿新衣服,他却是永远的这件破衣服在身。
在家,在村里,这一切都是见怪不怪没有人会质疑,所以连詹继生也是没有提出让他换衣服的建议。
而其他人要么是不想多管闲事,要么是没有这个意识,直到来了云顶山庄,被保安拦住,他的“神衣”才被放大,才显得十分突兀。
当然,这一切,除了知根知底的詹继生,包括高牧在内都不知道,詹天娃也不会主动与人说这些玄幻的不再真实的事情。
他自己不说,詹继生在没人问询的时候,更不会主动暴露他的秘密了。
狗娃子的这些思绪说起来多,其实在他脑海也是一瞬间的闪过,很快跟在詹继生的身后,跟随着高牧和上官敏涛一起走上了木栈道。
头微微的低垂着,此时要是有认靠近他,仔细观察他,就能发现他的眼角其实蕴含着花白泪珠的。
高牧一个简单的拍肩动作,让他感动的无以言表。
看似一个简单的拍肩,但对詹天娃来讲,这就是高牧对他的态度,如此平易近人的老板,他也是第一次遇到。
信任,不嫌弃,亲近,这是他外出打工这么些年从来没有遇到过的。
温馨满心,泪水满眶。
高牧也没有想到,他一个简单的,下意识的动作,会给詹天娃带去这么多的感触。
更不知道他和詹天娃之间,会有怎么样的牵连,会对他的未来产生什么样的影响。
上官敏涛出面之后,保安自然不会再有阻拦,不但不阻拦,还态度恭敬的鞠躬欢送。
这顿饭吃的很轻松,高牧和上官敏涛都不是喜欢在自己人面前摆架子的人,所以到后来连詹天娃也融入进了群体,偶尔也会说点自己打工时期遇到的好玩事情。
宾主尽欢。
不过在最后,还是发生了一件小插曲,在离开山庄的时候,高牧笑着对上官敏涛说:“你这里的服务员挺有意思的,竟然还懂的在服务的间隙给外面口诵外卖啊!”
“是吗这么隐秘的事情都被你察觉了,够鸡贼的啊!不过,谁家还没有几个无间啊!”
上官敏涛显然知道高牧在隐晦的说什么,不过,却是一点都不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