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聪明反被聪明误

猪八戒……天蓬元帅找我有事?

雷恩愣了一下,不记得自己和二师兄有什么交集。

天蓬元帅身为北极四圣之一,是紫薇大帝的直属部下,并不归他管辖。

虽然名义上,作为天界的兵马大元帅,他也可以调动天河水师,可天蓬元帅平时并不用向他汇报工作。

加上他和紫薇大帝的微妙关系,天蓬元帅避嫌还来不及呢,没道理和他攀关系。

“那我明天去一趟吧。”

雷恩答应了下来。

反正也不麻烦,就去一趟好了,看看八戒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九天玄女见他没有推辞,被当作工具人使唤的郁闷之情消失了一些,注意力放回了餐桌上。

她拿筷子夹起一个“黄金屋”饺子,红唇张开,优雅地咬了一口,龙肉馅的汁味浓香满口,入口即化,美味到了极点。

她顿时舒服地眯起了眼睛,弯弯柳眉轻扬,道:

“口感极佳,感觉你的厨艺又有进步,再这样下去,食神御厨们得下岗了。”

“一般人可吃不到我做的美食。”雷恩颇有点自傲的道。

“那我应该感到荣幸吗?”

“不必,你算是二般人,虽然和我这种旷世奇才相比,依旧不值一提。”

“……”

九天玄女有点无语,柳眉一横,狠狠刮了他一眼。

她已经有点后悔来辅佐这位勾陈大帝了,这种臭屁,自大,散漫,我行我素的人,伺候起来真的很心累。

要不是看在这些极品美食的份上,她都想撂挑子不干了。

………

翌日,清晨。

雷恩早早赶到天蓬宫,刚到门口,就听到一片娇声俏语,仿佛里面有一群莺莺燕燕。

他心中纳闷,左转右拐进入客厅,就看到了纸醉金迷,奢靡堕落的温柔乡。

天蓬元帅打着赤膊,被金绳捆住双臂,浑身上下只留一件红裤衩,躺在地上,正在被几个“女妖怪”用皮鞭抽打着。

“来吧,妖怪!纵然被你们踩在脚下,打的皮开肉绽,我依旧是那个斩妖除魔的天庭元帅,我是不会屈服的!”

雷恩万万未想到,他赶早过来,居然能看见如此不堪入目的场面。

天蓬元帅脸庞方正,正气凛然,此时正狼狈的趴在地上,被七八个衣着暴露的女妖精踩在脚下,但他的话依旧是铁骨铮铮,誓死不屈。

“呸!妖精,休想让本元帅屈服,纵然被你们百般折辱,轮流施暴,我也不会皱一下眉头!”

天蓬元帅口中不断叫囔道。

那些女妖精都穿戴着假发,犄角,羽翼或尾巴等装饰,光着玉足,不断踩天蓬的脸,踢他的身体,或执鞭抽打,蹂躏他。

“用力!再用力!”

天蓬元帅一副宁死不屈的表情,大叫道,“卑鄙无耻的女妖精,爷爷叫一句疼,就算你们赢!”

“咳咳。”

雷恩看不下去了,轻咳了一声。

“帝……帝君!”

那几个女妖精吓了一跳,收起鞭子,神色惊慌的退到一旁,低下头,有点瑟瑟发抖。

她们身上并没有任何妖气,虽然法力低微,却也是神仙。

一群不入品级的金童玉女。

天蓬元帅也吓了一跳,立马跳了起来,手一扯把金绳丢掉,穿上外套,看到一脸卧槽表情的勾陈大帝,他有些尴尬,老脸一红,干咳两声,道:

“勾……勾陈陛下,您早…早啊。”

“是有点早。”

雷恩忍不住翻了个白眼,揶揄道,“打搅元帅的雅兴了。”

“哈哈。”

天蓬元帅讪讪一笑,解释道,“陛下误会了,我这是演戏呢,表演我和真武下界降妖除魔的故事,好让侍女更了解我,更明白妖怪的邪恶和斩妖除魔的重要性!”

说到最后,他仿佛自己都信了,脸皮之厚,三界罕见。

雷恩嘴角一抽,道:“那你演完了吗?”

“演完了,演完了,陛下,请跟我来,我带你检阅天河水师。”

天蓬元帅挥手让侍女们退下,穿戴好头盔甲胄,披上披风,拿起武器,走了出去。

两人出了元帅府,各自乘坐车辇,赶到了天河处。

天河气势磅礴,如银河悬挂九天,澎湃的水流不知何起,不知何终,横跨亿万万里星空,声势浩荡。

无数浪涛水花纵横激荡,密密麻麻的灿烂星光在其中闪烁。

“天河弱水。”

雷恩眸光闪烁,望着奔腾的天河,心中似有领悟。

天河之水滔滔不绝,淹没一切,势不可挡,永恒奔流。

画面一转,在他的眼前,天河又演化成了人间的天下大势,历史潮流,粉碎一切阻挡,滚滚向前。

谈玄论道,游山玩水,下厨、炼丹、观天河奔腾,对于雷恩来说,都是一种修行。

师法天地自然,感悟万丈红尘,到了他这一步,修炼这种事早就不拘泥于打坐苦修了。

雷恩看着天河出神,神游虚海,意志仿佛融入了这挂天河之中,拳意不断凝炼,多了几分奔腾浩荡,生生不息之意境。

“陛下,且看我天河水师演练!”

直到天蓬元帅开口,他才回神。

只见那条奔流不息的天河之上,一艘艘华丽的天舟,仙船乘风破浪,数十万水师精锐齐聚,旗帜飘扬,兵戈煞气浩荡。

“出阵!”

天蓬元帅浑身神力狂涌,显露战斗法象,他三头六臂,面容威严,均大忿怒像,执钺斧、弓箭、剑、铎、戟、索六物,身长五十丈,赤发、黑衣、玄冠、金甲、跣足,领水师三十六万众,在天河上演武。

“帝君且看,这是《天河破阵曲》!”

只见数十万水师驾驭天舟仙船,控制千浪万涛,强行分割天河,擂鼓奏乐,旌旗飞舞,剑戟争辉,气概雄壮,顾盼驰骤,剽悍威严。

那领头的天蓬元帅,更是威武不凡,他念诵控水咒,施展天蓬印,天蓬钟、天蓬神尺、每一击落下,都会撕裂亿万里天河,掀起滔天巨浪。

雷恩有点侧目,无法将此时的天蓬元帅和之前重口味的猥琐男联系起来。

“大罗金仙?”

天蓬元帅实力不弱,是大罗金仙,只是根基有点虚浮,可能是靠大量天材地宝堆上来的,也欠缺足够的磨砺。

雷恩特地了解过,在天庭神话世界,天蓬元帅就是一个猪精成神,来历和众星之母——斗姆元君有关。

斗姆元君,上古女神,准圣强者,辈分很高,生下过很多星神,紫薇大帝和前任勾陈大帝都是她的儿子。

据传,她还和元始天尊有暧昧关系……

而天蓬元帅是昔年给斗姆元君拉车的一头金猪,因为伴着紫微大帝长大,有几分情分,紫薇大帝成为四御后,他也被召到天庭中任用,后来因缘际会,官至北极四圣之首。

当然,天蓬元帅的功绩很多都是蹭真武的,他的实力不如荡魔天尊,却因为是关系户的缘故,地位还高于佑圣真君时期的真武。

可真武独立出去,成为五老之后,他的日子就开始不好过了。

现在随着紫薇大帝和玉帝矛盾升级,就更难过了。

演武之后,天蓬元帅让水师散去,凑到雷恩面前,脸上有几分自得,道:

“帝君,我这三十六万天河水师如何?”

“百战精锐之师。”雷恩称赞道。

这支天河水师是佑圣真君/真武一手操练出来的,战斗力自然不赖,天蓬这货其实一直在占真武的便宜,难怪真武成为大佬后,就不带他玩了。

天蓬元帅搓搓手,目露狡黠精光,道:

“帝君,那您愿意收下这支水师吗?”

雷恩眉毛一挑,眼神有点意外。

天蓬元帅竟然想转投到他的名下,这是他没有料到的。

天蓬在天庭还是吃的很开的,他八面玲珑,长袖善舞,背景人脉广,又领着水师的肥缺,每天从天河之上飘来的星辰之精,日月之华等天材地宝,就是一笔丰厚的财富。

他本来也是勾陈大帝的候选之一,只是还没有进入决赛圈,就被淘汰了。

不过也能证明,他混的不错,四御之位都能争一争。

“天蓬,你就不怕紫薇大帝怪罪吗?”雷恩似笑非笑的看着他。

天蓬元帅一脸愁容,唉声叹气道:

“帝君,你有所不知,我和紫薇大帝,大天尊的关系都不错,可这些年,他们两个几乎撕破脸皮了……我夹在中间,太难熬了。”

他和紫薇大帝有作为儿时玩伴的交情在,后来他又混成了玉帝面前的红人,可谓风光无俩。

可现在,这都成了催命符,两位大佬都觉得他不可靠,属于墙头草……

里外不是人,可难受了。

天蓬不断诉苦,雷恩静静聆听,并没有发表看法。

看他一直不为所动,天蓬有点急了,道:

“帝君,您虽然位高权重,可来天庭的时日尚短,根基底蕴不够,若是能收下我这三十六万水师精锐,就可很快稳坐兵主之位。”

雷恩不置可否。

想了想,他还是拒绝了天蓬的投靠。

如果收下天蓬的天河水师,他和紫薇大帝的矛盾就彻底引爆了,会直接卷入玉帝和紫薇大帝的斗争中。

他此时根基未成,不适合一来就参与进这种最高级的内斗中。

最关键的还是,天蓬元帅不靠谱,他的能力有点配不上他的名气,太鸡贼圆滑,墙头草,不值得信任。

相比之下,雷恩更看好另外一人——九天玄女。

他情愿去拉拢玄女,玄女更独立,身上的派系色彩没有天蓬元帅那么浓,拉拢她,不会激化矛盾。

而且,九天玄女比天蓬元帅实力强,能力也更优秀。

“天蓬,我给你一个忠告吧,一臣不侍二主,你必须快点做个选择了。”

雷恩坐在一架表面布满刀斧剑戟痕迹和仙道符文印记的古老车辇上,由两头威风凛凛的碧睛白虎拉着车,驶离了元帅府。

天蓬元帅目送他离开,一脸愁容,唉声叹气。

谁说勾陈大帝好说话来着?

人家可不笨,不愿淌这趟浑水。

………

“天蓬估计完了,聪明反被聪明误。”

雷恩驾驶着白虎车辇向藏经楼而去,回想着刚才的事,摇了摇头。

天蓬元帅很聪明,可惜,太贪心了,他既想维持和紫薇大帝的交情,又不想失去玉帝的青睐,还不死心,想要继续左右逢源。

奈何局势已经不允许他这么做了。

他可能也知道,必需二选一了,可依旧心存侥幸。

“借我之手,暂时跳出争斗的漩涡?呵呵。”

雷恩心中冷笑。

真想投靠,天蓬元帅就应该先暗中和他联系,而不是大张旗鼓操练水师,让所有人都知道他抱上了新大腿。

他毫不怀疑,要是玉帝和紫薇大帝的矛盾缓和了,天蓬元帅又会重新投入紫薇大帝的麾下,这家伙,分明是想拿他当临时挡箭牌。

雷恩很快把天蓬元帅的事抛到脑后,来到藏书楼前。

说是楼,其实是一处大殿。

大殿极为宏大,看着足有千丈之高,两扇大门足有百丈,通体白玉,庄严而肃穆。

大殿之前,一众天将披坚执锐,还有十二元辰值守,防御森严,如果没有玉帝王母和四御的信物,任何人都不准入内。

天庭众仙,只有立了大功,才有机会进入这里。

雷恩不在此列,看到是帝君前来,十二元辰和天将们自动让开。

他踏步走进大殿。

这里和人间的任何藏书楼都不同,没有书架,也几乎看不到书籍。

巨大空旷足有万里之大的空间之中,分隔成九重,一座座玉台,一团团光影流转不休,看不清具体的样貌。

每一团光芒,都是一种神通、秘术,或者传承。

雷恩来到第八重楼,随手一捞,一团光影化作神光璀璨的仙卷,展露出诸多信息。

《五雷天心正法》,四大天师着。

这是人间各大道脉仙门最光明正大,最正统正宗的雷法秘术,神霄派、清微派、东华派、茅山派等门派,都学习这种雷法。

“还不错。”

雷恩翻了翻,就丢回了原位。

五雷天心正法在人间威名赫赫,但说到底是给天仙境之下的修士修炼的,对他无用。

他没有在前面耽搁,匆匆来到最后一重楼。

这里被一层朦胧的混沌青光隔开,大罗金仙难入,准圣强闯的话,则会立刻触发警报。

这时,他身上的勾陈帝符一颤,混沌青光散开,形成一条小通道。

雷恩顺利进入最后一层区域。

九重楼,头顶是星空,琉璃铺地,十色宝气流转,无穷道蕴弥漫,每一个白色的莲花玉台上都有一道璀璨夺目的光团漩涡。

这里存放的都是惊天动地的神功秘术,至少来自大罗金仙。

《仙道问长生》,长生大帝着。

《天帝印》,玉皇大帝着。

《天帝三坟》,昊天上帝着。

《后土往生经》,后土大帝着,共九卷,此地存八卷。

《王母消劫救世真经》,西王母着,共六卷,此地存五卷。

《九天玄女治心消孽真经》,共七卷,此地存六卷。

《太上九天玄女斩邪秘箓》,符箓秘术,九天玄女着。

《高上玉清真王神雷大法》。

《太乙救苦护身妙经》。

《天罡三十六法》。

《紫微斗数》。

………

雷恩想了想,依次取下了《后土往生经》,《天罡三十六法》,《紫微斗数》《天帝印》这四种传承,同时一挥手,打出一道金黄色的光团。

金黄色光团犹如一颗小太阳一般,落在一个空的玉台上,凝聚成仙图,透露出可怕的极道剑意,剑气森然,直欲斩灭万物。

《神兵九斩》,勾陈大帝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