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徵一脸懵逼。
堂堂孔师登门,竟然只为了此事?
他纳闷道:“孔师啊,那煤藕,我也听人说起过,的确比煤炭要好,不过,比煤炭贵了一些,煤炭又不是不能用……”
上次,你说我家烧柴熏到你,我忍了,让人换了煤炭。
现在倒好,连烧煤炭也不行了?
魏徵心里还是有些不高兴的。
当初,他就吃过陈家庄的亏,烧煤炭已经可以了,现在没想到还要烧陈家庄的煤藕?
孔颖达呵呵一笑,道:“玄成啊,《三字经》你是知道的吧?”
魏徵点点头:“当然,《三字经》是一本好书,孔师亲自修订和编撰,我已拜读过许多遍。”
孔颖达道:“外人还不知道,以为这么多的《三字经》,是国子监抄录的,其实不然,这些书,全部出自陈家庄,那陈大郎是个好孩子,为朝廷制书,却只收取极低的钱,想来一文钱不赚,恐怕还会贴钱,我听闻之后,心中很不是滋味,恰好,这煤藕也是陈家庄的,陈家庄卖煤藕可以赚钱,玄成,只要买煤藕的人够多,陈家庄不就可以多赚点钱,为朝廷多弄点《三字经》吗?”
这不能怪孔颖达见识短,实在是陈家庄出品的《三字经》,质量上乘,价格却是十分便宜,老头冥思苦想,也只得出一种结论,那就是陈枫肯定也和自己一样想推广儒学,若依自己贴钱造书。
如此一来,他对陈枫越发的欣赏了,更是感觉有些过意不去。
魏徵目瞪口呆:“不是,孔师,这,这小小的煤藕,竟然牵涉这般广?”
孔颖达捋了捋胡须,微微笑道:“这其中的关系,不足为外人道也,我只对玄成你说。”
魏徵:“……”
难道我要受宠若惊才行?
他有些纳闷地道:“孔师言之有理,我这就让人去买煤藕。”
孔颖达哈哈笑道:“如此,甚好。”
……
……
房乔,在陈家庄逗留了整整三日时间。
原因就在于,王氏煤行骚操作之后,陈家庄煤场一时间有些应接不暇,房遗玉这个总经理不得不亲自出马重新部署生意。
这天一早,房乔在阎立德的宿舍醒来。
洗漱完毕,房乔来到正厅和阎立德吃早点。
阎立德好奇问道:“房公,不知你此次来,是否有陛下的口谕?”
房乔摇摇头:“立德,我这次来,乃是准备将遗玉带回去。”
阎立德一惊:“房公不想让令千金留在陈家庄?”
在如今的阎立德看来,陈家庄简直就是个为自己量身打造的好地方。
这里没有琐事缠身,没有勾心斗角,没有尔虞我诈。
房乔道:“昨日,陈小郎君说的虽然有理,但,遗玉乃是我的女儿,岂能让她在陈家庄久留,而且,我不信任陈枫,我女儿生的如花似玉的,他怎么可能没有想法,哼,我得赶紧把女儿带回去,以免真的和陈枫有什么关系,届时就晚了……”
每一个父亲,都对自己的白菜看得很紧,生怕被哪只冒出来的野猪给拱了,自古以来都是如此。
吃完早点,房乔起身:“立德,你就继续留在陈家庄,好好为陛下探听隐门的消息,我这就去劝说遗玉,带她离开。”
一开始,梁国公府的管家来,没能带回房遗玉。
后来,房遗爱亲自出马,非但没带回人,反而搞坏了肚子。
终于,房乔忍不住了,准备亲自出马。
无论如何,要把房遗玉带回去。
离开煤场宿舍,他径直往陈家的方向而去。
与此同时。
“什么,我的结拜兄弟们回来了?”
陈家正厅,陈枫惊讶道。
福伯点点头:“郎君,没错,方才有一个骑士到庄子大门口,隔老远送信,说最多半个时辰,程大郎等人就会抵达,让郎君你准备好酒,还有撸串。”
陈枫笑道:“好酒好菜,自然是要准备好的,福伯,你速速去吩咐绿蝶准备撸串的食材,我亲自去庄子门口给大哥二哥三哥还有五弟接风洗尘。”
原本,程、秦、尉迟三家和陈家庄煤场合作之后,三家拿出最大的诚意,派四大纨绔带人去云阳和泾阳买山头,四大纨绔却吃不了苦,偷偷跑回来,却因为忽悠孔志亮来陈家庄当老师东窗事发,于是,四大纨绔被各自的爹揍了一顿之后,全都老老实实地跑去买地去了。
这一去,就是一个多月。
突然听闻几人归来,陈枫也有些激动。
他刚来到庄子门口。
就听见远处马蹄声响起,随后,一队人马飞奔而来。
四大纨绔四马当先,冲在最前面。
“吁!”
“吁!”
“嘶啊啊……”
几匹快马停下。
不等几人下马,陈枫就往前跑,问道:“大哥,二哥,你们怎么突然回来了?莫非,那云阳和泾阳有煤炭的地,已经全部拿下了?”
程处弼快人快语,死死勒住马缰绳准备往下跳:“嗨,四哥,别提了,云阳出现了虏疮,我们,我们就先跑回来了。”
嘎。
正在往前跑的陈枫,突然一个急刹,猛然停下。
然后他下意识地往后退了好几步,问道:“我曹,天花?你们是从云阳回来的?”
前几日,陈枫在和福伯闲聊时,得知咸阳在十几年前曾经爆发过虏疮。
而虏疮,就是后世说的天花。
这可是一种在古代死亡率非常高的病,人人谈之色变。
没想到,云阳竟然出现了天花?
几个结拜兄弟还是从云阳赶来?
搞不好,这就是一支行走的病毒队伍啊!
陈枫顿时就慌了!
几个纨绔已经跳下马。
程处默一边朝这边走来,一边道:“四弟,不是我们不继续买地,实在是天花太危险了,我们不敢继续呆下去了,你放心,等天花没了,我们继续回去买……咦,四弟,你怎么往后躲,难道是我们见不得人吗?”
说到一半,看见陈枫往后跑,程处默就愣住了。
陈枫退回到栅栏后面,赶紧喊道:“二哥,站住,还有你们,全都往后,云阳爆发了天花,那就属于高风险地区,你们从那赶来,谁也不敢保证队伍中有没有人被感染……全都站那不许动!”
程处默赶紧解释道:“四弟,你,你误会了,我们虽然从云阳来,但并没有人得了虏疮,不信你看,我们全都好好的。”
说着,他撸起袖子,敞开衣领。
程处弼等人也照做。
一旦得了虏疮,或者说是天花,浑身上下甚至脸上都会出现斑疹、丘疹、疱疹、脓疱,想瞒是瞒不住的。
几个纨绔还有他们身后的属下,倒是没有天花的症状。
但陈枫依然不放心:“大哥,二哥,对不住了,这等事,不怕一万就怕万一,你们既是从云阳这种高风险地区赶来,最好还是先隔离观察一段时间再说……”
陈枫不是医生,也不懂医术,但简单的阻断病毒传播的知识还是具备的。
遇到天花这玩意儿,隔离观察是最有效的法子。
隔离观察?
几个纨绔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有些不解。
却见陈枫一挥手:“根大,赶紧去庄子里,召集一批人手,到附近狗头山上去清理一片场地,搭建一批帐篷。同时把水喝吃的全都备好送上去。”
陈根大赶紧去叫人。
然后陈枫道:“大哥,你先带着人道狗头上下等待,记住,千万不要再接触其他人。等隔离观察期过了,咱们还是好兄弟,我一定给三位大哥和五弟撸串赔罪,但现在,绝对不行……”
陈枫直接断绝了四大纨绔进庄子的可能。
四大纨绔:“……”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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