俗话说,真正的兄弟,要一起扛过枪,一起睡过床。
程处默几人,只怕也是抱着这种想法,才兄弟兄弟的叫着,非要拉陈枫一起玩。
但陈枫实在接受不了眼前这种场面。
几个纨绔醉眼醺醺,甚至有点眼巴巴地盯着他,仿佛在说,你要是敢走,以后连兄弟都做不成了。
就在陈枫不知怎么办才好之际。
秦二郞却站起身来,道:“陈兄弟既是不喜,我们也不勉强,不过,今日难得大家相聚,不如,咱们几人拜把子如何?”
明显是想替陈枫解围。
好人啊!
陈枫心想,然后赶紧点头:“能和几位拜把子,求之不得。”
诚然,几个纨绔在长安一带的名声不好,但陈枫压根不在乎这些。
至少,这几个家伙和他相交时,都是真心实意的。
其余几人见陈枫答应,纷纷站起身来。
“好,陈兄弟,我早就想和你拜把子了!”
“对,择日不如撞日!”
“就今日吧!”
“来,咱们五人拜个把子!”
说着,就拉着陈枫要拜。
陈枫看着这乱七八糟的场景,无语道:“要不,还是换个地方?”
在青楼拜把子就算了,竟然还当着几个袒胸露乳的女子,他有些接受不了。
不等几个纨绔答应,旁边,那女掌柜,也就是老鸨,赶紧上来,谄媚地道:“几位要拜把子,不如到我们清苑的菊园吧,菊花盛开,最适合拜把子。”
陈枫瞪大眼睛。
我去!
菊园结义?
听上去怎么怪怪的。
而程处默眼睛一亮,高兴道:“好,就去菊园,我听我爹说起过,那三国时,有刘关张桃园结义,今日,咱们五哥,就菊园,菊园结义,走走走……”
陈枫一脸不情愿地跟着几人来到池塘边不远处的一个园子。
果然是菊花盛开!
一眼看去,各种白的,紫的菊花,绽放得十分漂亮。
这时节,春菊已经谢了,所以园子里都是刚开放的夏菊。
老鸨早已让人准备了一个案几,上面摆放着香案,瓜果,还有几朵娇艳的紫菊。
程处默拉着陈枫,几人一起跪下,一人举着一根香。
“苍天在上,黄土在下,今日,我程处默!”
“我程处弼!”
“我秦怀道!”
“我尉迟宝琳!”
“我,我陈枫!”
“我等五人,义结金兰,不求同年同月同日死,但求同……”
陈枫忍不住,扯了扯程处默的袖子:“程兄,错了,是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
程处默脸红红的,一挥手:“不管了,就这么的吧。”
于是,这仪式在台词没有念完的情况下就匆匆结束了。
陈枫倒是没啥感觉。
可四大纨绔,却是一脸感动,紧紧拉着陈枫的手不放。
程处弼道:“以后,你们就是我的大兄,二兄,三兄,四兄了。”
按排名,尉迟宝琳老大,程处默老二,秦怀道老三,陈枫老四,程处弼老五。
陈枫也就是四兄。
听起来也怪怪的,尤其是尉迟宝琳这个大兄。
陈枫赶紧道:“不如,以后就以大哥,二哥,三哥这样来称呼。”
“好,听你的,四弟!”
“四哥,好!”
几人想都没想就答应了。
拜完把子,几个家伙也不再勉强陈枫进屋,反正都已经是兄弟了,一起玩不玩都无所谓,反而大度地让陈枫离开。
陈枫说了声告辞,脚底抹油似的跑了。
要早知道这清苑是青楼,他多半不会进来。
陈枫才反应过来,那清苑果然是高端会所,所以看起来很清净。也正是如此,才把他给蒙了。
他一口气跑到坊子外,抬头一看。
平康坊。
好家伙!
这不是大唐第一红灯区吗?
陈枫只想赶紧离开这个是非之地,于是低头一阵小跑。
却不注意,一头撞在一辆马车上。
马车帘子掀开。
陈枫赶紧道:“对不……啊,是你?”
马车里露出的那张脸,陈枫记得十分清楚,不正是之前在长安城外赈济流民的房家小娘子吗?
这人,正是房遗玉。
房遗玉的马车一直停在此处,似乎在等人。
房遗玉也认出了陈枫,指着陈枫:“你……不要脸,年纪轻轻不学好……”
说着,看了一眼平康坊。
陈枫从平康坊跑出来,傻子都知道这厮是去里面干什么了。
陈枫有点傻眼:“不,不是你想的那样……告辞。”
他拔腿就跑。
房遗玉怒道:“站住,你为何假冒杨秀?”
谁知道,陈枫听了这话,跑得更快了。
那可是宰相的千金啊,惹不起惹不起。
跑出去好长一段距离,陈枫靠着墙头喘了口气,回头没看见追兵,才放下心来。
啪。
他突然一拍大腿:“糟糕,把根大忘了……哎呀,希望他不要被那几个家伙带坏。”
有心回去找陈根大,陈枫又担心被房家小娘子追杀,想想还是不去了。
……
陈枫雇了辆马车,径直来到城北煤炭货场。
货场的布置很简单,一块宽敞平整的土地,将四周用木栅栏围起来,当中,却是堆积如山的煤炭。
他刚下马车,来到门口,远远地看见张强正带着人,指挥马车进出。
一支从陈家庄来的运煤车队和买煤的车队,刚好堵在了门口,形成了大堵车。
张强等人忙得满头大汗,才把马车疏通。
一回头,看见陈枫,张强高兴得跳起来:“哎呀,郎君,你怎么来了?”
陈枫笑道:“随意看看,怎么,此处经常堵车吗?”
张强擦了把汗,“以前,以前都不堵的,只是最近,有不少商人,从咱们手里买煤,送到长安城,每次来,最少都是七八辆马车,有时就堵了……”
商贾转手卖煤?
这是陈枫没想到的,这不就是批发转零售嘛。
看来,这城北货场,不但养活了煤场的人,还养活了那些倒卖的商贾。
陈枫指着不远处,道:“既是如此,在旁边再开三道门,以后,进口和出口分开,运煤的车马,和买煤的车马,也分开,这样就不会堵车了。”
张强眼珠一转,惊喜道:“哎呀,郎君,好主意,我怎么就没想到呢,我马上就安排人去做。”
说着,他赶紧把身边的人召集起来,作了一番安排,那几人马不停蹄就去砸墙。
陈枫又问道:“张大哥,最近生意都好吧?”
张强想都没想就道:“好,太好了,好些时候,还供不上咧……不过……”
陈枫问道:“不过什么?”
张强道:“最近,许多买煤的人,都只要块煤,不要沫煤了。”
说白了,块煤就是跟石头一样,成块的。
沫煤却是天然或者是开采时砸碎的像细沙一样的。
百姓们自然觉得块煤比较好,而沫煤是细碎的,所以,来买煤时,都不要沫煤,只要块煤。
无论张强怎么强调,许多人就是不买账。
这几日,为这事,张强可谓是十分头大,他本来都想亲自回陈家庄去禀报,眼看陈枫亲自到场,于是便将情况告知。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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