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枫本来的打算是,将股份敲定之后,再把拿地的细节给说一说,只要四大纨绔代表的三家没意见,他就准备草拟合约,让几人带回去给秦琼、程咬金、尉迟恭三人签署。
任何承诺都是假的!
陈枫只认签字画押。
可惜,连具体细节都还没开始商定。
他和陈根大就被几个家伙强行塞进马车,离开了陈家庄。
马车上,四个纨绔坐在对面,嘿嘿地看着他傻笑。
陈枫被看得有些头皮发麻,于是赶紧道:“几位兄弟,既是要庆祝,就应该先把合约签了,再说,我陈家庄的美食,不见得比长安的酒楼差,还有闷倒驴助兴,今日不撸串,我请你们几位吃鸡罢。”
他带着商量的语气。
长安的酒楼,陈枫也是吃过的,而且还是张强推荐的有名酒楼。
可惜,这个时代的菜,都是蒸煮的,竟然没有炒菜这种东西,再加上口味问题,陈枫压根吃不惯。倒是街头巷尾的一些烙饼之类的小吃,吃起来别有一番风味。
几个纨绔却不领情。
“陈兄弟说的哪里话,你怎么说,我们就怎么做,你说多少就多少,签字画押,都是小事。”
“陈家庄的饭菜虽然好,但还缺少了一些乐趣!”
“对对,长安,有很多好酒楼!”
“陈兄弟,整日呆在陈家庄太没意思,今日,我们带你去开开眼界。”
几个纨绔,都露出了不怀好意的笑容。
……
与此同时。
咸阳县城。
杨家的宅子,已经龟缩到一小块地方。
杨亭被贬谪到外地后,杨家又被查抄一次,将多年来强取豪夺的宅子、田产、铺子全都收了,还被处罚了一大笔钱。饶是如此,杨家依然很有实力,但杨家主却不敢再张扬了,赶紧将大宅拆掉,保留足够一家几十口人居住的宅子,把仆人们也打发了大半,全家上下都加装过得很简朴,出门都只敢乘坐粗布装饰的普通马车,再也不敢像以前那样两马拉车,前呼后拥跟着一堆护卫。
杨家主深知,杨家在咸阳立足,靠的就是三弟杨亭,现在杨亭倒了,杨家若是再不低调,只怕还会有祸事降临。
所以,这段时间,杨家主对家人以及仆人们,千叮咛万嘱咐,让所有人都低调做人,不要惹是生非,尤其是不要去招惹陈家庄。
杨府的门匾,有小了许多,不再是烫金大字,而是朱砂写成的“杨府”两个字。
这天清晨。
管家杨秀正在院子里训斥几个丫鬟,突然,一个门子跑进来,道:“管家,门口有几个壮汉,点名道姓要找你。”
杨秀一听壮汉,就有阴影。
他赶紧道:“何事?”
门子道:“说是你不久前在长安得罪了一个小娘子,要找你算账。”
杨秀闻言,顿时大怒:“胡说八道,我最近连府门都很少出,怎么可能得罪小娘子,再说,我都有大半年没去长安了……你去打发了他们,告诉他们,找错人了。”
门子答应一声,来到大门口。
杨家大门外,站着好几个壮汉。壮汉们簇拥着一个衣着华丽、面色白净,约莫十四五岁的少年,少年腰间佩戴了好几块巴掌大小的玉佩,肩膀、袖子等地方也是珠玉点缀,一走起路来,叮叮当当的响着,就两个字:有钱。
少年眉头紧皱。
这时,杨家的门子上来,不客气道:“你们请回吧,管家说了,他都大半年没去长安了,不可能调戏什么小娘子。”
那暴发富少年扭头看向一个中年汉子。
汉子郑重道:“二郎,当日我在场,不会有错,那厮就说他叫杨秀,乃是咸阳杨家之人。”
“哼!”
少年顿时面色一冷,“杨秀那厮,对我二姐出言不逊,敢做不敢当,来啊,给我把这杨府砸了……”
“是!”
少年身后,顿时站出来几个五大三粗的壮汉,摩拳擦掌地上前走去。
杨家的守卫们见状,也面色不善地迎上来。
然而,双方刚一接触,杨家的守卫就全部倒地不起。
论人数,还是武力,都不是这少年属下的对手。
那少年怒气未消,抬头看着那门匾,吩咐道:“给我砸!”
一个矫健汉子一跃而起,将门匾摘下,猛地砸在地上,砸成了好几块。
杨家守卫们大怒,赶紧跑进去报信。
不多时间,一阵脚步声响起,杨家主和管家杨秀带着不少人冲了出来。
杨家主一边跑,一边喊到:“程大郎,我,我杨家最近没……啊,你是谁?”
他还以为是上次来找茬的程处默等人,可跑出来一看,竟然不是,于是勃然大怒,喝问道。
他一挥手,家中的仆人们,拿着棍棒,扫帚,就将对方包围起来。
那少年上下打量杨家主,问道:“你就是杨秀?”
杨家主可不是家中那些没有眼力见的仆人,他看见这小子穿金戴银的,心里就有些发憷,于是问道:“我乃杨家家主,杨边,你是何人?”
少年不开口,旁边一个汉子就道:“这是我们梁国公府的二郎。”
杨家主面色大变:“敢问是宰相家的房……房二郎?”
少年不耐烦道:“没错,小爷我就是房遗爱,赶紧把杨秀交出来,不然,砸了你杨家。”
杨家主都快哭了。
这什么世道啊!
前不久才被程处默那几个纨绔打上门来,这才没过多久,竟然又被房遗爱盯上了。
他转身,愤怒地盯着杨秀:“你这厮,你这厮想害死我杨家吗?”
杨秀一脸懵逼:“阿郎,我,我冤枉啊,我不认识什么房二郎啊!”
这时,房遗爱吃惊地看着杨秀,问道:“你就是杨秀?好啊,你一把年纪为老不尊,今天我非打死你不可……”
说着,房遗爱准备亲自动手。
然而,他旁边的中年人道:“二郎,不,不是他,当日我在场。”
“不是他?”
房遗爱一愣,问道:“你杨家,有多少个杨秀?”
杨家主瑟瑟发抖道:“不敢欺瞒二郎,我杨家,总共就这么个杨秀,这当中,是不是有什么误会?杨秀这厮,虽然不守规矩,但打死他也不敢调戏房公的千金啊。”
房遗爱等人,全都傻眼了。
竟然不是这厮?
不过,这家伙倒也光棍,摆摆手道:“既是如此,那就是找错了……咱们走。”
一挥手。
房遗爱带着一堆护卫扬长而去。
杨家主等人,好半天才反应过来。
杨秀结结巴巴道:“阿,阿郎,这,就这么算了?他把咱家的人打了,还把门匾拆了!”
啪。
杨家主反手给了杨秀一巴掌,怒吼道:“不这么算了,你想怎么办?你赶去梁国公府要赔偿吗?此事,都是因你而起,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杨秀:“……”
我叫杨秀也有错吗?
……
……
梁国公府。
一个身着湖水蓝长裙的女子,正坐在院子里。正是房遗爱的姐姐房遗玉。
此刻,房遗玉左手拿着一本账册,右手却在珠算上上下扒拉着,发出啪啪啪的声响,她的手指上下舞动,非常灵活,眼睛盯着账册,手上却不会出错。在她面前的石桌上,还堆放着好几本账册。
旁边,几个掌柜模样的人,都大气不敢出,却又一脸佩服。
别的不说,这一手珠算,就不是一般人能具备的。
就在这时,门口响起杂乱的脚步声。
院门推开,伴随着叮叮当当的声音,一身金银玉器的房遗爱走进来。
他端起桌上的茶壶,猛地灌了一口,然后道:“二姐,咱们被人骗了。”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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