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流星与末日

一条宽阔笔直的马路上,几个行人正在踉跄前行。

他们的动作很奇怪,僵直,机械,仿佛细线之下被牵动的木偶,单调而又麻木。

皮肤呈苍白色,两颗钉子似的獠牙,如野兽般露于唇外,指甲尖利又冗长,有些像电影中经常出现的吸血鬼或者僵尸,但那仿佛被大火灼烧过,又或者被沥青浇灌过的,漆黑如墨的眼眶在宣告着:他们并不是那种老生常谈的怪物。

沉浸在漫无目的游荡中,这些怪人完全没有发现,在前方不远的一座高楼上,一台黝黑的天文望远镜,正默默的对准了他们。

“哈,太好了,连续两天了,这些该死的家伙,终于变少了!”

说话的是一位高瘦少年,超过一米八零的个子,皮肤白皙,面容精致,身穿一件略带褶皱的白色棉T,一条沾了污渍的黑短裤,简单中露出些许狼狈。

此刻他认真的观察完望远镜,长舒了一口气,脸上洋溢着明显的兴奋。

他叫李牧星,是沈城本地一名大三的学生。

直到现在,他也没搞清这世界究竟怎么了,只知一觉醒来,街上大多数的人竟都成了那种乌黑着眼睛,嗜血疯狂的怪物。

少年观察完毕,立刻掏出一本笔记,在上面奋笔疾书的记录着:8月13日,灾变后第四天,天气晴,街道上无眼怪数量:5

无眼怪,这是李牧星自己给那些怪物们起的称呼。

就当少年笔耕不缀之时,一只灰毛白肚皮,有着湛蓝色眼睛的哈士奇成年犬,贼眉鼠眼的走到他身边,偷瞄着他手里的笔记本,眼睛滴溜溜的乱转着。

不过前者理都没理它,只是毫不在意的说道:“别捣乱啊,灾星,不然晚上没饭。”

晚上没饭?呵呵,你赢了!

这句话之后,哈士奇的表情瞬间一收,回正了头,竖直双耳,仿佛听到了什么声音般,目不转睛的向远处走去。

。。。。。。。。。。。

这狗是李牧星的狗,但这高楼却并不是李牧星的家,这只是他灾变前租住的,用来观察一场流星雨的临时住所。

那本是场非常普通,每年夏天都会如约而至的季节性流星雨。

只由于某些专家的预测,而突然变的极为特殊。

据他们估计,这可能是近百年来,地球所能观察到的,规模最大,历时最长的一场流星雨,峰值时,每小时的天顶流星数可能要超越二十万,是极其罕见的天文奇景。

所以对作为天文发烧友的李牧星来说,是绝对不能错过的盛事。

于是他提前好几天,就带着他那只名叫“灾星”的哈士奇,搬到了这间花重金租住,位于城郊,视野开阔的顶楼公寓,计划着要好好的观赏一下。

不管付出几何,当灿烂的流星如调皮的孩童般,争先恐后的划过夜空的时候,少年还是感觉一切都心满意足。

只是今天的流星,为什么都是紫色的?

是的,在那一夜,整个世界就仿佛下了一场紫色的雨,而且虽颜色有深有浅,但一个个竟都如同恒星般耀眼。

而那颗最漂亮的,甚至还会变得越来越亮,越来越亮

。。。。。。

当那颗流星砸过来的的时候,其实我们的李骚年整个人都是懵的。

不过他运气不错,那颗陨石只是贴着他的发稍,擦过头顶,如一颗炮弹般精准的落进了公寓里。

尽管都能闻到自己头发的焦糊味儿,但李牧星确实是毫发无伤。只是屋子里的其他东西,就没有那么好运了。

经过“砰,砰,砰”的几声巨响,流星穿透阳台的玻璃门,击毁客厅的沙发,然后重重的砸在了客厅瓷砖上,掀起大片灰尘。

等一切散去,少年呆呆的看着眼前一片狼藉的公寓,以及客厅里那个仿佛浴缸似的大坑,脑海中就只剩下一个念头:

这t应该不用我赔吧!

就在少年自我怀疑之际,原本老老实实趴在他脚边的灾星却突然起身,似疯魔般的冲进了客厅,在陨石砸出的大坑里面一顿扒拉,翻出了一颗闪烁着紫色光芒的未知晶体。

拿到它后,灾星略显兴奋,不过故意装出很淡定的样子,以三分炫耀外加七分施舍的目光。“啪嗒”一声,把它丢在了李牧星面前。

那东西的形状看上去就像是一颗心,不过好像被什么咬过似的,缺了一角,还沾上了不少灾星的唾沫,看起来十分恶心。

不过李骚年此刻也顾不得什么嫌弃了,飞快的捡起了那东西,一边仔细的查看,一边在心里合计着:

这玩应儿如果交给房东,他应该能相信这房子不是灾星拆的吧。

可就在这时,诡异的事情发生了。

那东西进到李牧星的手里没多久,就宛如被扔到了岩浆里一样,开始急速的融化,短短几秒内,就变成了一汪深紫色的液体。

然后开始不断的减少,不是因为挥发,也不是因为泄露,那种感觉就像

就像是渗进了少年的身体里一样!

如此怪异的感觉,吓的李牧星立刻就要把它甩出去,可那东西就好像长在了他手上,不管怎么用力,都粘的死死的。他只能眼巴巴的看着它,一点一点的消失。

。。。。。

等到其完全不见,李牧星感觉自己就好像被灌了十几杯最烈的酒,身体里每一个毛孔都在向外疯狂的喷射着热气,头也昏沉的仿佛被人砸了几锤子,仅仅几个呼吸后,就陷入了彻底的沉睡。

等再次转醒,那已经是第二天的清晨了。

当时,作为罪魁祸首,灾星就四脚朝天的躺在他身边,似乎正做着什么美梦,口水横流,呼噜震天。

气的李牧星对着它的屁股,就狠踹了一脚,不过很可惜,这力度只能够让我们灾大爷翻个身罢了。

不过李骚年此刻也懒得和它计较,因为清醒过来后,他的脑袋里就好像被人用棍子狠狠搅过一样,又疼又乱。

好不容易费力的扶着阳台站起身,忽然,一阵撕心裂肺的尖叫声自高楼外响起。

好奇的少年,下意识的从阳台伸出头往下望,眼前的那一幕,李牧星可以发誓,那是他这一辈子最不愿回忆起的噩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