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有一个奖项叫“最不合格女巫”的话,希帕提娅认为自己最起码可以得到提名,当然喜提大奖也不是没有可能。
她一只手拿着那本快要散架的书,另一手捏着根搅拌棒搅了搅,眼看着炼药锅里的液体逐渐变成黑色,只能自暴自弃的关火,打算等着这锅不明液体冷却后,再想办法把它处理掉。
可惜了她那瓶花大价钱收购的酒,据说是十八世纪的产物。
希帕提娅拿起酒瓶晃了晃,遗憾地叹口气。
可能是她醒来时候记忆出现问题的缘故,世俗意义上女巫应该会的东西她一样都不会,尤其是在药剂学方面,从来就没有成功过。
可是到底哪里出问题了?她把视线投射回书上,“成品应当是淡紫色透明液体...”她又看了眼自己的,黑色不透明,分层,应该还有点沉淀...
等等,这是什么?她拿过一个小匙,凑过去小心翼翼将上层颜色较淡的液体舀出来倒在试管里,液体呈现出深紫色,自己这算是成功了吗?
希帕提娅忽略掉那一点黑色,心情很好地哼着歌环顾室内,企图找到活物来做实验。
转了一圈之后,她才知后觉地想起来,家里最后仅存的植物已经在两周前被自己的药剂弄枯萎了。
“好吧,”她盯着那一小管液体,“那就只能我自己来了。”
她拿起试管,直接仰头一饮而尽,里面的液体仍有余温,口感滑腻,散发着一股奇异的香味,但是味道尝起来却十分“残忍”,希帕提娅喝完以后简直觉得有一万颗炸弹在脑袋里相继爆炸。
她强忍住呕吐的欲望,迅速在书中找到相应的段落,“起效时长......饮用后三分钟内。”
她摇摇晃晃从椅子上起身,打算去厨房倒杯水漱漱口,结果还没走出几步,眼前一黑,整个人直直往后仰倒——伴随着“噗通”一声,女巫摔在地上双眼紧闭,原本红润的脸色也逐渐变得苍白,她就这么失去了呼吸...
随着时间的推移,太阳落山,那锅里的液体逐渐析出大量类似的结晶,一只猫头鹰从打开的窗口飞进来,站在锅边上,歪着头看了几秒,转而扑棱着翅膀落到仍旧躺在地上的女孩的脑袋旁边,走过去叼住她的一缕长发努力往后拉扯,直到女孩的头微微动了一下,才飞到椅子上站定。
像是一个溺水之人终于浮出水面,女孩先是发出了一声长长的吸气声,而后猛地一下坐起来,晃了晃又倒回去,急促地喘息着。
“又死了一次。”希帕提娅的脸贴在地上,几乎感觉不出自己与地板之间有什么温度的差别,她安静地瘫在那里,直到感觉四肢重新恢复了知觉才挣扎着起身。
她踉踉跄跄地扶住桌子,因为长时间血液几乎不流动导致现在脑子里混乱一片,她是因为什么死掉的来着?
目光在桌子上游移,直到看见那只炼药锅,她才终于回想起来,真好,死亡永远藏在不经意间,就像是之前的每一次。
希帕提娅给自己倒了杯水,蜷缩进沙发里,扯过一张拿毛毯盖住自己,细密柔软的触感很大程度上安慰了她的精神。
自己也不太确定为什么每次明明已经死去,却又能再次活过来。
这件事她很早就有注意到,不管多严重伤害甚至是死亡,只要时间足够,她都可以恢复过来。
康斯坦丁之前研究过,说是有种力量一直在修复她的身体,同时他露出了讳莫如深但欠揍的表情。
不过说实在的,死后那种仿佛被禁锢失重,无法开口也无法睁眼,只能感受着时间慢慢流逝的体验确实不怎么样。
“谢谢了,宝贝。”她冲那只猫头鹰招招手,看见它以一种滑稽的姿势一溜烟地跑过来,不由笑了一下,如果没有外力干扰的话,她起码还要再躺一段时间才能醒过来。
她今天晚上还有事要做,不能耽误时间。
希帕提娅又缓了一会,感觉自己整个人基本上已经恢复,除了脑袋还有点晕,她权当做是喝毒药的后遗症,没有太在意,便起身去收拾残局。
她把那些烧杯天平等一一清理干净,在轮到那口锅时,她犹豫了一会,最终去找了个密封瓶,将锅底部那些结晶挑出来晾干收进瓶子里,这已经算是她最接近成功的作品了,没什么其他用的话留个纪念也不错。
在这期间,那只猫头鹰就蹲在椅子上安静地看着她收尾。
“好了,”希帕提娅把瓶子放进柜子里,和从各种地方搜罗来那些稀奇古怪的东西搁在一起,然后套上一件长风衣就往外走去。
......
“那个女人来了吗?”黑面具坐在老板椅上,手里把玩着一只杯子。
“还没有,我们的人没有看见她出现。”李看了看手机,“要我联系她吗?”
黑面具没出声,半晌摇了摇头,“不用。”只是如果她不出现,他或许需要重新考虑一下今晚信息的可靠性。
在办公室中还站了不少人,他们彼此使了个眼色,交换着信息,气氛一度压抑。
“黑面具先生说笑了。”就在这时,门被推开,希帕提娅径直走进来,在屋里那群人齐刷刷的注视下,直接坐到了沙发上,像模像样地掏出一个水晶球,对外她一直宣称自己是通过水晶球看见的信息。
该死的脑袋为什么越来越晕了,她心里这么想着脸上却扬起一抹微笑,“我不来怎么收到剩下的酬金。”
黑面具没有回应,而是对手下的那些小头目们吩咐道,“既然如此,动手吧。”
在有人目睹了红头罩打扮的人进入他所管辖的地盘后,一场火|拼一触即发,黑面具手下大量的帮派成员和打手闯入会所袭击了那些毫无防备的人。
“我们有按时交纳保护费。”有人颤抖着解释道。
“你应该考虑的是你把保护费交给了谁。”其中一个持枪的人说着扣下了扳机,“很快这里就是黑面具的了。”
会所的后门被打开,红头罩从里面冲出来,毫不犹豫地朝那些闯入者举起了枪。
“嘿兄弟们,他在这里。”剩下的人反应过来,纷纷将枪口对准了红头罩。
这个红头罩开头还算游刃有余,但是在大量的火力围攻下,逐渐显得力不从心,最终不知道是谁开得枪结束了一切。
......
“如卡伊小姐所说,会所里那个红头罩并不是真的。”黑面具收到消息后,起身朝沙发走过来,“我已经加派了巡查和防御人员,他来我的地盘得不到好处。”
他一边说着一边亲自将酒杯递给她,“我为卡伊小姐合作的诚意感到满意。”
“我不会和钱过不去。”希帕提娅笑了笑,接过杯子,可是才过半场就开香槟,或许不会有好结果。
......
杰森站在楼顶上,通过瞄准镜看着大厦某层房间中的一群人,缓缓举起手里的火箭筒,瞄准。
“红头罩。”对方的声音低沉而沙哑。
红头罩的动作停顿了一下,然后转头,“蝙蝠侠已经开始插足帮派事务了吗?”
“你们闹得动静太大了。”蝙蝠侠想起来时随处可见爆炸的痕迹和燃烧的房屋,以及拿着各种武器打斗扫射的人群。
红头罩闻言轻嗤一声,然后在蝙蝠侠的注视下直接发射,伴随着巨大的爆炸声和刺眼的亮光,那间坐着黑面具和他的手下的屋子瞬间被火光吞没。
蝙蝠侠眉头皱起刚想说点什么,突然间隐藏在面具下的脸神色一变,“躲开。”他猛地朝红头罩扑过去,两个人齐齐摔在天台上,然后随着惯性撞击到了机房上。
下一秒有什么东西从他们的头顶冲过,在他们身后不远处炸开。
红头罩一脚踢开蝙蝠侠,在下一枚炸弹发射之前,抢先抛出钩爪往下跳去。
蝙蝠侠起身追击的动作停滞了一下,而后被接踵而来的密集子弹逼着退回到机房后面,面具上森白的眼膜遮住了他的眼睛也掩盖了他所有的情绪,这不是杰森,他如是想,这个红头罩的动作太拙劣了。
在他看不见的角度,杰森目睹了全过程,他安静地站在那里一动不动,直到通讯器催促般的震动起来,才动身离开。
瞎掺和什么,他想着,面无表情地往定位所指的方向赶去。
......
“废物,这么大个人都瞄不准。”黑面具将酒杯砸在前来汇报的人头上。
“可是...蝙...蝙蝠侠。”那个人语气打颤,蝙蝠侠在普通的帮派成员那里仍然有着“小儿止啼”一般的效果,他也不知道蝙蝠侠为什么会突然出现在那里,于是在慌张之下,手里的火箭筒就瞄偏了。
“不能让红头罩逃出我们的地盘。”黑面具吩咐道,“杀了他。”
“是是...”屋里的几个人领命后飞快地往外跑去,谁都不想留在这里承受黑面具的怒火。
“你,等等。”黑面具突然间又像是想起了什么,叫住那个人,“把蝙蝠侠出现后的事情再重复一遍。”
希帕提娅歪坐在沙发上,漫不经心地理了理头发,在触及到隐藏在耳后的一个小东西时,飞快地敲了几下。
她觉得自己的脑袋不对劲,晕眩中似乎还夹杂着兴奋,潜意识里她希望对着天花板猛开几枪,这反应...就像是喝醉了一样。
可是今天自己喝酒了吗?希帕提娅理头发的动作停了一下,而后因为刚刚复活有些迟钝的脑子终于回想起来,自己今天喝的那杯东西的原料里有一瓶被存储了两百多年的高浓度酒精,也不知道它在自己的炼药锅里发生了什么奇怪的化学变化
黑面具敏锐地注意到她的动作,黑洞洞的骷髅眼转过来,直直看着她,“卡伊小姐不舒服吗?”
“等久了有些无聊而已。”希帕提娅看上去满不在乎地答道。
“那就好。”黑面具重新把视线放到那个人身上,“你的意思是蝙蝠侠救了红头罩?”
“我只看见蝙蝠侠朝红头罩扑过去,正好躲过爆炸...”那人努力回忆当时的情况。
“是吗?”黑面具在屋里来来回回地走着,希帕提娅看得心烦索性闭上眼睛。
“你好奇的话不如直接来问我?”一个在黑面具预想中不该出现的声音突然响起,屋里的人齐刷刷抬头朝窗口望去,打开的窗户那里蹲了一个人。
“咨询费可以打五折。”
“红头罩?”屋里的一干人等反应过来,迅速掏出枪与他对峙着,除了希帕提娅,她悄悄从自己坐的那个角落里起身,慢慢往门口退去。
自己的部分已经结束了,她只要离开就算彻底收工,但是很显然冥冥中有什么并不希望她如愿,就在这时,一条消息传到了黑面具那里。
“红头罩已经被处理掉”,黑面具看见消息后,很快反应过来,“那个也是假的。”
“该为你的反应速度叫好吗?”杰森从窗口跳进来,“把你的地盘给我吧。”
作者有话要说:今日发疯(0/1):上课,没精力发疯orz感谢在2022-12-14 11:13:17~2022-12-15 17:18:56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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