校门口被无视的姬禾渊有点黑脸无语。
虽说他来者不善,但也不至于连声招呼都不跟他打吧?
他等了快一个小时,这是图啥呢?
敬酒不吃,那就别怪他来硬的了!
姬禾渊拿出手机,也不顾一边还站着保安大哥,直接跟电话那边的人吩咐:
“找个时间,准备动手吧!”
...
翌日一大早,徐集就被叫到了校长办公室。
好歹是百年名校,对网上那些闲言碎语,自然不会放在心上。
对于人才,学校还是很重视的......
但徐集可没那个耐心去伺候那些同样眼高手低,怀揣着质疑和嫉妒的部分学生。
虽说,她完全可以用实力去证明自己是对得起能配的上,且绰绰有余的头衔和教师身份。
但没那个必要。
折腾来折腾去,委屈自己取悦别人,这活徐集干不来。
最后商量到头的结果就是,秦北大可以破格录取徐集,但前言有一点,所有科目的考试成绩,必须过关得优才行!
掏不出徐集的才华,至少让她被冠上从秦北大校门出去的身份,这样一来,学校多少也能沾点光,也是有脸面的事儿.......
...
上午,操场。
一百多号人在操场含着口号站着军姿,踏着正步,处处充斥着青春的洋溢。
如此纪律规正,偏偏多了个不安分的异类。
只隔了条绿化带那边的篮球场,砰砰砰的篮球砸地声富有节奏的响起,但凡视线所及的新生同学,无不把眼睛聚焦在篮球场上那抹帅气的身影上——
哐——
一个帅气地单臂三分球。
“我靠!牛批啊!”
队伍里不知哪个男生不自禁叫好了一声。
徐集也听到了。
她没去捡球,把放在一边凳子上吃了一半的玉米捡起来继续啃,长腿直接跨过修剪整齐的绿化带,来到二班教官罗勉身边——
“教官,这也站了半个多小时了,天挺热的,要不休息一下喝口水?”
罗勉挺拔站姿毫无松懈,斜眼瞥看身边臭不要脸乐呵着的徐集:
“滚!”
徐集笑意收敛,点了点头:“好勒。”
说完啃了口手里的粘玉米,也不等萧尤解散了,直接冲末尾的高个子吆喝招呼一声:
“我中午十二点多的飞机,有事得去洛杉一趟,三五天回来。”
萧尤滞了俩秒,转而才答应:“嗯,登机前给我发消息,按时按点的吃饭,不许喝酒......”
说到这,萧尤明显出于顾及场合,止住了后续的更多。
前头的王锴打了个哆嗦,小声哔哔:
“我们是造了什么孽,被教官虐身体,你俩还来强奸我们的精神.....”
有啥事不能你俩私底下说,非得当着他们的面,强行秀塞一波狗粮,这是何必呢!
“...嗯。”徐集嘴里有玉米:“球记得捡回去,我借隔壁宿舍的。”
正说完,徐集口袋里的手机响起:
“喂,我在西南这边的操场,嗯好。”
一句话挂断,没过一会,一辆价值六十多万的重型黑色磨砂机车进入视野。
这还不是重点。
机车后还跟着三辆宾利和两辆劳斯莱斯。
光这几辆车的排场加起来,就得三千多万有了。
全场所有新生皆扭头看向这边。
别的班还不知道是谁光天化日的炫这个富,但二班的几十个可都听得清清楚楚。
是徐集打电话叫来的。
不是听说这丫是个被父母抛弃,丢寺庙里的孤儿吗?
这是......孤儿???
摩托机车打头率先在边停下,黑色炫酷的机车头盔摘下,张叔那张凶神恶煞的脸赫然出现在众人视线中。
单眼皮凌厉,脸上的陈年刀疤外加寸头,身上一件黑色短袖,胸口一个狂舞墨写的‘燥’字,轮廓用金边轻描。
这特么整的就是八十年代的那种大哥大啊!
这还不算。
后边跟着的五辆车,相继下来七八个黑衣保镖,其中最为显眼的莫过于那一套白色的改良的古式禅服。
那发白的长发用一根木簪束起,光瞅这一点,所有人的视线和联想都不禁看向末尾的萧尤。
果然——
“师傅?你怎么来了?”萧尤不免讶异。
凌虚老道端得一副好正经:“道馆里清闲,过来看你一眼,顺道跟着徐集去国外转一圈,长长见识。”
萧尤:“......”
他看了看张叔脸上的不苟沉色,这么多人,跟着徐集一块吗?
这可绝对不是打着去国外度假游玩的旗子!
可他又不能当着这么多同学的面问是有什么事。
萧尤擅自,从队伍中出列:
“师傅你身体不好,我跟你一道、能照顾着你。”
还没走俩步,老道直接拒绝:
“不用了,有徐集和你张叔在,去一圈就回来了,你安心听老师的话,好好学习,天天向上。”
说完还上前几步,跟懵比的罗勉握了握手:
“小徒愚笨,还希望老师您能多存一分耐心,多给他讲解俩遍.......”
机车上的张叔实在是没眼看,忍不住插了一句:
“那是军训的教官,不讲题,只训人。”
凌虚老道:“.......”
俩人握着还没松的手,面面相顾,着实有那么点点小尴尬。
但很快,老道恍然接话:“训人啊,那没事,那就多打几遍,把他往死里打,孩子嘛,挨打也是一种学习,挨打也是一种成长!”
全场:“......”
这师傅,好狠!
罗勉都有点接不住这种家长了:“您误会了,我们不打人,我们就是训练一下学生们的体能,磨练一下吃苦耐劳的品格......”
“这个你放心,无真别的优点没有,吃苦耐劳是真的,力气也大,他能挑两百斤的稻谷呢......”
老道还没说完,张叔那急躁脾气,实在是看不下去了:
“您爱徒还在训练上课,我们别打扰了,能快点吗?赶飞机呢!”
老道士固步自封,在山上这么多年,他也没见过俩回,怎么会变成这样一个......老头子了?
话音一落,一边的平南弱弱插话:
“也不是很赶,我包机了......”
张叔一个眼神,吓得平南抿了抿唇,不敢吱声了。
老道也赶忙:“抱歉抱歉,你们继续,我们就先走了。”
说完转身,那副慈爱的脸色顿时变换,余光斜视,看了一眼身边的徐集。
眼皮低敛,不死心地瞄了一眼徐集仍旧没有任何动静的肚子......
果然!
这一刹的怒煞,被欺骗玩弄的愤,几度忍着忍着,才能勉强压制下对徐集的杀意。
徐集心里咯噔,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刚运动完了一身汗,这会怎么有点凉,哆嗦了一下......
这戏码要是放在古代:
嫔妃假孕邀宠,事件败露,被‘太后’打入冷宫,赐白绫美酒。
徐集有点心慌地咽了口唾沫,跟老道士后头上了车。
众人目送那低调的车屁股行驶离开,久久不能消化回神。
比起那几辆豪车,刚才那老道士短短数句的其中,更是让他们迷惑不解。
总结出来就是:萧尤家里开道观的,还有大片农耕地。
是个清心修道的小地主呢!
被抛下的萧尤可没周围同学的那般心理活跃。
不管是去玩,还是有事,都不带他一块,单独把他择出去,多少有点郁闷。
能让张叔和师傅一块出动的,事绝对不会小。
萧尤不能多想迟疑,一声:“报告!我要请假——”
罗勉:“......”
...
着急忙慌跑到校门口时,哪里还能见着那些车影。
他拿出手机,没打给徐集,而是拨给了平南:
“南哥,你们这趟是什么事?”
电话那边的平南有点心不在焉的意思:
“没什么事啊,就是顺道,徐小主忙她的,我们忙我们的,能有什么事!”
萧尤却不吃这套说辞:“南哥,你说实话,我的占卜看不到徐集,我能算不到你们吗?一句话的事,别让我麻烦。”
平南:“......”
萧尤大概不知道,车子行驶出校门的时候,平南换车,去给凌虚道长和徐集所在的那辆车当起了司机。
他就是怕徐集假怀孕这事,怕老道长把人给怎么了,所以想多少护着点.......
没想到平南在接到萧尤电话时,徐集让他开了免提。
所以这一句,竟然被徐集听见了。
她还是头一次知道,萧尤的占卜算卦,居然算不到她?!
是唯独算不到她吗?
平南下意识瞄了一眼后视镜里头的二位,连忙委屈:
“小道爷,我是真不知道啊,张叔知道我‘吃里扒外’一门心思尽向着您,好段日子疏远防着我了,就给我派了个订机票的活儿,其他的多了,我还真没法给你说出个一二三来!”
“但您刚才那话术不错,我建议您直接打给张叔,张叔心疼您,指准不让您费事,直接撂话老实交代了!”
平南这波皮球踢得不错。
萧尤也不好再跟他磨,挂之前不免不放心交代一句:
“看好徐集,有什么事别想着瞒,及时跟我联系。”
平南瞅了一眼后视镜里徐集乐呵的嘴脸,再看旁边的黑脸,替老道长找补暗示一句:
“嗯,那你有什么想跟你师傅说的吗?”
老人家,路上要不要照顾着点什么的?
“......”电话那头的萧尤明显沉默了一下,紧接着才作声:
“徐集假怀孕的事,师傅估计很生气,你看着张叔别往上添柴就行。让飞机等一会,我打辆车,随后就到。”
说完电话便挂断了。
这短短一句话,护着徐集是真,但张叔的风评,着实被害的不轻。
平南都来不及替张叔狡辩一声,张叔其实就是嘴硬,别的地儿软着呢!
电话一挂,后头黑脸不悦的老道士才沉声:
“这就是你要平南开免提的目的?你以为这样就能保你什么事都没有?”
不要脸的小畜生,老人家都骗!
他连孩子八岁时玩的旋转木马都给置办好了,就差再添几样,就成一个小型的游乐场了。
徐集连连讨好哄着求着:“师傅,我真的不是有心的,我当时尿检的时候,验孕棒上确实是俩条杠,但可能是因为快来大姨妈了,体内的Hcg增高,才造成了这么个误会......
后面我也想及时认错来着,但不是因为这段日子事实在是太多,再加上我挺怕您失望的,想着将错就错,跟萧尤努力做个几十次,指定能怀上......”
徐集说到这的时候,老道士眼睛蓦然放大了许多。
年轻人真是......不知节制又胆大开放。
这个数字也敢跟他一个老人家说扯。
这不都是为了表现她的补错欲有多高!
“但是吧,无真他可能是听从了您的教诲,觉得年纪轻轻的,不能这么纵欲,所以他最近清心寡欲主动吃素,但精神恋爱它搞不出孩子啊师傅,我干着急也没用啊~”
徐集一脸委屈,还颇有几分抱怨诉苦的意味。
男朋友什么的,就是工具人。
该背锅时候背锅,想要了,一个眼神他就能变成你想要的那种禽兽。
老道士:“......”
你他吗跟我喊这个也没用啊!
老道士阖眸,大概对徐集想要逃脱罪罚的辩解已经很不耐了。
徐集赶紧:“不过师傅你别着急,无真他都卜算到了,我第一胎就是双胞胎,您实实在在的三年能抱两!”
这话让老道士开了眼儿,下意识一句:
“真的?”
“当然!”徐集一口应答下来。
当然是她编的。
孩子以后可能会有。
但建立在现在能保住命的基础上。
毕竟身边这人别看他老了老了,他可是一举能端一百多条人命的雷肖啊!
老道士信了。
然后又不信了。
“你骗谁呢?无真他占卜自算不行,只能卜到最近,测不到太远的事!”
还三年抱俩,还糊弄他这糟老头子呢?
徐集下意识懵了一下。
医不自医?
这事她也不知道啊!
要换做一般人,那指定立马跪下认错了。
可徐集的小脑袋里装了个1.5T发动机,单手捂嘴眉梢那么一挑儿,作足了惊讶状:
“要这么说的话,就这几个月的事了?”
说完,徐集憋气,把自己小肚子上的肉鼓得更高,小手那么一摸啊,还真像怀了三四个月的样子。
老道士:“......”
他是真服了徐集这张嘴。
当然,徐集也知道不可能耍泼无赖就这么糊弄过去,毕竟是养育萧尤长大老师傅,她多少都得掏点真心实意去对待的。
尽管那点‘真心’有点不是很情愿地拿出来。
只见徐集从兜里拿出一个用灰色的抽绳布袋里塞着的黑色小盒子。
瞧这架势,老道士还以为徐集要把那没枚血玉扳指还给他了,可没想到——
戒指盒一打开,居然是枚钻戒!
正是那天晚上萧尤从国外带回来的那枚五克拉的钻石戒指!
老道士:???
这什么意思?
只听徐集娓娓道来:
“这是萧尤求婚时送给我的戒指,师傅您送给我的那是对我的一种接纳和允许,我不想放弃和离开萧尤,所以那戒指我是怎么都不可能还给您的,对比起萧尤满含心意的喜欢,我更希望能争取到您的同意,因为我不想让萧尤为难......”
老道士:“......”
先不说原谅不原谅,接纳不接纳的事。
单说这枚戒指,他收是不可能收的,毕竟这是他们小俩口的东西,尤其还是萧尤求婚时的戒指,他这当长辈的拿了算怎么一回事!
但徐集的态度和眼神,多少让老道士有些动摇。
他其实也并不是说不喜欢徐集,只是觉得她这个人的说话处事,太违背颠覆一个女孩子该有的形象了......
再说后面去往洛杉,还需要用到徐集,这个时候是不可能翻脸的。
老道士刚想要顺着台阶下来,跑前面的摩托机车突然拐了个弯回来——
打开护目镜的同时,驾驶位的平南也已经按下了车窗玻璃键。
张叔看着后座的俩人:“老道士,你听她鬼扯,这五克拉的钻戒才四百来万,你那血玉扳指六百多万,这小子贼他娘的精,别被她糊弄了!”
说完,张叔顺道边逆行,在刚才后面的那个岔口拐弯......
车内的空气刹那安静地有些出奇。
徐集就像是一个只会点三脚猫小把戏的魔术师,在广场上给老头子表演魔术的时候,想糊弄人掏钱,结果有个见义勇为的当众拆穿了她......
然后挥挥衣袖,只留下97#号汽油尾气味儿。
只留下她和老头子俩人面面相顾,那场面那气氛,怎一个尬字了得啊!
“不是......”徐集就纳了闷了,“张叔怎么听到我说什么了?”
这车里按监听器了?
还是在她身上粘监听了?
驾驶位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平南偷偷的把手机语音通话给挂了......
...
机场。
VIP贵宾休息室,沙发上的徐集一边吃着眼前的果盘,专心致志地看着大屏电视上的播放的某综艺选秀节目......
现在的小哥哥,真是一个比一个长得秀气。
真希望以后的选秀节目能出个最基本的硬性条件:男人!!四号字体,加粗加大!
像这些k放电,笑得又奶又苏的,她能要十个!
呸!
她能打十个。
随即,平南带着萧尤进来。
他走得急,身上还是那身迷彩的军训套装。
见徐集头都不扭过来看他一眼,萧尤上前,抢过徐集手里的西瓜,瞥了一眼电视屏幕,绕装无意:
“好看吗?你比较中意哪一个?看我能不能帮忙给你联系一下......”
“嗯?这么好?”徐集下意识脱口。
可抬头一看萧尤的脸色,忍不住偏头,发出一声失笑:“联系就不用了,别的都是过客,看俩眼图个新鲜就成了。”
萧尤眉头一皱:“我过了你的新鲜期了?”
他怎么不知道?
这才在一起多久,就已经需要看别的小哥哥来找新鲜感了?
徐集嘴角的笑意越加放肆了。
不过她有分寸的收敛,主动拉着萧尤的手,给予他一点点的安全感,跟着作问:
“你跟着来干什么?罗勉肯放你?”
萧尤:“不是你让我来的吗?”
徐集楞了一下,转而笑了一声:“我什么时候叫你跟着来了?”
她至始至终,可没说过这句话。
萧尤颇有点无奈,都不愿意拆穿她的小心思。
“跟我打声招呼说一声,自己去校门口打辆车就走的事,非要借隔壁宿舍的篮球,磨叽挨到张叔他们来学校接你,这不摆明了不想让我放心,让我救救你......”
他们有事要办肯定是真的。
但徐集不信任师傅,心里没底,大概是怕师傅狠起来,等事情结束后,在国外就给她办了......
徐集突然之间怔楞住了。
她也不太想让萧尤跟老道士站在对立面,所以在对老道士的时候,尤其要顾及这其中分寸和关系处理.......
总之,她确实有这个意思的暗示,但没想到,萧尤真的懂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