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集去交医药费,萧尤留在办公室的椅子上,没一会,他的手机收到一条讯息,是条中奖的垃圾短信。
萧尤低头,输入框回复了字母BY发送
不用。
有徐集帮他收拾摊子呢
萧尤反坐在椅子上,俩手搭在背椅上,下巴往手背上一抵,尽管脸上青一块紫一块,但那唇角却是轻挽着的。
他就这么乖乖地看着门口,等着徐集交完费回来。
没过一会,门倒是开了。
只不过进来的是穿白大褂的一秃头医生。
医生盯着连忙坐直站起来的萧尤,一个打量:“你哪里不舒服?”
萧尤摇了摇头,赶快离开。
他哪也不去,就坐在门口走廊的等候椅。
要是乱跑,徐集回来找不到他,又该皱眉不爽了。
萧尤干坐了十来分钟,直到刚才做笔录的警察又找回他,萧尤这才看向走廊尽头,有点不安没底了:
“你稍等一下,我同学交费还没回来呢!”
警察看萧尤的视线有点怪,但还是不得不提醒:“我刚门口联络同事的时候,看见她拦了辆出租车走了。”
合着这傻小子连人走了都不知道呢!
“不会吧?”萧尤下意识不可置信。
他连忙走向大厅,去到门口,夜里的凉风扑面吹来,他心都凉了半截。
萧尤打电话给徐集:
“你走了?”
出租车上的徐集看着窗外,打了一个困意十足的哈欠,这才懒洋洋敷衍:
“医药费我交过了,我打电话给平南了,人一会就到,你安心在等着先吧!”
她虽然也能处理,可这眼看就快要天亮了,她可没那个精神陪萧尤这个麻烦精。
虽然有点多此一举,但看在他是因为担心她,才被人打,医药费就不用小道士打欠条了。
“你就不管我了?”萧尤的声线本就纯净,许是心里委屈,连带着那声音都染上了情绪。
徐集:“”
别这样,搞得她好像抛妻弃子了似的,这心里的罪恶感一下升起来了。
“那你叫我一声爸爸,我立马拐回去!”徐集一个调侃,像是想要掩饰心里那点小愧疚。
“”
电话那边的萧尤沉默了。
徐集就知道对方不会叫,又是一个困意的哈欠,“你就安心”
等着平南去接你。
话还没说完,只听电话里一声极其细微且快速的声音滑过
徐集:“”
她挂断电话,有些头疼地扶额,狠捏了一下眉心,强迫自己打起点精神,无可奈何地跟前头司机说:
“师傅,掉头回医院吧我儿子有点黏我。”
出租车师傅似乎都比较能唠:
“你看着年纪也不大啊,都有儿子了啊?”
徐集搭腔:“嗯,巨婴。”
师傅:
巨婴症啊?
他听说过。
师傅透过后视镜再次看了一眼徐集的光头:
“你是演员吧?我有个朋友就是在影视城那边当群众的,今天给你套西装,明天就给你扮古装,这行也不容易啊!”
徐集:
她现在要不要给师傅表演一个卸头套?
急救大厅的门口,萧尤就在门口站着,见出租车行驶靠近,连后座是谁都没看清,便连忙迎了上来,主动给徐集开门
徐集眼看着萧尤那乐呵高兴的样儿,不得不冲他竖起大拇指:
“你赢了!”
萧尤脸上顿时浮现一抹不自然的红。
徐集大步走在前头,嘴角却是止不住地上扬
早上七点。
有徐集这个老油条撑腰,那些警察也没怎么难为萧尤,只是留了俩人的电话,说有事随时配合,就放他们先回学校去了。
徐集有些疲惫地伸了个大大的懒腰,猛地吸口气,偏头看向身边背于朝阳而立的萧尤:
“走吧,请你吃个早餐。”
萧尤眼睛顿时亮光,像是听了什么新鲜。
渡康茶楼。
这个点的茶楼人满为患,徐集和萧尤俩人还没走进门槛,只听上方二楼突然一声招呼吸引:
“徐哥,楼上。”
俩人下意识抬头,直接右面的一个窗户口,王锴的大半身子露出来,见了徐集身边的萧尤,笑意顿时收敛,颇有几分敌对的不善。
徐集没搭理王锴见到萧尤的不开心,抬步踏入门槛。
萧尤迟疑了俩秒,还是跟了上去。
上楼时,萧尤不免问了句:“王同学很讨厌我?”
肖原野不喜欢他,他理解,毕竟将他视为假想敌。
但王锴是那门子的讨厌啊?
“老王一直想,你一来,他的希望更渺茫无望了,可不得记恨上你!”徐集慢悠着,像是在说一件无关紧要的事儿。
萧尤不懂就问:“是什么?”
上楼的徐集步子一顿,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跟她身侧的萧尤,脑袋一歪,靠近了些:
“就是那个。”
“哪个?”
徐集眯眼,突然卡住了,脑子转悠思虑片刻才有些不确定:
“你们道家是不是有个说法:昏礼者,将合二姓之好?”
萧尤眨眸,认真纠正:“这话出自儒家的礼记,不是我道家说法。”
“那你们道家什么说法?”徐集问。
“太平经观:若无姻缘,必致阴阳不交,乃绝灭”萧尤说着说着,像是回觉了什么,耳根子又是红了。
徐集见此,一声失笑,转过身去,嗒嗒继续上楼。
萧尤顶着一张青肿的脸,那完好部分肌肤的白皙,又染变了绯红,别提色彩斑斓,有多精彩了。
原来王锴是有那心思啊!
还是说,这现世的少年郎,都存有阴阳欲望?
徐集也有吗?
二楼偏西雅间,里面很是宽敞,除了那十六位的大餐桌,屏风后还有一处茶台,包厢内还有休闲按摩椅
有钱人就是会享受。
除了王锴外,还有陆一帆,肖原野,以及住附近的其他俩个死党兄弟。
都是穿一条裤子的兄弟,他们都挺不喜欢萧尤的。
可见着萧尤脸上的淤青,又觉得他也不是挺讨厌嘛!
窗边靠着的王锴率先问:“你们怎么会在一起?”
萧尤下意识看向身边已经自顾自地坐上按摩椅去的徐集,只听徐集说:
“昨晚上出来溜达的时候碰到的,好死不死遇见一伙醉酒的,十几个人把他给打了一顿,我们这会刚从医院出来!”
话音一落,王锴脱口:
“活该!”
徐集转脸:“嗯?”
王锴立马解释:“我说他活该,明知道自己是个弱鸡还敢大晚上出去溜达,打他都是轻的!”
得亏没遇见个醉得男女不分,见色起意的,那就不是脸上挨点疼的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