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05章 嗯回来了

“你……去哪里出差了?”

“一个很偏僻的地方。”他回答,“还要坐火车,坐汽车,最后还要坐船,步行一段距离,才能达到的山区。”

云亦烟十分诧异:“你怎么去那种地方出差了?”

“公益项目,就是要深入最偏僻最困苦的地方。”聂铭笑了笑,“没事,不用担心我。比起在小村子里种花种菜做饭,或者是坐在办公室里,我觉得,身入大山里,最是实际更最有意义,也最能了解,公益需要做些什么。”

聂铭如今追求的,已经是精神层次上的东西了。

云亦烟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聂铭特意挑了这个时间,出差前往贫困山区里,他是在为她着想吧。

怕她有心理负担,怕她又一次的说“对不起”这三个字,还怕她……愧疚难安。

聂铭的声音又徐徐传来:“在霍景尧身边,你会比从前开心,但也面临着更大的挑战。你和他都要加油,我也会为你们祝福。”

“谢谢你,聂铭。”

这是云亦烟由衷的感谢,是真心话。

比起“对不起”,她更愿意说“谢谢”,聂铭也更愿意听到“谢谢”。

“山里可能会信号不好,有时候你也许会联系不到我。但我看到了,会第一时间回复你的。”聂铭说道,“对了,另外,亦烟,你替我转告承知,我回来的时候,会给他带礼物的。”

“好。我会告诉他的,他一定也很期盼的。”

手机那头沉默下来,只有浅浅的呼吸声。

过了几秒,聂铭轻声说道:“祝你幸福。”

没等云亦烟再说什么,电话挂断了。

云亦烟盯着屏幕,也没有勇气再拨过去。

不见面,是聂铭做出的选择。

如果面对面说出这番话,两个人又是如何的尴尬和忧伤。

他永远是这么设身处地的为她着想。

云亦烟静静的在家里坐了一会儿,环顾四周,有一种时间飞逝的沧桑无助感。

时间,真是让人猝不及防的东西。

京城一品。

霍景尧坐在轮椅上,面对着阳台的落地窗,静静眺望着远处的高楼大厦。

今天天气不错,连续下了几天的小雨,现在开始放晴,阳光穿破层层的乌云,透出光亮来,洒向大地。

这一幕,给人无比充满希望的感觉。

“霍先生,”张嫂说道,“今晚太太会来吃饭吗?”

“嗯。”

“真是太好了。”张嫂有些激动,“那,那我赶紧去买食材,做几个太太最爱的菜。”

霍景尧点点头:“去吧。以后,她都会在这里吃饭了。”

张嫂更是感到欣喜:“霍先生,您和太太……又在一起了?”

“是的。”

“好,好,”张嫂说不出话来,只能连连叫好。

她盼了这么久,都以为没有希望了,没想到还真的能够等到这一天。

看见张嫂热泪盈眶的样子,霍景尧也难得的露出了柔和的表情:“张嫂,辛苦你了。”

“不辛苦,我是拿工资做事,”张嫂感慨道,“霍先生您对我很好,活儿也轻松,工资更是比别人高。我心里记着你这份情,也非常的希望你能够过得越来越好。”

“谢谢。”

其实在霍景尧的心里,也早已经把张嫂当成了家人般的存在。

春去秋来,张嫂一直都十分的尽职尽责,家里面的卫生和一日三餐,基本上都没让他操过什么心。

听着厨房里传来的锅碗瓢盆的声音,霍景尧的嘴角,牵扯出一抹笑意。

活在这样温馨的世界里,其实,哪怕是面对死亡,也并不觉得俺么可怕了。

霍景尧怕的,也从来都不是死亡,而是怕云亦烟一个人,孤苦无依。

门口传来响动。

霍景尧回头看去,就见云亦烟低头,站在玄关处,神色似乎……有些落寞。

她跟聂铭没谈好?

闹矛盾了?

霍景尧没有问,只是说道:“回来了。”

“嗯,回来了。”云亦烟回答。

简简单单的一句回答,却是两个人等了五年之久。

她回来了。

万幸,他也还在。

云亦烟走了过来,站在他身后,双手搭在他的轮椅上:“今天天气真好。久违的太阳也出来了。”

“是。你和好天气,都一起来了。”

“你也和好天气,一起回到我身边了。”

霍景尧抬手,轻拍着她的手背:“张嫂说,要做几个你爱吃的菜。”

“好啊,她的手艺,我这些年在小村子里,还时常怀念呢。”

“聂铭做饭不是很好吃吗?”

“是啊。但偶尔也会有腻味的时候嘛。”

霍景尧笑笑:“回头……我也给你做饭。”

“好。”云亦烟弯下腰,下巴搁在他的肩膀上,和他一起眺望着远处。

他没问,她却有些憋不住,想告诉他了。

“我没见到聂铭,”云亦烟的声音有些闷闷的,“我在家等着他,等到的是一通电话。”

“他不见你?”

“嗯。他出差了,去了一个很远又很偏僻的贫困山区,说是要去调研,实地考察做公益。”

霍景尧“嗯”了一声;“他迟早会回来的。”

云亦烟回答:“我知道。可是同时,我也明白,他是故意挑这个时间出差的。”

“为什么?”

“他怕我愧疚,怕我为难,更怕我有心理负担。”云亦烟说,“他一直都希望,我能以自己的快乐为主,不要过多的去在意他的感受。可是,你说,他对我这么好,我怎么会毫不顾忌他呢?”

霍景尧也不知道,该如何安慰她。

他更没有这个资格去点评聂铭。

半晌,他说道:“聂铭是一个很好很好的人。”

“嗯,他真的很好很好。”

云亦烟咬唇:“但凡聂铭有一点歪念,我和你都不可能走到今天哦了。”

“是吗?”霍景尧问道,“我也很诧异,这么多年,你们只是保持着朋友的关系,没有任何逾越。”

“我曾经跟他提出过结婚,为了承知的户口和上学问题。”云亦烟叹了口气,“当时脑子很乱,就这么说出口了。但聂铭制止了我,说,他从不希望看到,我为了现实妥协,放弃心里最真实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