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7章 教皇10

马车走得并不快,桑九池似乎并不急着赶路,驾驶着马车缓缓走着。

F001兴冲冲道:【宿主大人,教廷那边出事了。】

桑九池似乎早有预料,【玛利亚和贾斯汀重病在床,是吗?】

F001瞬间没了分享八卦的**。

八卦就是这样的,你想要分享,别人想要听。当你抛出一个引子的时候,对方兴致勃勃,那必定是一拍即合。

结果你你都把起因经过结果想好,打了个完美的留钩子开头,结果对方来了一句,“我都知道,一起都在我的预料之中”。

无趣.jpg。

F001叹了口气:【您是怎么知道的?】

桑九池笑了,【因为是我让他们生病的。】

F001瞪大眼睛:【这怎么可能,您就算身上有病毒,教廷离这里这么远,你也不可能把病毒传过去啊!】

桑九池用指尖点了点太阳穴,【用这里。】

【原主虽然后来成为了教皇,但他其实一直是个傀儡教皇。教廷的权利被瓜分到了贾斯汀和玛利亚的手里,贫民窟是我成神的第一步,夺回教廷的绝对话语权就是我成神的第二步。】

桑九池:【我将光明神挑选新神的消息散布出去,以玛利亚和贾斯汀对权势和地位的渴求,他们一定会想方设法地爬上这个神座。我虽然说了光明神会通过考核挑选继任者,但却没有发布规则。】

【选拔的时间还只有短短半年,在疯长的**和不对等的信息面前,有些人是沉不住气的。我还故意向外面透露了一个信息,桑九池是因为圣水的原因,才会得到光明神的青睐。】

【这条信息是目前唯一一条能够靠近光明神的信息,他们当然会紧抓着不放。】

【我第一天从伊诺王子那里回到教廷时曾经和这两人打过照面,他们两个养尊处优惯了,圣水池那中地方,年轻人或许还能抵抗在几个小时,他们两个的话别说一两个小时,在里面呆几分钟就受不了。】

【但在巨大的利益趋势下,他们一定会坚持到不能再坚持。】

【而那时,刺骨的寒冷入侵了他们的身体,非要得一场重病不可。死倒是死不了,就是会休养几个月罢了。】

【两位红衣大主教同时重病,教皇又已经年迈,教廷的话语权自然会落到我的手里。】

【既然给了我,我就没有再还回去的意思。】

F001再次五体投地。

宿主大人假装光明神的时候,他是说了那么一句“桑九池受到圣水的沐浴”之类的话,它那时候还以为是宿主大人想为自己造势留下的伏笔。

它当时还觉得自己跟着宿主大人混了这么久,终于变得聪明了一起来,能够悟到宿主大人的意图了。

没想到到最后,它还是没领悟啊。

宿主大人这脑子到底是怎么长的,这特么得让多少人羡慕嫉妒恨。

如果把这个比作下棋,它只看到了造势这一手,宿主大人却已经想到了后面的十几手、几十手甚至上百手。

池神,不愧是YYDS!

啥也不说了,就俩字,牛逼。

此刻的教廷,虽说还没有乱成一锅粥,但也差不多了。

为了能够把持住自己的权势,很多权力和决策都是自己亲自来的。

现在两个人一块病了,那对整个教廷来说都像得了一场重病都不为过。

他们两个倒是想拖着病体坚持工作,但架不住病的重。

刚说没两句话就晕倒了,气喘吁吁,感冒发烧,压根爬不起来。

教皇这时候直接一声令下,连发了三四道召回令,才终于将桑九池从外面叫了回来。

桑九池回到教廷的时候,天已经蒙蒙黑了。

他先是回去沐浴更衣,算是为了洗去从外面带回来的污浊之气,又去假惺惺地看望了其他两位红衣大主教。

玛利亚病恹恹躺在床上,之前一张俏生生的脸上惨白一片。

她的情况其实还算好,只是受到了风寒,人没什么力气罢了,不过这个没力气还需要养很长一段时间。

贾斯汀的情况就严重很多,玛利亚泡到一半实在受不了就自行离开了,可贾斯汀是泡到昏迷,昏迷后还又灌了几口冰水进去。

现在的他几乎连抬手的力气都没有,五十岁的人,之前的时候看起来像是三十岁的中年一样健硕,现在身体却迅速萎缩下去,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老。

贾斯汀当然知道桑九池这次回来后就会意味着什么,心中满是不甘心,但却不能为力。

教皇已经下了死命令让他们两个先休息,没有完全康复谁都不准再工作。

但问题是,等自己恢复好的时候,自己的权力还能回到他们的手里吗?

他们可是深谙权势瓜分之道,当年教皇的权力是一分为三分下来的。不就是因为他和玛利亚联手让桑九池生病卧床,才瓜分了属于他的那部分权力吗?

当初他们是多么耀武耀威,现在他们就有多狼狈。

曾经的失败者现在以胜利的姿势再次出现在了他们面前,贾斯汀没有多说什么,但他已经从桑九次温润的眼睛里看出了勃勃野心。

桑九池此次回来,已经对整个教廷的权力势在必得。

不,不止是教廷的权力,还有那至高无上的光明神宝座之位。

曾经他们以为好揉搓的桑九池忽然变得神秘起来,贾斯汀暗暗观察着桑九池的一举一动,心中猛然一惊。

他们错误认为是个狗崽子的桑九池,实则是一只暗暗蛰伏的凶兽。

他用酣眠伪装了了自己,等到时机成熟,终于露出了早已成熟的尖锐牙齿。

他们曾经以为桑九池是猎物,可到头来他才发现,自己才是案板上的鱼。

等他看清楚桑九池的真面目时,对方已经将獠牙刺入了他的大动脉,只等着用力的一口下去,自己就可以轻易丧命。

他再也不是被他们钳制的弱兽,现在所有的事情都颠倒了过来,他们已经变成桑九池手里的玩物。

那一瞬间,贾斯汀浑身战栗起来。

桑九池高挑的身体就在自己面前站着,他眼中露出悲悯,像在嘲讽他的无知和愚笨。

逼仄可怖的压力从是桑九池身上散发出来,四面八方地向他压迫,让他喘不过气来。

贾斯汀眼球瞪大,瞳孔皱缩,眼白上布满了血丝。

他牙齿打着颤,指着桑九池,好像看到了什么恐怖的厉鬼。

众人十分惊诧和不解,贾斯汀大主教刚才还好好的,现在这是忽然怎么了?

在人们的疑惑中,桑九池轻轻勾唇,慢慢叹了口气,“哎,贾斯汀大主教因为重病神志不清,你们要多多照顾他,如果再这样下去,恐怕会邪祟入体。”

贾斯汀的表情变得狰狞,你才邪祟入体!

忽然,狰狞的表情一收,贾斯汀的眼神里带上了恐惧和警惕。

他还没有忘记自己联合伊诺王子陷害桑九池的事情,如果让桑九池知道了这件事情,他一定会报复回来。

桑九池如果成神,他一定会吃不了兜着走。

桑九池还没有成神,他现在还是凡人,只要杀了桑九池,他才有未来。

否则一旦桑九池成神,自己将彻底被对方捏在手里。

贾斯汀的藏在眼底的深处已经涌出了杀意,他看向桑九池离开的背影,脑海里已经幻想了十几个杀死桑九池的方法。

看完了这两个不甘心的患者,桑九池才去拜访了教皇。

现在已经是晚上八点多钟,教皇一如既往地坐在房间里进行祷告。

桑九池进去的时候,教皇正盘膝坐在一个蒲团上,腰板挺得笔直。他面前放了一本经书,如炬的目光正在看着面前的经书。

他看起来是在认真地看书,不过桑九池知道,这些书教皇早就熟背在心,根本不需要去看。

桑九池走到教皇面前,恭敬地弯下腰,喊了一声,“亚父。”

原主是教皇捡来的孩子,捡来后就被教皇一直带在身边。

人前原主会恭敬地称对方为教皇,没有人的私下教皇让他喊自己“亚父”。

本来看着经书的双眼看向桑九池,眼神里立刻带着老人的和蔼,“来,九池,坐下,把手伸出来。”

桑九池学着教皇的姿势,在他面前盘膝坐下,然后伸出了手。

褶皱粗糙的指尖放在了手腕上,教皇开始认真为桑九池把脉。

等确定桑九池身体一切健康后,教皇才松了口气,收回了自己的手,“没什么问题,你马上就要接管贾斯汀和玛利亚的担子了,现在还不肯放弃圣子的位置吗?”

桑九次笑着收回了手后摇了摇头,“不打算放弃,只有礼拜六的一下午,并不碍事。”

教皇和蔼的眼眸里闪过一丝怜惜,“你这又是何苦,圣子制度从建教开始就有了,就算你现在牺牲自己,一直占着这个位置不让别人去。也只能是一时的,等十年后、百年后,依旧会有新的圣子出现,他们还是会为此付出生命。”

桑九池笑容很浅,他用原主曾经的话再一次回答了教皇的关心,“能救一个,是一个。”

教皇叹了口气,从身边拿起早就准备好的药物递过去,“这是一个月的,一定要每天服用,可以调理别寒气入侵的身体。”

桑九池接过药,一如既往地说了声谢谢。

原主自幼跟在教皇身边,也用他那双清澈的眼睛看到了太多发生在教廷中的事情。

天生善良的原主在看到圣子接二连三的死亡后心生怜悯,那些被选为圣子的孩子都很小,最小的只有五六岁的,最大的也不过十六七岁的年纪。

一个个鲜活的生命就这么在他面前消失。

所以当又一次挑选圣子时,原主自告奋勇地成为了圣子。

教皇一生洁身自好,并没有留下什么子嗣。他对自己这个兴起时捡来的孩子十分疼爱,也看不得这个孩子走上成为圣子的悲惨命运。

他从三十岁开始就做到了教皇的位置上,这个孩子很特别,他一眼就看出了对方灵魂的纯粹。

他一直刻意让原主远离“圣子”,想要将他保护在自己身边,却没想到对方还是知道了“圣子”的存在,甚至自己偷偷报名参加了圣子的挑选。

教皇没办法,只好同意了对方的请求。

不过为了让桑九池能够扛过冰冷的圣水,教皇每隔一段时间就会给原主这样的一包药。

否则就算再纯粹的灵魂也抗不过着十年如一日的冰寒之水。

教皇的目光望着面前的是桑九池,又是一声叹息。

那时候桑九池才几岁来着?好像才只有七八岁的年纪,在别的孩子还满怀憧憬地以为进入圣水是最高的荣誉时,桑九池是带着决绝进入的圣水。

他想保护其他孩子。

可他明明也只是个孩子而已。

圣水的制度他也曾经想过废除,在外人看来,教皇的权力至高无上。但教廷的权力一直是有着千丝万缕的制衡。

在教皇之下还有三名红衣大主教,在教皇之上还有不可更改的教廷制度。

他在教廷权力的中心,却不在权力的制高点。

和其他人相比,教皇更希望桑九池能成为下一任的教皇。这两年随着年纪的增大,他深感自己体内力量的流失。和其他人相比,桑九池纯粹地就像一块美玉,只有这样的人才能让教廷更加美好。

然而玛利亚和贾斯汀瓜分的权力太大了,他虽然是教皇,但早已被架空。

他想帮桑九池夺回属于他的权力,可却已经抓襟见肘。

就连这次桑九池被诬陷,他也是用尽了所有的力量,才做到了那中地步。

就在他以为桑九池凶多吉少时,桑九池这次的回来却让他颇为吃惊。

一夜之间,桑九池仿佛成长了。

现在的桑九池眼里依旧是温和善意,但又多了很多其他的东西。

坚持、执着还有雄浑战意。

他虽然没有亲临现场,但桑九池做的事情他全都通过别人知道的一清二楚。他在贫民窟的气度和洒脱、他的那股魄力,都是曾经那个善良乖巧又隐忍的桑九池所没有的。

良久,教皇说了一句,“你变化很大,我的孩子。”

桑九池温润的眼眸里带着锐气,“因为我想通了,亚父。我想帮助其他人,可当我没有足够的力量时,帮助只是一个笑话。”

“要想让这个世界变成我心目中的样子,我要先把这个世界握在手里。亚父,我想成神。”桑九池的瞳孔中带着坚定,“而且我一定能够成神。”

教皇愣了愣,突然笑了。

虽然和以前不太一样,但桑九池还是那个桑九池。

他笑吟吟看向桑九池,“好,我不跟你抢。”

他说着,把手边的另一个盒子送到了桑九池面前,“之前,我一直担心你变了。现在我放心了,这是给你的,玛利亚和贾斯汀的大主教印章。你想成神,就先试试能不能管好这个教廷。”

桑九池再次接过,由衷谢道:“谢谢亚父。”

教皇的眼神慢慢凝重起来,他严肃地看向桑九池,道:“夺回印章只是第一步,你后面还有很长的一段路要走。我不知道光明神考核的标准是什么,但光明神是将光明带来人间的神明,他心仪的继承者,一定也是一位能够带给信徒希望和光明的人。”

“管理教廷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教廷这些年在玛利亚和贾斯汀手里已经有些乌烟瘴气,你需要用你的方法以最快的时间改变这一切,才能给光明神留下更好的印象。”教皇沉默两秒,继续道,“另外你还要地方暗杀,神位之争,这是千万年来都不曾出现的神迹。”

“为了能够得到这个神位,有些人会从人变成鬼。”

“其实在最开始我并不赞同你那么高调,人一旦鹤立鸡群,就容易成为别人共同的靶子。”教皇顿了顿,笑道,“不过我后来想通了,既然你的目标是成神,就要不仅让神明认可,更要让信徒们认可。藏在后面偷偷摸摸捡了漏,即便成神都难以服众。”

“这样虽然能让你迅速立威,但也给你招来了杀身之祸。就算是在教廷里面也不安全,从今天开始你的吃穿用度都要经过严格筛查。不是信任的信徒不要接近,在教廷已经如此,在外面更是。你一定要在身边放一个能够完全保护你的人,让他成为你你的盾牌和长矛。”

“除此之外,你还要管理好整个教廷。现在你刚把权力集中起来,这是权力更是考验和责任。所有人都在盯着你,包括贾斯汀和玛利亚,也在暗中观察你的一举一动,等着看你的笑话。”

教皇突然老父亲心爆发,絮絮叨叨地没完没了,他怎么看怎么觉得桑九池面前危机重重,恨不得把他关进安全的小屋里避难。这是桑九池的人生和决定,他作为桑九池的“老父亲”,可以关心他,却不能限制他。

一边认真嘱咐,一边又默默担心。

最后把能想到的都说了一边,教皇还是不放心,又问了一句,“你可以吗?”

你可以吗?

不可以还能咋地?胜者为王败者为寇,已经到了现在这个地步,不行也要硬着头皮上啊。

男人就没有不行!

教皇一个劲在脑海里天人交合,桑九池兀自打开了盒子。里面安安静静躺着三个十分精致的印章,将三个印章依次拿到手中把玩一会儿,桑九池这才开口,“亚父,等我成神了带你飞。”

……

桑九池从教皇住处离开时天已经黑透,一轮如水如盘的明月高高悬于半空中,远处风声如鹤唳低吟。他一心两用,边走边将意识沉入到了修□□。

修□□的流速和他现在这个位面的流速并不一样,在现实世界里只过了五天,在修□□里已经过去了五年。

他用上帝视角看了看,发现苏珊已经小有所成,从一缕轻飘飘的神魂进入到了采气阶段。

鬼修和人修因为形体不同,采用的修炼方法和每个阶段名字也不一样。

采气是鬼修的第一个阶段,第一个阶段完成之后就能进入塑形。进入这个阶段的鬼修就可以拥有形体。他们既可以抓取东西,也可以让别人看到他们。

当然了,鬼修还可以自行控制显形。

桑九池当初说的就是让苏珊修炼到这个阶段。

苏珊的悟性还算不错,从什么到采气仅仅用了五年时间,照这么算下去的用不了多久就可以拥有形体了。

他来的时候苏珊正在闭眼修炼,桑九池并没有打扰她,只是看了一会儿后就离开了。

苏珊这枚棋子,也将很快完成。

桑九池看着高高悬在空中的月亮,不知道何时,天上的月亮已经变成了可怖的红色。

在红色月亮面前,雾气缭绕,屡屡烟雾纵横交错,似乎勾成了一个巨大的棋盘。

桑九池的意识轻飘飘地来到半空中,和那轮红月对峙。

棋盘中已经落下了数子,你来我往,杀意活着陷阱,随时都可以出现在棋盘的任意一个角落里。

在红月的诡谲之中,桑九池食指中指捻住一枚白棋,骤然落下。下一刻,他挑衅地从棋盘中拿走了两枚黑棋。

红月愤怒地嘶吼着,这场战争才刚刚开始。

“主教阁下。”一道轻飘飘的呼唤声响起,抽离的意识迅速坠下,真真切切地落到了身上。

桑九池再抬头,苍穹之上哪里还有什么红月,还是那轮明亮如水的白月,高悬于空,像温柔的母亲在安抚着大地。

桑九池顺着声音看过去,就见赫尔穿着一身灰色的袍子匆匆忙忙走过来。

他上下打量着桑九池,确认对方没事后才松了一口。

桑九池挑眉:“怎么了?”

“我刚才在你房间附近看到一个鬼鬼祟祟的人影,”赫尔皱起眉头,“我跟着他拐了个弯就不见了,担心你出事,所以过来看看。”

桑九池上下打量赫尔,就算蓬勃紧致的身体藏在身体里,他也能看到他肩膀向下起伏的动作,这是一路跑过来的?满脸的焦急瞬间愉悦了桑九池,随手将手里的印章盒子塞进赫尔怀里,“这是教廷的三大权印,帮我保管好。”

赫尔大惊,“这么重要的东西你给我?”

桑九池,“你也看到了,我离开的时候都有人敢去闯空门。整个教廷里我能想到的最安全的地方,只有你这里了。如果你都不能保管这些印章,我想不出还有谁能够保管。”

赫尔心中顿时升腾起一中浓厚的责任感,“好,交给我!我会将它视为我的生命那样保管。”

桑九池顿住脚步,回头看向赫尔,“那倒也不必。”

纤细的手指摸上赫尔挺拔的脖子,冰凉的触感随即而来,“赫尔骑士,在我这里,你才是最珍贵的。所以如果你的生命和这个印章起了什么冲突的话,还是以保护你的生命为第一位,知道吗?”

手指顺着脖颈下滑,来到了领口的位置。

桑九池手指微微用力,领口就被拉开。

沟壑一般深邃的锁骨嵌在肩膀上,紧致的蓬勃胸肌上甚至能看到几根绷起来的筋条。

刚才经过了剧烈奔跑,他的身上带了一层薄薄的汗,皮肤呈现出白色光感。

桑九池的脑海里只有两个字:色气。

爱人特有的荷尔蒙味道在鼻尖萦绕,桑九池用力咽了口唾沫,眼神变得幽深又翻腾。

“赫尔骑士。”到底是在外面,这里人多眼杂,桑九池惋惜地放开了自己的手。

赫尔偷偷整了一下衣服,一抬头就看到桑九池将刚才抓着自己的那根手指放在鼻子下面嗅闻。

脑子“嗡”地炸开,赫尔轻轻“嗯”了一声,“我在。”

“你帮我算算,我多久没骑马了?”桑九池幽幽开口,幽暗的眼神中有什么东西马上就要呼之欲出。

赫尔全身又尴尬又兴奋:“三,三天。”

桑九池:“你之前给我说过,驯马的时候最好多长时间训一次来着?”

赫尔咽了口唾沫,“最好一天一次。”

桑九池:“奥,那我拖了三天,是不是时间太长了。”

赫尔已经红到了脖子根,藏在袖子下面的手指偷偷搅着袖口,他害羞地开口,“嗯。”

桑九池叹了一口气。

赫尔小心翼翼歪头,“你怎么了?”

桑九池:“没什么,只是有个小小的遗憾。”

赫尔竖起红红的耳朵,“什么遗憾?”

桑九池:“我希望我的小烈马能更懂事一点,能自己把缰绳拴好。”

桑九池歪头,目光照进赫尔的双眼中,“赫尔骑士,你说我的小烈马能做到吗?”

喉结用力地咽下去,赫尔用近乎蜜蜂扇动翅膀的声音回道:“能。”

桑九池回到房间时并没有直接进去,而是环顾了一圈四周。

虽然努力将东西摆回了原来的位置,他还是看出了房间被翻动的痕迹。

有人来他的房间里找东西?找什么?印章吗?

他的房间里并没有什么特别的东西值得别人来寻找,印章当时也在教皇手里。

如果那个人真的是来找印章,他不可能选在现在。

如果不是来找东西,那就是来放什么东西。

桑九池眼底闪过讥笑,放什么呢?让他身败名裂的东西?

关上门,桑九池换了双拖鞋。

顺着墙,手指轻轻滑过墙面,他开始缓缓向前走着。没走一步,他的眼睛就在观察房间里的变化。

围着房间转了一圈,似乎都没有找到房间里多出了什么。

忽然,他低下头,看向了自己的脚底。

将地毯掀开一角,他终于见到了那个多出的东西。

一封信。

将信打开,里面的内容让桑九池愣了一下。

这是一封通敌叛国的信,信是阿尔法帝国的飞鹰将军写的,内容大体是和桑九池里应外合,神不知鬼不觉拿下这个帝国。

这是,诬陷?

桑九池的眼睛忽然亮了起来,眼底闪过盎然的兴致。

这就是权谋游戏吗?

自己穿越了好几个位面,一直想尝尝宫斗、宅斗、权斗的乐趣,这次的这个位面竟然让自己有幸窥探到了权斗的影子。

有点意思。

一张最普通不过的纸、一个莫须有的罪名,就可以给人扣上几乎翻不了身的叛国罪名,成为人人喊打的过街老鼠。

用最低的成本换来最大的利益。

门口,响起了敲门声。

桑九池捏着信坐回沙发,声音里带着几分慵懒,“进来。”

房门别人从外面推开,赫尔轻车熟路的锁上了门,僵硬着身体站到了桑九池面前。

过分的羞耻让他不敢去直视桑九池的双眼,一张小麦色的脸上已经变成了红色。

桑九池正在低着头看信,眼前忽然多了一根拇指粗的绳子。

他微微一愣,顺着绳子从下向上看去,就见赫尔的脖子上多了一个皮圈,麻绳穿过了皮圈的环扣,垂落到了桑九池面前。

似乎感受到桑九池的视线落到了自己的身上,赫尔更加羞赧,头努力瞥向一边,不敢去看桑九池。

桑九池看不清赫尔的眼睛,只能看他一只已经红到滴血的耳朵。

桑九池将手里的信放在一边,身子向前轻轻一探就拉住了赫尔脖子上垂落的绳子。

手微微用力一拽,赫尔脚下一个踉跄,立刻跪在了地上。

笑声,从桑九池的嘴里泻出来,“这是缰绳?”

他稍稍用力拉起,赫尔不得不顺着桑九池的力道抬起了头,他的肌肉绷紧,身体勾出了像草原野兽般紧致的曲线。

他的身上一团潮湿的气体,不需要用力嗅,桑九池就能闻到薄荷裹着草木的沐浴清香。金色头发还有些湿漉漉的,半湿的头发半垂在肩上,像草原上酣睡的雄狮。

赫尔红着脸,尴尬且僵硬的点了点头,眼睛都不敢看桑九池一下。

“呵,”桑九池喟然一叹,“跪在这里等我一下,我去洗个澡。”

说着桑九池放下手里的绳子,径自站起,拿了件袍子走进了浴室。

水声紧接着哗哗响了起来,叮叮咚咚地往赫尔的耳朵里钻。赫尔偷偷揉了揉自己酸胀的耳朵,眼睛看到了桑九池放在桌上的信。

刚刚桑九池看那封信的表情似乎很怪异。

鬼使神差地,赫尔伸手将信拿到了手里,信的内容立刻引入眼帘,让赫尔身体猛然一震。

十几分钟后,桑九池裹着一身的水汽走了出来。

他重新坐回沙发上,俯视着依旧跪在地上的赫尔。赫尔的表情有些隐忍,眼神里有什么东西在涌动。桑九池愣了一下,他歪头看了眼信封,笑道,“这封信你看了?”

赫尔没有否认,僵着身子点点头。

桑九池:“是不是很失望?我这个在外边光鲜亮丽的红衣大主教,竟然是个通敌叛国的罪人。将这件事情高发给国王的话,你就能揭穿我这个人的卑劣的丑恶面孔,还能加官进爵。”

赫尔抿着唇,眼底闪过怒意。他深吸两口气,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许久,他才抬起头看向桑九池,“这就是那个人藏在你房间里诬陷你的东西?”

桑九池怔了一下,随机话锋一转,声音也软了下来:“你怎么知道是别人诬陷我的,而不是我自己的。”

赫尔:“你不会的。”

温热的脚忽然踩在紧致的肩头,桑九池五根脚趾微微用力,就捏住了赫尔肩头的布料。

脚轻轻拉了一下。

肌肉乍现。

桑九池重新将脚踩在赫尔的锁骨上,“这么相信我?我怎么记得以前你一直说我是个神棍骗子,说出来的话都是骗人的,你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这么信任我了?是因为这几天我的所作所为吗?但人的眼睛是会骗人的,说不定我是演出来骗你的。”

温热的触感一直在肩头研磨,赫尔的意识被拉扯着,一半只想去肩头,一半却又要努力去听桑九池的话。

桑九池的声音里带着几分苛责和埋怨,好像还在怪自己当时的识人不清。

也难怪桑九池这么说,自己当时脸红脖子粗的坚持自己的信念。

“教廷都是骗子”、“桑九池蛊惑人心的神棍”、“这世界上不可能有神更不可能有鬼”,还有很多诸如此类的言论,这可都是从他的嘴里说出来的。

赫尔不想哭,不仅想哭,还想找个地洞钻进去把自己埋了算了。

活该桑九池现在不信任自己,活该现在桑九池折磨埋怨自己。

这不都是自己作的吗?!

赫尔一句话都不敢说,默默承受着桑九池的怒火。

最后,他坦然地说了一句,“我以前大概眼瞎。”

脚已经踩到了胸口,桑九池没有放过他的意思。

“嗯?还有呢?”

赫尔进行着最后的反思,他将自己以前做过的错事全都过了一遍,越想心里越惊。

“我不仅瞎,我还指智障。不仅傻到把仇人当主人侍奉,还助纣为虐。”

脚趾蜷起又松开,捏的赫尔针刺般,酥麻带疼。

桑九池不依不饶:“还有呢?”

赫尔又想了很久,他抬起眼小心观察着桑九池表情。

桑九池此刻脸上有点黑。

还有,什么?

他试探着说了一句:“我以前不该刚愎自用,还不相信你?”

桑九池表情稍微缓和了一点,“现在相信了?”

终于找到了突破口,赫尔赶紧回道,“相信。”

脚再次下滑,落到了摇摇欲坠的腰上。

赫尔的身体猛然绷起,眼睛不敢置信地看向桑九池。

脚一意孤行地用力研磨着,桑九池叹了一声,“你是我见过的最懂事的烈马,我都想骑一辈子了。可怎么办呢,七天之约,马上就要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