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5章 教皇8

冰寒彻骨的圣水中,两具身体冻得瑟瑟发抖。

贾斯汀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已经冻得发紫。玛利□□况更严重些,脸都冻青了。

在他们两人面前,雄浑威严的光明神神像就矗立在那里,神像目光凛冽,高高在上地俯视着圣水中的两人。

终于,玛利亚再也受不了了。她慌不择路地离开了圣水,牙关打着哆嗦看向还在池水里坚持的贾斯汀红衣大主教,“贾斯汀红衣大主教,我突然想起来还有一位等待祷告的亡魂,我先走了。”

贾斯汀看了玛利亚一眼,哆哆嗦嗦回了句:“好。”

玛利亚玲珑的曲线全都暴露在贾斯汀面前,贾斯汀却一丝欲望都没有。

靠,头皮都冻麻了。

那玩意不会也冻出毛病来了吧?

桑九池那个臭小子到底是怎么忍受这种这种折磨的?他才下到水里一个小时就受不了了,桑九池却一坚持就是十几年,难怪不近女色,他那玩意不会早就冻得不行了吧?

贾斯汀咬紧牙关,抬头看向手上高举着火炬的威严男人。

他脑后的太阳□□在火光的映照下熠熠生辉,好像一轮真正的太阳。

贾斯汀只能靠着幻想取暖。

他要成神,他一定要成神。

他活了大半辈子,为了权势能做别人做不到的事情,只要是能往上爬,他甚至可以丢弃自己的尊严。他以为只要自己站在更高的位置,就可以摆脱这种被要挟被利用的生活,但当他真正坐到这个位置,才知道依旧是身不由己。

他是红衣大主教,不还是要看教皇的脸色,不还是要受到别人的要挟?

在乡下,他曾经为了主教的位置杀了一个竞争者。

他一直以为这件事情做的密不透风,可没想到还是被伊诺王子发现了。

以此为要挟,他们两个达成了合作。

合作的目标很简单,就是搞垮桑九池,里应外合,主要行动者是伊诺王子的人,他只需要帮忙协助就行。

但没想到那个女孩突然后悔,就在贾斯汀以为

事情到此为止时,贾斯汀却看到伊诺王子强暴杀害了那个女孩,直接嫁祸给了桑九池。

他们两个已经是一根绳上的蚂蚱,贾斯汀没办法,只好找人做了伪证。

就在他以为事情到此结束时,曾经帮忙作伪证的两个教徒却找上了他,以此为要挟想要谋求更大的利益和地位。

草。

贾斯汀暗暗骂了一声。

自己明明已经是位高权重的红衣大主教,却仿佛还是那个提线木偶。

伊诺王子可以利用要挟他,卑微的教徒也可以来要挟他。

他根本没有得到自己想要的极致权力,为了得到权力他无所不用其极。而得到权力的手段又成了他被要挟的把柄。

他现在就像一只咬住了自己尾巴的蛇,一只在作茧自缚。

在当上红衣大主教的那一刻他也想过要做个好人,但他想的太天真了。只要做过,就会露出马脚。

事已至此,他早已经无法全身而退,只能一次又一次地陷入旋涡,不能自拔。

直到光明神的出现,他才意识到,只有成神,他才能摆脱这一切。

只有成神,他才能拥有极致的权力和地位。

到那时,说都不敢要挟自己,他顷刻间就可以覆灭一切,翻手为云覆手为雨。

他成了神后,世界将会以他为中心。

玛利亚还年轻,她贪恋红尘,她也想成神,但她没有自己这样的决心。所以她忍不下来,但自己忍下来了。

贾斯汀仰望着光明神的石像,在空无一人的大厅中,一声接一声的诉说着自己的心愿。

我要成为光明神,我要成为光明神,我要成为光明神。

终于,在殷切的期盼中,他冻昏了。

要不是刚好有打扫卫生的教徒路过将他救起来,贾斯汀已经溺亡在这个寒潭里。

慌乱的脚步声中,贾斯汀在被运送的中途醒了一次。

他仰望着来之不易的阳光,混沌地想到:看来通过亲近光明神的办法这条路行不通了,他还是走自己的老路子,直接杀了竞争者着。

黑暗袭来前,贾斯汀叹了

一声,早就应该这么干了。自己这一次肯定会大病一场,自己早走这条路,根本不用承受这场病痛折磨。

就在贾斯汀和玛利亚为了争夺光明神神座位置暗暗较劲的时候,桑九池也在努力。

他从空间里拿出来的七天的药量,药品全都装在一个个的瓶子里。

患者十分配合,虽然是没有见过的白色药丸,但都没有反驳,接过来就吞了进去。

科技位面的科技已经十分发达,药物经过了过敏原调整,并不会让患者引发过敏反应。

这也是为什么桑九池敢这么放心给他们吃的原因。

取出了药物,再加上有了“光明神”打头阵,其他就好说了。

桑九池不再客气,直接从科技位面里将呼吸机等设备全都搬了出来。

别问,问就是光明神给他的。

这场瘟疫的初期其实并不严重,到了后期之所以爆发,还是因为他们后来的交叉感染。

经过时间发酵,瘟疫病毒也逐渐开始变异,老病毒和新病毒交叉感染,进化成了超级病毒。

而进化后的超级病毒,才是那场席卷全帝都的罪魁祸首。

超级病毒现在已经开始在几位病情比较严重病人身体里酝酿,他们已经吃不下去饭,但他们很勇敢,为了能够活下去,他们用强大的毅力支撑着,努力咽下几口肉糜。

也多亏了这些蛋白质,让他们稍稍恢复了一些体力。

桑九池一不做、二不休,呼吸机,点滴输液器,各种可以利用的医疗设备全都搬了过来。

如果不是因为这里放不下,桑九池本来想直接搬个医疗室过来。

贫民窟里有一所废弃的学校,托尔曼带人将屋顶草草修缮了一下,就将这里做成了临时的医疗点。

床是用砖块、石头、木板搭建的,上面再铺上一层草席和棉被就成了临时的病床。将呼吸机都用上,点滴也都安排上。

在做这些的时候,桑九池将那位仅有的军医叫到了身边,一边操作一边传授给军医使用方法。

军医学习能力很强,只是学了几次就会用了

不过他也只是敢进行简单的操作,不敢大刀阔斧地改变一些按钮。

这些插着管子的白色大铁块是光明神的馈赠,上面的文字稀奇古怪,四四方方的的方块字,看起来十分玄妙。

这一定是神界的文字,他们何德何能,竟然以凡人之躯窥探到了神界的语言。

桑九池教会了军医使用方法后就带着托尔曼来到了那条被敌人故意扔下很多动物尸体的河道中。

尸体已经顺着上游下来,沉入到了中游。

桑九池从怀里取出了一个小布包,他将药粉扬撒在里面,先进行了简单的消毒。

这些尸体已经腐烂的很厉害,不能直接下去捞,否则会二次感染,他撒的这些药粉能起到杀菌消毒的作用。

等药粉起效,就需要水性好的人下去将动物尸体捞出来后集中焚烧。

药粉三个小时后才会奏效,桑九池安排了一个人在这里守着,一旦河的颜色变成了淡黄色,就说明药已经奏效了。

安排好这里,桑九池又开始带人去寻找新的水源。

这条河是自上而下流,河里的确是活水。但他们所在的地方已经河的中下游。上游不断在河水里排泄废弃物、上游是游牧民族,上游不仅在这条河里洗澡洗衣服,动物也会在上游洗澡喝水排泄等。

等水从上游流到下游,水里已经有很多不干净的微生物。

也多亏贫民窟的民众们身体素质好,才能扛得住这些微生物,如果是身体抵抗力差的人,这些微生物早八百年就要了他们的命了。

这条河里的水就算没有尸体,桑九池也是不建议他们喝的。

贫民窟外的水被人严格把控着,只要寻找贫民窟内新水源才能让他们的吃水问题得到结局。

这个其实也很好解决,从科技位面拿了几个水源探测器,教会了托尔曼和他的几个手下后就让他们分别从四个起点开始向中间寻找水源。

桑九池其实不确定这里有没有水源,试了不一定有,但不试试一定没有。

找到水源是最简单方便的方法,如果

找不到水源,他只能帮他们制作一个过滤装置,让他们饮用过滤后的河道水。

这个虽然可以,但操作起来有一点的困难性,而且还有一定的后患,不到万不得已,他不想使用这个办法。

不过还好,没过多久,几乎是同时,在距离最远的两个地方,探测仪同时响了起来。

桑九池脸上露出了了然。

果然有地下水。

他在观察的时候发现贫民窟外的一片地带土壤都十分稀松,并不是紧致的土路。像这种稀松空隙大土壤,在下雨、下雪的时候,水汽很容易沿着空隙渗透进去,经过长年累月周的地理推演形成了地下水。

只是这里竟然有两处水源是他没想到的,贫民窟里的水源竟然这么充沛吗?

桑九池找了几个大汉,围着刚才探测器探测出来的地方往下挖。

井深一般需要挖到五六米才会开始感觉到突然湿润,接下来再往下挖,如果看到土壤渐渐变得湿润,就说明大方向没错,再往下挖一段距离就能找到地下水。

汉子们力气很多,几个人一块挖的话几个小时就能挖到。

桑九池趁着他们打井的空档,回到了临时医疗点。

在加入了呼吸器后,几个出现呼吸困难的病人病情也得到了缓解。确定他们呼吸恢复正常之后桑九池才从向哨位面取来了一些营养液。

和军医一块将营养液喂给病人喝下,没过多久,之前还病入膏肓的病人脸色就红润了起来。

这些营养液不仅能让他们恢复力量,还能迅速修复他们衰竭的器官。

接下来就是观察时间,呼吸器还要在维持24小时,24小时候确定病人的病情稳定,就可以暂时撤掉呼吸机再进行观察。

今天的赫尔,异常安静。

桑九池忙碌的全程,他只是在后面默默跟在桑九池的身后,看着桑九池像只小蜜蜂一样在贫民窟里忙碌。

他好像长了三头六臂,那么多的问题围绕在他面前,如果是别人早就焦头烂额,他却能做到有条不紊地化解。

好像天塌下来,他都轻易化解。

他的冷静和稳重像一颗定心丸,让人们不再惶恐和焦虑。

这不仅仅是“光明神”物件上施舍的作用,如果没有足够有魄力的领导者,当光明神扔下东西时人们就已经一哄而上。

只有桑九池,才能做到现在这样极致的完美。

因为这些人信任他。

以人心,换人心。

从昨天开始,桑九池就用他的真挚和诚恳善良默默地帮助着这些人。

他很细心,从药品、面巾、食物、水,能想到的他都想到了,应有尽有。而且他不是只将东西放下,而是亲力亲为,将东西确确实实分配好。

换成任何一个人来,包括教皇甚至国王过来,他们都未必有桑九池的效果好。

不过未必,而是一定。

国王只会通过武力压制,教皇来了就算开始分配,人们也会互相猜忌分配不均。

只有桑九池,人们彻底信任他,桑九池说什么就是什么。因为他们打心眼里知道,桑九池是为了他们好,是在救他们的命。

谁都不是傻子,就算是一个白痴也长了一颗心。

他们欣然接受着桑九池的善意,也愿意给他交付出真心。

赫尔正想着,就见一个怯生生的小姑娘拦住了几人的去路。

桑九池低头垂眸看向面前的小姑娘,就看到小姑娘两只手捧着一个用草条编好的花朵送到了桑九池面前,“大主教殿下,这是我特意为您编的礼物,谢谢您的帮助,希望您能喜欢。”

赫尔就站在桑九池的旁边,他暗暗观察着桑九池的脸,就看到桑九池本来淡然的脸上忽然露出了一抹笑意。

即便是蒙着面巾,也能从他弯起来的眼角和骤然亮起的眼底看出笑意。

桑九池显然很开心,他接过花后笑着揉了揉小姑娘的额头,“我也谢谢你,这是叔叔今天收到的最好的礼物。”

被桑九池摸了头,小姑娘脸一红,像一只翩跹起舞的蝴蝶一样飞走来。

来得快,去的也快。

小巧的花朵被桑九池捏在指尖,下一秒,桑九池忽然看向了赫尔,眼神里跳跃着还

么有褪去的笑意。

“我的骑士殿下。”桑九池慢慢开口。

听到“我的骑士”这几个字,赫尔十分受众,他稍稍绷起身子,疑惑地看向桑九池。

就见桑九池将手里的花递了过来,“借花献佛,送给你。”

纤细修长的手指伸了过来,在他圆润嫩白的指尖,那朵泛着黄色的小花长在他的指尖飞舞。

赫尔的心脏,骤然漏跳了几拍。

指尖微微颤抖,小麦色的手指和奶白色的手指轻轻碰到了一起,小花立刻从奶白色的手指中间移到了小麦色的指尖。

这朵小花在自己的手里异常娇小,赫尔捏着花,有些不知所措。

桑九池见状哈哈笑了笑了两声,扬长而去。

他走得十分洒脱,好像清风掠过湖面,荡起了层层涟漪。

赫尔愣了两秒,手里小心翼翼捏着花朵紧随其后。

不同于第一天的紧张和压抑,今天的贫民窟里每个人都很轻松。

赫尔跟在桑九池身后穿梭在这个像是独立于帝都之外的贫民窟,各自忙碌的人们一个个恭敬地冲着桑九池打招呼。

桑九池也很客气,一个个应下,毫不含糊。

如果不是还能闻到浓浓的艾叶混合着消毒水的味道、人们脸上还带着面巾,他甚至以为这里只是哪个集市,人们只是来赶集逛街的民众。

大家很会自娱自乐,多日来的恐惧散去,有些在别的地方帮不上忙的人组织起了跳舞和唱歌。快乐的舞蹈和歌声鼓舞到了更多的人,越来越多的人加入到了这场悦动之中。

这真的是在经历一场瘟疫吗?

即便是亲眼看到,赫尔都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他不是没见过瘟疫的爆发,没有哪个瘟疫爆发后会像他们这样热情洋溢。

赫尔甚至能看到人们身上五颜六色的光芒,那是生命的色彩。

生如夏花,每个生命都迸发着属于他们自己的独特光彩。

这一刻,饶是铁石心肠的赫尔,眼泪都湿润了。

眼睛酸涩,他的眼前好像蒙上了一团雾气。

桑九

池忽然拽了拽赫尔的袖子,赫尔不明所以,就在桑九池的牵引下走进了一个没人的小巷子。

赫尔不明所以,桑九池忽然摘下了面巾。

赫尔立刻吓了一跳,正要帮桑九池重新盖上,就看见桑九池轻轻踮了踮脚,勾住他的脖子向下,吻住了他的眼角。

温热的触感很快消失,桑九池重新围上了面巾,挑眉道,“你哭了。”

赫尔咽了口唾沫,他用力摇了摇头反驳道,“我没有。”

桑九池耸肩,“只是想安慰你一下,你没有就算了。”

桑九池说着就要往外走。

赫尔心中微动,立刻一把拉住了桑九池的手,“那个,你打算怎么安慰,安慰我?”

如果桑九池像刚才那样再来一次,他承认自己哭了其实也没啥。

桑九池转身,眼睛里带着促狭,“过来。”

命令的口吻让赫尔生理性浑身一酥,想也不想来到了桑九池面前。

下一刻,桑九池掀开赫尔的面巾。

两个面巾很快叠在了一起,两个面巾相互交叠,盖住了两人大半张脸。

民众们的欢歌起舞就在耳边,面前的桑九池却毫无顾忌地亲吻着他。

一股无法对外人言语的满足感瞬间从心底蔓延开来,那是自己从出生后就从来没有过的感受。

被冰冻的心门被人蛮力地从外面一把推开,下一面暖流像洪水一般争先口后涌进了他的心房,顷刻间就将心脏填补地满满当当。

剧烈的跳动声从心脏开始,他却能全身都能感受到。

赫尔下意识搂紧了桑九池,身体微微一带,就将桑九池压在了墙上。

他用力加深了这个吻。

青年纤细的腰身在自己手里不盈一握,将桑九池用力抱住,赫尔恨不得将他揉进自己的怀里。

两人吻得正酣,忽然有人“咦”了一声,“桑九池大主教呢?你们看到他了吗?”

另一个声音响起。

“没有啊,刚才还在这里,怎么忽然就不见了。”

“我还想请他跳舞呢,他这两天累坏了,为了我们东奔西走,想

让他放松一下。”

“谁不是呢,可他哪儿去了。”

“我们找找呗,左右出不了这里。”

“好,大家都找找。桑九池大主教好不容易来我们这里一次,一定要让他开开心心的。”

声音越来越近,赫尔从眷恋的亲吻中收回意识,微微低头,就看到了桑九池那双明艳动人的双眸。

眸中含着水光,似乎在诉说着无法言说的情愫。

赫尔名为理智的那根线再次崩断。

他们在寻找桑九池,可现在他们口中的红衣大主教,现在却和死对头皇家骑士厮混在一起。在众目睽睽之下,就在这个下一秒就会被人发现的狭窄巷子里。

诡异的刺激感从心底突然冒了出来,在桑九池诧异的目光中,赫尔再次俯身。

唇被用力堵上,吻狂风骤雨般袭来。

手顺着桑九池修长的脖颈下滑,落到他纤细的腰上却还不停下。

就在赫尔快要丧失理智时,一名民众的叫声忽然把他的理智拽了回来,“那个,这位祭司大人,请问您看到桑九池大主教阁下了吗?”

那人说着又从巷子外面往里走了两步。

赫尔紧紧将桑九池搂紧的怀里,回头威胁地逼视着那人,“他没在这,别再往前走了,我在方便,你礼貌吗?”

那人脚步猛然一顿,连连带着歉意后退,“抱歉抱歉,那个,您请便。”

他们贫民窟简陋,连公共厕所都只有一个,这是苦了这些祭司大人了。

直到那个人从巷子里退出去,桑九池和赫尔才齐刷刷松了口气,一直紧绷的肩膀也放了下来。

赫尔有些歉意地看向桑九池。

刚才自己真的不知道怎么了,就忽然跟发了疯一样想去拥抱桑九池,他以前从来没有过这么野蛮无礼的行为。

桑九池还在微微喘着粗气,好像是在呼吸来之不易的氧气。

赫尔想了想,趁着桑九池不注意偷偷掀开了桑九池的面巾。

本来粉色的柔软嘴唇已经变得又红又肿,如果现在把面巾摘下来,别人一眼就能认出他刚才在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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