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英招已赶到太阳宫,求见刚刚回宫的天帝帝九渊。
被白泽带进大殿,英招直接跪地,替自己惹祸的小徒弟陌陌,向帝九渊扣头请罪。
“臣罪该万死!没有教导好徒弟,让他又惹出大祸”
帝九渊自是领教过,英招两个奇葩徒弟的德行,其中淘小子洛辰,还是自己半塞给他。
因为自己当时觉得,洛辰是棵好苗子,把他交给英招教导,会带出一个有出息的人才。
当然,帝九渊也见识了,那时主动贴乎上来,到处自称是英招徒弟的依依。
三个是一个比一个能惹祸,一个比一个难缠,一个比一个不省心,当然也一个比一个有趣。
英招一身傲骨,为了支应不断闯祸的三小只,也常常不得不弯腰。
之前,那个依依大闹不止,要去拯救天君被废的儿子,好不容易被英招按住,又在自己的登基大典上,公然撂狠话,大放厥词,自己还被利用,当成她助力的幌子。
自己前脚刚回,英招就后脚追了过来,还一张嘴就替徒弟请罪,定是徒弟又闹出什么幺蛾子,这让帝九渊颇感意外,但也兴趣盎然,顿起八卦之心。
“起来说话”
“是!”
“说说吧”
英招满脸露出尴尬,眼中却噙着忧虑、担心和紧张,“回天帝,臣的小徒弟,刚刚之前……独闯了永康城”。
“哦?……他去那……做什么?”
听天帝口吻轻松,英招丝毫不觉得意外,但他心里可一点不轻松,心虚气短,吞吞吐吐地回答,“他,他去找……天族三殿下……报仇去了”。
“哦!……”
帝九渊一下就明白了,定是英招的小徒弟听说了,打死自己娘的畜牲爹,出现在永康城,就按耐不住去报仇了。
“结果如何?……”
英招眉头皱成了一个大疙瘩,满脸愧疚地回答,“结果,他没能杀了……天族三殿下,而却……误杀了……天族的五殿下”。
与事不关己,高高挂起,潇洒摇着纸伞的白泽,相互快速对视了一眼,帝九渊依旧一脸轻松,开口调侃道:“呵呵,杀错了?!”。
面对如此紧急事件,天帝还这般云淡风轻的开玩笑,让英招紧绷的心,稍稍松快了一些。
“天帝,孽徒胆大妄为,闯下如此大祸,请天帝治罪!”
瞪着一本正经的英招,帝九渊默了片刻,反问:“他报杀母之仇,何错之有啊?!”。
“呃!……”,面对天帝如此回答,英招反被问愣了。
见英招愣住,帝九渊明白自己的回答,与他想象的情景不一样,遂又接着解释。
“那个混账!杀妻弃子,本就该死!依本尊看,你这个小徒弟……还有些血性”。
“啊?!……不对劲啊……”
英招又被惊到,心中顿时也起了疑惑。
几个时辰前,为了不惹恼九重天,给北天庭引来麻烦,天帝还故意避开,依依的大放厥词。
而此刻的画风,怎么突然就变了?他怎么会不管不顾了?
难道,天帝真是认为,陌陌寻仇是理所应当?……
还是,天帝在给自己台阶?……
仰或是,他没有想到,杀了天君的五儿子,他那个掌握重权的三儿子,定是会夸大其词,转嫁自己的失职,定会劝他的父君,对北天庭进行打击报复。
那样,两天庭一直维持的平衡状态将会被打破,将两方拖入战争。
存在既合理,英招虽然知晓,天帝向来的特立独行,与众不同,但也真捉摸不定,他深奥无比的心思。
当英招还在犯迷糊时,帝九渊又开口补充,“本尊听说,天君的那个五儿子,也不是什么好东西,杀了……便杀了”。
英招忙施礼提醒,“天帝,此事……定惹恼天君,加上那个三殿下的鼓动,恐怕为臣孽徒的狂妄,会给北天庭……招来无妄之灾”。
帝九渊冷哼一声,“哼!就是你的小徒弟……没招惹他们,也会有别的事……惹到他们,该来的……终是躲不开的!南北天庭……终有一战……是避无可避的”。
“这?……”,英招心中疑惑更重,却一时不知该如何表达?。
帝九渊面色沉重,依旧故我地解释道:“这四海六合,现在被九重天……搞得是污七八糟,众生怨气冲天,也是时候了……该杀杀他们的……嚣张气焰了”。
一直旁观的白泽插话,“天帝,臣觉得,那天君老儿……是不敢贸然出兵的”。
帝九渊微微摇头,“本帝还没老糊涂,那天君……却先糊涂了,你看啊,他怕自己的大儿子……威名太胜,威胁自己的位置,就听信三儿子的谗言,就将他那……还算不错的大儿子……直接给废了。
现在啊,他重用那个……人神共弃的混账三儿子,会有什么结果?答案是显而易见的。
此事,牵扯到那个混账,就看天君……会不会还犯糊涂?”。
英招不无担心地问:“天帝,若南天庭派兵来犯,我方该如何应对?
当下,他们的战力正胜,我方的实力……与他们……还有不少的差距。
何况,我们就是现在准备,怕是也来不及应对……大规模的进攻”。
白泽不屑地插话,“老兄,想当年,咱们以少胜多的事,做到不要太多了,他们敢来,定让他们……有来无回!”。
帝九渊点头,也懒得再继续商议,直接英招下了命令,“英招,无论情况如何?积极备战便是。
你去找天师,和他一起商量……该如何备战?走一步,看一步,一切皆是天意!”。
英招施礼,“是!臣代小徒弟,谢天帝的仁慈,臣告退”。
帝九渊点头,“去吧,车到山前必有路,尊天命……尽人事,莫自生烦恼”。
“遵命!”
望着英招离去的背影,白泽忍不住叹气,“唉!……英招也是可怜,清静了一辈子,临老了,被这些小鬼给缠住,还都个个不省心”。
瞥着一身翩翩白衣的白泽,白帝九渊哑然失笑,忍不住出口揶揄,“谁像你,只知道自己逍遥自在!话说,你那个活宝儿子……现在怎样了?你可否去关心一下?”。
听天帝突然提到,不肯认自己这个爹的儿子,白泽脸上划过一抹不好意思和无奈。
“嗨,那个死孩子,自己占据了一座山,正逍遥快乐……做他的山大王呐,他不需我管”。
话说,白泽长的潇洒倜傥,风度翩翩,嘴巴也甜,人也极有眼力见,极有女人缘。
一生风流成性的白泽,所过之处,主动投怀送抱的女神仙妖怪蜂拥,白泽对能看上点眼的也不会客气,处处常常鱼水相欢。
结果,一个迷恋他的桃花妖,与白泽三夜合欢后,珠胎暗结,最后给白泽生下一个儿子,名唤银灵子。
本是露水姻缘,加之白泽本性洒脱,不愿意被外物束缚,又正赶上天帝被追杀,无心其他的白泽没有心思,理会主动找上门的母子俩。
最后,痴情的桃花妖在抑郁寡欢中死去,白泽的儿子将母亲的死,归罪于白泽的始乱终弃。
对白泽后来的主动示好,儿子不但恶语相向,还不肯承认有他这个亲爹。
帝九渊直接回怼,“依本帝看,人家还是……不用你管吧?
唉!你这个当爹的,比英招小徒弟的混蛋爹……也强不了许多,小心别被儿子……也当成仇人”。
见天帝和自己开起玩笑,白泽顿时演到起来,“不一样的!天帝!您怎能拿臣……和那个混蛋相比?!臣简直……要伤心死了……”。
最受不了白泽的装嫩,帝九渊直接打断,“得啦,别耍宝了,说说,小丫头那面……情况怎样了?”。
见天帝转换了话题,白泽如卸重负,马上正经起来,“臣去了魔族,小丫头已醒,没有再疯,挺安静的”。
“她每日在做什么?”
白泽立马回答,“哦,她每天用结界……将自己圈在一个潭边,直勾勾望着谭中的一株白荷花,傻傻发呆。
臣已将洗髓的事,告知了那个天族七殿下,他已确认,自己和魔族大祭司……能完成此事。”
“那什么时候开始?”
“那个七殿下说,小丫头流血太多,身子很弱,还不便马上洗髓,说再养养好些。
哦,对了,您谱写的乐谱,臣也交给他了,他萧吹的……的确很好”。
帝九渊点头,“那就好!有他在小丫头身边,本帝可以放心些。
你说,龙生九子,性子各有不同,都是一个爹的,你说天君的几个儿子,品行差异……怎如此悬殊?”。
脑袋摇的跟拨楞鼓一般,白泽又开始不正经起来,“臣没有经验,臣只一个儿子,就已经饱受荼毒了。
想必他们的品性,更受其娘的影响吧”。
帝九渊未置可否,也没再搭理又调皮的白泽,一边端起杯子,独自品茶,一边若有所思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