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舞早就听说过,周锦年的哥哥对他极好。
为了报答周锦年的帮助,小舞曾把对周锦绣的怀疑,一度暗暗掩藏下来,并未对上面汇报。
若过去能顺着对周锦绣的怀疑查寻,或许,早已发现蛛丝马迹,今日的叛乱就有可能不会发生,现在看来,自己几近成了他祸国殃民的帮凶。
小舞心内很后悔,更是自责。
她发现,周锦绣的孝悌都是装出来的,真正的野心家正是他。
今日,他露出了伪善的嘴脸,所作所为令人发指,哪里还在乎自己弟弟的死活?
用刀指着周锦绣,小舞大骂,“你混蛋,他可是……你亲弟弟,伪君子!”。
瞥见有传令兵对周仓低声禀报,见父侯痛苦地闭上了眼,满脸都是绝望。
周锦绣心里明白,应是汜水关救兵被制服的消息传回来了,他也彻底绝望了,突然失态地哈哈大笑。
“哈哈哈,弟弟?得了王位,还不是他的!亲人?……哪个不是伪君子?!”
一脸呆滞的周锦年默默流着泪,嘴角却扬着一缕似有似无的讽刺。
他什么都不知道,却成了叛逆大周的罪首。
命运,当真会戏弄人。
潮水般的汜水关救兵已陆续涌到王宫前,戍卫军将士更将西北军叛军里三层外三层地包围起来。
叛军们心里都明白,大势已去!
宫墙上的周大王周珷负手而立,衣发纷飞,声如炸雷,“尔等,速放下武器,孤,会从轻发落,不可……再执迷不悟!”。
反叛将士们听了,都不想再垂死挣扎,纷纷扔下手中的武器。
周锦绣犹疑片刻,也想博一下生机,也扔下手中的剑,等待束手就擒。
周仓手持长刀,仰天长啸,“老天!你最终……还是选了他!”,又望着还未投降的手下,大喊,“将士们,放下武器,保命要紧,仓,对不住你们了!”。
回头又望着小儿子周锦年,周仓泪水盈眶,“锦年,要……活下去!。母后,儿不孝,这就来……陪您了”。
周仓喊完,将手中长刀狠狠刺入自己的胸膛,他身子晃了一晃,跌到马下,虎目圆睁,就没了气息。
“父侯!”
一声凄厉的哭喊声响彻天际,如傻子一般的周锦年,突然挣脱小舞的手,疯了一般扑向周仓,抱着他的尸体,嚎啕大哭。
“啊!………为什么!”
周锦年抓起地上的一把刀,就向自己脖子抹去,“父侯,儿,来了”。
“锵!”
随着锵地一声响,已冲上前的小舞,用刀将周锦年手上的刀瞌开。
“你不能死!”
“但你……该死!”
怒红的眼睛的周锦年死死逼视着小舞,一边咬牙切齿说着,一边反手就给了她一刀。
小舞闪身躲开,但还是被刀划破手臂,血顿时流了出来。
周旦冲向小舞,凄厉的大喊,“小舞!你,怎样?”。
在天空上正打斗的擎天,发现翠儿在远处又被缠住的身影,又看到小舞受了伤,就自己大喊起来。
“小舞,到师傅……这来!”
“师傅?“
突然听见师傅的声音,小舞愣怔住了,好一会儿,不敢置信地反问:师傅,是你吗?!”。
擎天不想现身在众目睽睽之下,“是!小舞,到后面来”。
“好!”
苦等十年的师傅,终于来了!
确认是师傅后,小舞顿时泪崩,哭笑不定,心“咚咚”跳的如擂鼓。
小舞什么都不管了,转头就往后跑,如疯了一般。
“别走!小舞……”
一把抓住小舞的手,周旦拼命拽着,心里明白,一放手就再也见不到了。
周旦很早就知道,在小舞心中只有一个无所不能的师傅,她所有的努力,都是想让自己更好,就怕师傅不满意她。
自己把整个身心都给了小舞,她却总是视若无睹,在她心里,只把自己当朋友。
小舞再次动春心,也是给了队友五八,与其说是爱他,还不如说是对师傅爱而不得的绝望。
小舞的情始终在师傅身上,从未改变过,她等他,等的很辛苦,也很绝望。
“她师傅来着,她定会跟着走,不会再回来。”
一些小舞自己未必能看懂的心事,周旦却看得一清二楚,因为他的心始终在她身上。
虽然周旦已看透许多,但在真生离死别之际,他没有如自己想象的那般超脱。
“小舞,别走,求你!别走……”
周旦顾不得天下君子楷模之名,不在乎会被怎样评说,此刻,他所有的思想中,只有要走掉的爱人和知音。
没有了小舞,他不知道自己怎么再活下去。
望着哭的又像个孩子般的公爷,小舞也泪如泉涌,她扑腾跪在地上,知道此生终是欠了他。
“旦哥哥,该……祝福我”
“不!别走,我不能……没有你,小舞,求求你,别走……”
周旦固执起来,小舞不想让他在众人丢面子,一根根掰开他的手指,摆脱开周旦后,毅然向后面跑去。
周旦痛苦地闭上眼睛,“小舞!”。
周锦年紧紧咬着唇,坐在地上,望着小舞的身影离去,呆呆如傻了一般。
他心心念念的女孩,坏了父侯的大事,逼的他自杀,他该恨她!但心里却感觉很难过。
望着小舞和周旦拉扯的一幕,周珷眉头紧皱,他何尝不知,小舞心中只装着她师傅。
对小舞那个神龙见首不见尾的师傅,周珷是羡慕嫉妒恨的。
明白小舞一走,就不会再回来,周珷绝不允许自己心中的女孩,大周的英雄,离开他的视线。
“抓住她!”
“遵旨!”
听见大王命令的姬统和虎士们,纷纷冲向小舞,开始围堵抓捕她。
小舞也听到了喊声,明白周大王是不想放自己走,突然像想起什么,她站住了身。
从怀里掏出“如孤亲临”的玉牌,小舞高举在手里,让来抓自己的姬统等人都不敢靠近。
小舞举着玉牌,又跑回到傻乎乎的周锦年身边,望向宫墙上的周珷,用刀柄指着周锦年,对周珷高声。
“大王说,这个玉牌……可免死罪,现在,玉牌……属于他了”
周珷被气的胸脯起伏,自己赐的玉牌是能给谁就给谁的吗?还当着几万名的将士。
气归气,此时,周珷也是没有办法,一时不知该如何做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