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自杀戮圣殿的邀请让洛依贝有些意外,但这也让她意识到自己应该迅速通过毒师阶品考核。
四月中旬杀戮圣殿会来到学院进行人员统招,在这之前她必须成为一品毒师,这样即便杀戮圣殿的考核任务她未能完成也可以凭借毒师的身份顺利加入,这是后手准备。
查阅过毒药学课本,她从中得知目前艾维拉家族内部的药师考核固定在每月月初至20日进行报名,考核日期是每月的30日,现场考核内容对应各阶品药剂,按要求根据材料炼制出一种毒药及其解药,能完整表达其药效,且毒药品质达到上品及以上即能通过考核取得象征相应毒师阶品的深眠草纹章。
一阶毒师需要掌握摄魂、化骨散、紫砂散、幻翎花原液、黑丸五种毒药及解药炼制方法。
进行过几次精神控制力练习后,洛依贝能觉出自己对白焰的控制有所提升,但要完全掌控似乎还缺乏一些关键性的东西。
距离元老院会议召开还有一小时,洛依贝换好常服佩戴面纱,先行去往艾尼希德第12层的药师协会进行报名。
负责登记的那位中年男子穿着剪裁得体的药师长袍,胸口佩有一枚绿色深眠草纹章,这是一位四品药师。
见到女孩上前他习惯性地将那张药师考核报名表递过去示意她填写信息进行确认。
洛依贝看了一眼,认真说道:“错了,我要报名毒师考核。”
那位四品药师一愣,眉眼间浮现一丝严肃:“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如果你是在刻意愚弄我,那么我请你现在立刻离开这里,你将失去本月报考的资格。”
依据秩序法则,家族内部现存的每一位药师,不论阶品如何,都必须受到应有尊重。一位四品药师完全具备免除考核者资格的权利。
洛依贝目不转睛地望着对方再次陈述:“我说,我要报名毒师考核。”
“你……”对方显然有些想要发怒,周围几位等待确认的报名者纷纷出言指责,大多人都在怪罪女孩不该在言语上惹怒这位四品药师。
他稍微平复情绪继续说道:“很好。你要知道,这里等待报名的所有考核者身后都会有一位导师,告诉我你的导师是谁,我倒想知道究竟是谁让你来报考毒师。”
艾维拉家族内部,从没有人敢在这里说出参加毒师考核的话语,因为这对整个药师界而言都是一种挑衅。
洛依贝早已从尼尔森医师的话语中了解到这种状况,但她没想到对方会要求她说出导师的名讳。面对质问她心绪非常平淡,丝毫没有畏惧。
她伸手自空间戒指内取出那件精美的暗使者系系服,翻转衣物露出左胸胸口的绯红彼岸花纹章,缓缓开口:
“我是艾斯内斯魔法学院暗使者系2187届学员。
“我的导师,名为若叶。”
系服是足以证明她身份的东西。
她相信在场所有人都会知晓若叶担任暗使者系唯一一位导师的事情,因为若叶是杀戮圣殿现任最高执事,他是杀戮圣殿内部仅次于主位存在,他掌控着家族四大军团之一,属于名副其实的权力高层。
同时,他还是一位地位尊崇到让人不得不去仰望的八品毒师,他是家族内部所有毒药学典籍的编撰者,更是毒师中的权威存在。
在药师协会,没有什么比他的名字更具震慑力。
周遭所有明目张胆的议论声都在这一刻化作了细微的窃窃私语,那位四品药师此时才意识到,女孩的要求从头到尾都不具备欺瞒他的成分。
她的导师是若叶执事,所以,她具备参加毒师考核的资格。
他取出了那纸尘封多年的报名表,随表附带着一张需本人留下印记的协议。
“请你谅解我方才的过激言行,但作为一位药师,我不会轻易认同毒师的存在。请仔细阅读过这份协议再确认是否要报考。”他可以为自己的不当言行进行道歉,也可以不再干涉她的选择,但他与这个女孩属于药师界的两个极端。
“感谢您的理解。”洛依贝不卑不亢地接过,视线掠过上方,发现协议通篇都在强调炼制毒药的凶险性。
在药师考核中如果考核者炼制失败,那么在场几位权威药师将联合起来确保他不会给自身造成损伤。
而在毒师考核中,因为各类毒药本身毒性强烈,将其融合不仅需要注入更多的本源力量与媒介火焰,同时还需要完美的掌控能力,稍有不慎毒素反扑,考核者极可能当场死亡。
关于这一点,药师协会会邀请若叶来担任毒师考核的考官兼安全保障者,但过程中如产生问题药师协会不承担任何责任。
洛依贝默默留下印记,心底则计算着她剩余的时间,整二十天。
必须快些完全掌控白焰,她缺失的关键性东西身为白焰操控者的守护者银应该能给予她提示。
那位四品药师扫视过报名表,看着远去的女孩喃喃地复述着她的名字。
“洛。”
它既是姓,也是名,是那位如慈父一般的守护者给予这个女孩的礼物。
洛,古之河川,有民居于河川两岸以地名为姓。洛水江流不绝,其子孙生生不息。
……
洛依贝报过名后,挑选僻静处重新更换好合身的衣裙径直去往了第45层的继承者居所。
作为艾维拉家族的王位继承者,她在使用这个身份时一向慎重。无论何时,继承者都必须保持端庄有礼的形象,必要的亲和感与威严也不能缺失。
她在长廊里迎面遇到了刚走出的守护者银,两人各自顿住脚步,隔着一段距离遥遥相望。
守护者以手轻按左胸胸口,垂首屈膝,他纯白无瑕的衣袂散落于地,像一朵盛放的白莲,任何污垢都难以侵染。
她仿佛很久没有见到他了。
洛依贝观察过左右,确定无人才三步并作两步飞奔上前拥住了她的守护者。
这场面看得纳尔酸意横生,虽然明知道银绝不可能与洛依贝发生什么,但他到底也是个男人,纳尔有些不满地轻咳了一声。
“殿下。”守护者冷漠的眉眼略微缓和。
听到那声轻咳的洛依贝蔓延出一点笑意,适时放开了守护者,“银,我很想念你。”
洛依贝从人类世界带来的那只茶杯兔在守护者银的悉心照料下身子胖了一小圈。它总喜欢团成一团缩在茶杯里偷偷观察它的主人,被抚摸时还会乖巧地用软毛蹭她的手掌。
看样子它还记得自己。
洛依贝撸毛的时候灵机一动,给它取了个名字。
“梦的那只小黑猫叫做煤球,你全身雪白就叫雪球。呐,以后叫雪球就是在叫你了。”
得到名字的雪球半睁着黑溜溜的眼睛,用它肉粉色的小耳朵亲昵地拱了拱女孩掌心。
“你可比纳尔那家伙乖多了。”那只小布偶虽生的可爱,可他傲娇到根本不许她碰他。
在洛依贝提到“纳尔”这个名字时,雪球的身子抖成一团,委屈巴巴地看向主人,它还没有忘记那个总是吓唬它又想要吃掉它的古怪布偶。
对天敌的畏惧促使它每次听到这个名字都很害怕。
来自远方的守护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