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说了解,杨泽生自认还是挺了解叶涵的。
身高166,体重他没过问,就算没什么恋爱经验也应该知道这是女孩子的禁忌。但从身材来看,体重大概范围应该在60以下。喜欢日料海鲜和烤肉,当然喜欢美食的同时,她也会适当健身保持身材。
穿着一直都是日韩米三系混搭,全看心情。平时有点怕冷,受不了冷空调直吹,所以夏天会在包里备一件薄外套。爱玩游戏,不过杨泽生对游戏没什么兴趣,所以在这方面他知道的很少,是空白。
大学读的是美术摄影方面的专业,工作也是专业相关。至于具体干什么的,他只知道是玩的设计,其他就不太清楚了。
但工作嘛,就是赚钱,等他去米国上任后,薪资根本不是问题,结婚后叶涵想干什么都行。
家住在米国首都华盛顿(WashonDistrictofCobia,后统一缩写为WDC),地址虽然提过,但杨泽生压根就没记住。只知道她父母开着两家公司,家境不错,算是八十年代经HK去米国闯荡的那批代表性人物。
当年的“米国梦”,填张表格就能放弃原来的身份,落地就是米国公民。虽然刚开始就是从刷碗工和服务员做起,但工资和机会实在高出太多,也为他们日后慢慢发家埋下了一定的伏笔。
这些事儿杨泽生知道的不多,他喜欢叶涵也不是因为这些。相反,单从家庭环境来看,他们完全形同陌路。
他母亲是土生土长的上京人,当了一辈子的老师。父亲更是逆潮流的归国学子,奋斗了十多年,最后因为身体原因几年前不幸离世。
专业不同、学习环境不同、生活方式不同、喜好的东西也不同,两人能遇到完全是因为杨泽生同学的一场生日宴会。当时也是这位同学介绍后,杨泽生就这么陷了进去。
那种无法自拔的感觉让他坚信,这就是一见钟情的力量。
杨泽生的学历、人品和未来的工作也成了他最大的招牌,虽然人看着有些木讷,外表清纯无比的叶涵还是选择同意了这份关系。
交往了一段时间后,两人的爱情迅速升温。
这次两人回上京的时候,叶涵还主动提议去见了他的母亲,让杨泽生非常意外。既然女方见过了家长,那他这个大丈夫怎能甘于妻后,等旅游过后,就该轮到自己上门了。
在他看来,只要互相见了家长,那结婚这事儿就基本敲定了。
至于其他细节方面的事儿,杨泽生还不清楚。
以他的求知欲,肯定不是不想知道,而是在看了不少有关爱情的书籍后发现,互相留一些空间和秘密才是保证互相关系的基本盘。所以很多时候,他都不会问得太深,给个话题叶涵肯讲他就听着,不肯,那就此作罢。
在健康问题上,他虽然不是专业医生,可那么多天相处下来,杨泽生大致还是能下个判断的。所谓眼见为实,就算自己信祁镜的专业能力,可他确实没发现叶涵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
“没有么?”祁镜挠了挠脸颊,“你确定?”
“就我所知”杨泽生很肯定地答道,“没有。”
“就你所知???”
祁镜把他的话又原封不动地重复了一遍,语气完全成了另一个样子。对于抱有这种“盲目”自信的人,祁镜有一套自己的办法:“那我换个问题,就你所知,她到底是男是女?”
“哈?”
杨泽生没想到祁镜思路那么跳脱,切换话题毫无思路上的负担,一时间硬是没反应过来,甚至还一度以为自己是被嘈杂的场内声音给带偏了。
因为这就不是一个正常人会问的问题。
“你刚问的什么?”
“我问你,他是男是女?”
“这”
杨泽生在得到了肯定的答复后,疑惑地看了看祁镜。
在开始的几秒钟内,他还觉得这个问题里或许会留有什么其他的深意。可问题实在太简单了,一共就五个字,就这还能玩出什么花来?所以,不出意外,他想了好一段时间后答道:“当然是女的!”
“你肯定?”
“这还需要肯定么?”
“你那么肯定怎么还犹豫了?”
杨泽生:?_?
“这不都是因为你问得太一本正经了么”
“哦,是这样啊。”祁镜迟疑了一小会儿,忽然又问道,“你见过?”
“见过?什么见过?”
“啧~”祁镜两手自上而下模拟出了套婀娜的女性身材,“见过?”
祁镜的追问突然跑偏,偏得很离谱,让杨泽生不知道该怎么去回答。犹豫了好一会儿,这才说道:“这不是见没见过的问题吧,她长得那么漂亮,怎么可能”
“别说这些虚头巴脑的。”祁镜这话何止扎心,简直就是要穿胸而过,“没见过就是没见过。”
“这不才开始谈么,没见过挺正常的。”杨泽生就和所有好面子的人一样,被人揭短后就会自然而然地开始掩饰,“我个人还是很传统的,婚前x行为嘛”
他只是笑笑,同时辅以摇头,希望一边掩饰一边树立起自己好男人的形象。
只是这种装腔作势在祁镜面前实在小儿科了些:“呵呵,虚伪。”
“不是,我没有”
见他难受的样子,祁镜也懂,没再在伤口上撒盐:“好了,不说这些,还是回到刚才的话题。就你所知,你并不能肯定她一定就是女的。别急着反驳!好歹也是科学工作者,这点严谨性你得有啊。”
杨泽生确实是祁镜嘴里说的那种相当理性的科学工作者,有就是有,没有就是没有。别人用这个来说事儿,他还真不好反驳什么。就和祁镜说的一样,他没亲眼见过,什么可能性都会存在,把事儿说死实在不妥。
“好了好了,不聊这个。”杨泽生看似放平了心态,“你绕来绕去的,还没说她哪儿不舒服呢?”
“这个么”
祁镜刚要开口,远处通道入口就出现了两位姑娘的身影:“那么快就回来了啊。”
杨泽生见到自己心爱的女人,这才想起对方走之前吩咐自己做的事儿。可他手里的相机根本没法聚焦比赛场,镜头抬起后不久就会不自觉地歪向叶涵来的方向。
另一边的祁镜其实也没想把事儿挑明。
如此复杂隐蔽的症状,就连他自己都没能完全搞明白,告诉一个临床小白,反而会引起不必要的麻烦。他要做的就是在杨泽生心里埋下颗种子,帮着多注意注意叶涵的身体状况罢了。
本来还要多聊一会儿的,但这时再细说已经来不及了,祁镜就决定先虚晃一枪:“昨天飞机上我看她脸色不好,所以就随口问问,没别的意思。也算是个职业病吧,总觉得周围人都有点小毛小病的杨先生?杨先生你怎么了?”
杨泽生现在的注意力全在叶涵一人身上,说了那么多,他是一个字都没听进去。
就和刚才一样,祁镜嘴里普通无形的文字,又一次转化成了各种图像、声音甚至活动的视频,让杨泽生不禁浮想联翩。
杨泽生的脑子就像个发条青蛙,在见到叶涵回来前,发条在不知不觉间被某人拧紧。等见到叶涵回来后,某人突然松手,靠着最原始的机械动力,这个发条玩具不合时宜地胡乱蹦跶了起来。
一句玩笑话忽然就成了道鸿沟天堑,横亘在杨泽生面前。
是女?是男?
变性?吃药?女装?两性畸形?
各种混乱的思路在他脑海里肆无忌惮地碰撞着,完全没了方向。
“喂,你想什么呢?”
祁镜忽悠过不少人,也有像杨泽生这样容易下套的人,可在被套中的同时还能自行脑补出个番外的人,那就很少了:“好歹是个博士,你有点基本的自信好不好,她就是女的。”
杨泽生一愣神,这才恍然:靠!我前面很有自信的啊,还不都是因为你!!!
虽然吃惊,但他表面功夫还是很到位的。在一番“原来如此”过后,该要的面子还是得要:“不不,我没在想这个,我就是在回忆之前旅游的一些片段罢了。”
“我就随口一问,不用太放在心上。”
随口一问
杨泽生可不认为这是随口一问,相反,因为这段时间他一直都和叶涵待在一起,很清楚一些情况。
两人的行程从明海开始,5天后去了上京。在上京又待了5天,就回到了杨泽生已故老师周仁聿的母校温安医学院,上坟扫墓后离开温安来到了日本。
就在这短短半个月的时间里,叶涵确实有过几次不舒服的时候。
具体是哪儿不舒服,对方也不讲,之前只以为是生理周期,他也就嘘寒问暖一番,因为很快就好了也没太过在意。现在听了祁镜的说辞,又经历了飞机上的“洗手间风云”,再想不在意是不可能的了。
“你们俩在聊什么呢?那么高兴?”叶涵第一个坐回到垫子上。
“没聊什么。”杨泽生关心道,“你是不是不舒服?”“不舒服?”叶涵摇摇头,“没啊,你怎么忽然想到问这个?”
“哦,没什么”杨泽生膝盖被祁镜轻轻撞了一下,马上意识到这是个完全错误的询问方式,“昨晚上看你累了,今天又玩了一天,担心你嘛。”
“没事没事,我现在好的很。”叶涵笑嘻嘻地问道,“照片拍了么?”
“在拍了在拍了!”
“对了,刚才那场打完了?”
话题回到了比赛上:“嗯,渡部川赢了。”
“哦哦,怎么赢的?”
“就和我之前和你说的那样,用他厚实的手掌把对手拍脸拍出场了。”祁镜做着手势,然后笑着说道,“渡部力气大,底盘稳,移动的基本功很扎实,三两下就决出了胜负。”
“原来是这样啊”
叶涵看着场上做着准备动作即将开赛的两个胖子,兴奋之情溢于言表:“那种脚不离地的移动方式太强了。”
“毕竟是平衡游戏嘛,脚离地就很容易被反打了”
“体重太重要了!”
“是挺重要的,不过技术更重要。”祁镜说道,“体重决定了下限,但技术能决定上限。之前就有一位横纲,只有区区250斤,靠的就是近乎完美的技术。”
“那么厉害?”叶涵看着台上的两坨肥肉,不禁惊呼,“台上的就有四五百斤吧,一个250斤的家伙怎么赢下他们的?”
“四两拨千斤。”
祁镜说起来轻巧,但真正落在比赛上时,低体重终究是劣势。
叶涵又连着看了好几场比赛,喜欢归喜欢,但喜欢的还是竞技本身,或者说肥肉之间互相碰撞的感觉。外行终究只能看个热闹,最后她还是被单调的准备、互殴、结束、再准备的模式给弄得没了兴趣。
下午4点,一行人离开了两国竞技馆。
“接下去去哪儿?”
杨泽生看了看地图:“咱们先找个地方休息休息,吃了饭,然后晚上去东京塔。今天难得好天气,晚上又有灯光秀,东京塔还是挺漂亮的,尤其登上去之后欣赏夜景”
叶涵似乎对男友嘴里的夜景没什么兴趣:“还是先去东京塔吧,去完之后再吃饭。”
杨泽生向来听话,他本身对夜景也没什么兴趣。既然女友不想看,那就略过吧:“行,我们可以直接坐地铁过去,神谷町下车就到了,不算远。”
“祁医生去么?”叶涵看了眼远处正在打电话的祁镜。
“我就不去了。”祁镜摇摇头,指着手里的电话说道,“我还有事儿,周围随便吃点东西就回酒店。”
“子姗,你可得陪我!”叶涵紧紧拉住了陆子姗的手,“这可是你之前答应我的。”
“行行。”陆子姗笑着看了眼祁镜,应声道,“不过只有今天哦,明天我就得做事了,客户催得紧。”
“嗯嗯~”
三人逐渐远去,祁镜则依然站在原地,手里电话的听筒中传出的还是纪清的声音:“你刚才说什么?她发烧了?”
“嗯,应该是烧了。”
“应该?”纪清还是第一次从祁镜嘴里听到这样的描述,觉得很奇怪,“几度?”
“不知道,应该不高吧,就算她低烧好了。”
这种模棱两可的回答让纪清摸不着头脑,但这毕竟是祁镜出的题,说不定这就是在增加题目的难度。不过身边坐着的七人毕竟第一次和祁镜“过招”,他还是要照顾一下,尽量问清楚情况:“人现在怎么样?”
“人怎么样?”祁镜抬头又看了看即将消失在视线内的叶涵,“还挺好,嘻嘻哈哈活蹦乱跳的。”
纪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