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也是人之常情。”
白沐星呵呵了一声，脑中自然浮现出相应的画面。
检验资质，震惊四方，这种修仙小说常见桥段谁不想体验。
若不是她五岁时就尝试过，现在也会乐滋滋赶去看热闹的。
不过玩家嘛，当然是这个游戏的主角。
主角连突破境界都没障碍，吃饭喝水都有机会涨属性，资质当然是上上等的。
“然后呢？”
白沐星笑着追问：“是不是这些人过于优秀，把延法堂的人吓到了？”
“这我不知。”
无端摇了摇头，困惑地回想道。
“据说只测试了十多个人，为首的慕师兄就满脸惊恐，胡言乱语起来。”
“他口中说着‘竟有如此荒谬之事’就带人跑了，现场众人想阻拦，但怎么拦也拦不住！”
这倒是奇了。
白沐星也很想知道，仙道世界的土著是怎么看待“玩家”这种存在的？
她挥退了下属，立刻登上玩家论坛，查找自己漏掉了什么过程。
论坛首页，第一个热帖就是。
《对于方才导灵盘失效，我有个大胆的想法！》
白沐星直接点了进去，可第一层的内容，就让她差点儿喘岔了气。
影随：“延法堂的人跑的贼快，该不会是看到了什么不好的征兆吧？我刚才突然想到的，比如说玩家都是天煞孤星，出现在哪里，哪里就全家会被克死的那种！”
吃个桃桃：“不要啊呜呜呜（大哭）！刚睡醒就看到这种恐怖猜测，我心脏都不好了！”
铁十三：“不无可能。”
我是荷叶鸡：“等下，怎么就天煞孤星了？我刚带队出谷你们就遭遇了什么！”
影随：“大家都来看看吧！【视频】今天来测试的三人都是金丹期修士，如此惊慌的表情做不得假。”
“我认为玩家也许就像移动死神，到哪里，哪里就准备出事故。这也是一类游戏的常见设定，不是吗？”
铁十三：“确实有先例。”
烟雨九州：“我记得《末日觉醒》就是这样的开局，玩家们的行动导致病毒泄漏，后续剧情全是为第一章的鲁莽赎罪。”
影随：“对吧对吧！否则我整不明白，以沐星仙子的身份为什么要对我们如此回护。同时，我好几次注意到，她的眼底还带有一丝淡淡的担忧和戒备。”
乐游：“啊？这该怎么看？”
影随立刻甩出了数十张截图。
这些游戏照片截取的非常巧妙，打光柔美，构图艺术。
画面里，白沐星时而倚靠栏杆，在温泉别业顶楼眺望远方，时而独自负手，在桃花村村口凝视着来往修士。
从氛围上看，确实……有那么一点点忧愁多思的样子。
影随：“你们仔细看，是不是有这种感觉！唉，我很担心，沐星仙子很可能会被剧情刀掉啊！”
玩家A：“突然觉得有点道理。”
玩家B：“同上……这就是大摄影师的观察力吗？”
丁晔：“我懂了，原来这就是‘未知的危机’！”
我是荷叶鸡：“也许有外界势力正准备灭绝玩家，防止玩家破坏这个世界的秩序，只有沐星仙子未卜先知，试图在白露宗保护希望的火种……”
烟雨九州：“不行，不能再慢条斯理了。不是说仙道世界自由度很高吗？一切都是可以改变的，我们必须快点强盛起来，才能保护沐星仙子，也保护我们玩家自己！”
一番严肃讨论，看得白沐星目瞪口呆。
玩家们的脑补能力太厉害了。
什么天煞孤星，倒也不至于如此贬低自己吧！
还有，自己的好感度又涨了一大波，人设变成了心怀隐秘，慈悲渡人的预言系神仙。
这又是怎么回事？
白沐星只觉得眼前发昏，压力更大了。
【其实他们都猜错了。】
系统幽幽道：【导灵盘的原理，是依赖天地混沌之气与人体互相震荡，反映出灵根优劣。】
【可玩家并非本世界父母亲人所生，只是一种特殊投影，如何能有震荡共鸣？】
白沐星：……
玩家们正大开脑洞，玩的不亦乐乎，可系统一句话就撕破了真相，这也太不浪漫了。
“所以测不出资质，其实是正常的？”
【很正常，其实仙道世界内，类似的例子也很多。】
系统冷静地回答：【那个姓慕的弟子大约没什么见识，只想到了行尸、傀儡一类的可能，这才惊慌失措吧。】
没有见识……
系统这个说法，倒是叫白沐星松了口气，放下心来。
然而，嘴角又忍不住泛起苦笑。
看来这天地确实宽广，金丹期修士的眼界，都可以说是“没见识”。
她从前以为南域很大，自己一介凡人，穷极一辈子都无法游逛完这片土地。但其实南域真的很小，其间修士的修为，最高就是化神期，位于九层宝塔的第七层。
严格来说，除去白露宗本代宗主白松月，甚至只有一个半人达到了这一水准。
更别说那遥不可及的飞升境界了。
“不管是玩家还是我自己，都还差得远啊！”
白沐星心头涌出一股悠然神往的冲动。
不过很快，她就甩了甩脑袋，努力把神游物外的心思拉回来。
算了，还是先看眼下。
“这位慕管事能被派来甘泉谷，应当算是自己人。”
“那他再怎么惊恐，至少也不会找我的麻烦。”
白沐星认为，无论如何，玩家们对白露宗的好处，大家很快就会发觉到的。
他们的发展壮大已是定局，谁还能改不成？
倒是她自己问题更大。
被系统反复刺激后，白沐星深感书到用时方恨少，捉襟见肘很丢人。
为了继续扮演好仙女高人，真的不得不补习一下文化课了。
……
接下来的几日，白沐星天天都去藏书楼报道。
藏书楼虽说是楼，却有十八层高，典籍浩如烟海。
文化常识类的入门区在第一层，就有好几个足球场那么大。
不顾低阶弟子的窥探跟随，白沐星过来就直接霸占了一张大桌，开始扫书。
对，确实是“扫”没错。
要是正常人类，一口气看上百本书是不现实的。但白沐星有系统，可以帮忙记录看到的全部内容，变成随身携带的“电子版”慢慢消化。
这样一来，她看书堪称量子速读，不管多厚，都可以哗啦啦一翻了事。
《越州山史》三十六卷。
《千古风流人物》二十五卷。
《南域博物志》一百零八卷。
……
一套套书籍被杂役们扛来，没多久又扛走。
这样的行为被许多人看见，一开始是不解，然后是震惊。有些弟子甚至在心底嘲讽白沐星装模作样，不知所谓。
可白沐星我行我素，全当自己正在高三冲刺。看书时，她甚至屏蔽了外界的一切声音、气味、冷热寒暑。
到了四五天后，所有人的态度直接变成了麻木。
虽然有薛真人澄清谣言，证明了她没有魔头附体的嫌疑。
但一个求知若渴的大小姐……某种意义上，比被魔头附体了还可怖！
这天，锦瑟拎着食盒送饭来藏书楼。负责此地的宋长老满脸担忧，拉她到一旁嘱咐。
“锦瑟，你得空了也劝劝沐星小姐……”
锦瑟：“劝些什么？”
“这么看书看下去，对眼睛不好！”
根据这老人的记忆，白沐星从生下来起就没读过书。仿佛间上次见到，还是个抓周宴上奶娃娃的模样。
要是身有修为也就罢了。
普通人用功过头，熬坏了身子可怎么办？
宋长老唉声叹气：“她要有个三长两短，几位师兄师姐的怒气，老夫自觉担待不起啊！”
“谷内每日有药膳进献。”
锦瑟笑嘻嘻地一欠身，将手中的食盒揭开一个角。
“宋长老放心，小姐今时不同往日了，心里自有安排。”
别的不说，单单她手中这一只食盒，就已经是满载玄机。
宋长老年老却不眼花，低头一瞧里头的各色菜品，便知自己多言了。
“如此看来，甘泉谷高手如云。”
他打了个哈哈便告辞离开，“是老夫眼界狭隘，目中无人了！”
藏书楼内，白沐星安然无恙，依旧保持着半靠圈椅的悠闲姿态，只不过手边的书又换了一批。
看到这一幕，锦瑟也稍稍松了口气，快步凑近长桌。
“暂且停一停吧，也该吃晚饭了。”
她将食盒打开，里头的每一份菜肴都小心翼翼地摆出来。
“厨房的两位弟子将要突破，准备闭关，两天前就告知今日的菜色得另外预定。”
“我经过桃花村与珠儿闲聊，不小心说出了此事，众人就欢欣鼓舞，一个劲儿地毛遂自荐。看他们如此爱戴小姐，我也不好意思拒绝。”
“这些小菜，都是大家特地孝敬您的，您看看可合胃口？”
玩家给我送饭？！
这算他们自己开发了隐藏任务吗？
果断合上书册，白沐星好奇地直起身子。
“都是些什么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