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啊!”
他发出痛苦的呻吟,惨叫从喉咙中挤出来,就仿佛是厨师手里已经要用尽的沙拉酱,即便身躯已经干瘪,却仍然被冷酷的双手毫不留情的推挤碾压。
它听上去像极了在地狱中受刑的灵魂哀嚎。
看来他既不是丢失了痛苦,也不是麻木了,痛苦仍然存在,只是因为喉咙也开始腐烂和融化而致使他的声音非常微弱。
只有异常强烈的痛苦,才会让他从这种腐烂里,重新爆发出惊人的痛苦嘶吼。
强忍着如美味冰淇淋晒在烈阳下,全身融化的痛苦,他用力一撑地面,从沿河的浅水中爬了起来。
“啊啊啊!”
他再次发出怪异而凄厉的嘶吼,因为就是这一个简单地动作,他就再次失去了大半个手掌的肌肉。
肌肉与皮肤在骨骼与大地的支撑下,为他提供了足够的力量。
但骨骼挤压手部肌肉,也让它们仿佛液压机下的咸甜肉饼一样,一部分永远的黏在了河岸的泥土上。
跌跌撞撞的站起来,他摇摆着冲入丛林当中。
他的浑身都在脱落,他的全身都在融化溃烂,他痛苦不堪,甚至连呼吸,都仿佛在吸入岩浆融掉自己的内脏。
可他仍然没有放弃,因为他不想死。
黑紫色的血迹蔓延,地面上残留着碎裂的肉块,两旁的树杆树枝上也残存着仿佛风干腊肉似的肉条。
它们都是从他的身体上剐下来的。
血肉之路穿过丛林,来到了丛林外的公路附近。
人类求生的是强烈的,哪怕忍受着如此可怕的痛苦,他也仍然重新回到了拥有人类文明的地域。
“啊!”
他的声带已经完全融化,甚至连耳朵和五官都也融化殆尽。
但他还是活着。
用力踏入公路,他的脚下突然一歪,原来是脚踝的骨头已经融化,离开了柔软的泥土踏足坚硬的水泥地面,立刻让它们如脆弱的饼干般一折两断。
跄踉的在原地找着平衡,他逐渐来到公路的中间。
背对着公路的他,因为耳朵融化所带来的失聪,并没有听到后方那呼啸的车辆驶来的声音。
而很不巧,这辆土黄色大巴的司机似乎也在走神,根本没有看到空旷的公路上突然出现了拦路的不速之客。
然后在下个瞬间,两者不期而遇的,轰然相撞。
在他模糊的视线里,大巴车司机最后关头惊恐的目光中,世界,仿佛爆开了。
“嘭!”
如同一个充满的气体的气球突然爆裂,紫红色的颜色涂满了漫山遍野。
带着浓郁的酸臭味。
………………
“恶魔的馈赠”
麦迪逊露出若有所思的表情,然后紧接着就是脸色一收,没好气的瞪着夏尔一眼。
“我怎么会知道什么诅咒,今天之前,我还是第一次听到我是女巫这件事呢。”
“我知道。”
夏尔笑道。
他走到麦迪逊的身边坐下,伸出一只胳膊,揽向一旁,旁边的麦迪逊从善如流的靠了过来。
“女巫作为巫师中的稀有群体,整个西海岸的范围内,数量也不会超过二十,并且因为以前的塞勒姆事件,女巫的传承更是一度被彻底中断。”
“你没有人教导,也没有觉醒,当然什么也不知道。”
“塞勒姆”
“似乎有些耳熟。”
夏尔用手指把玩着麦迪逊金色的发梢。
“你们的老师应该说过,这正是高一上半学期的历史课。”
麦迪逊翻了个白眼。
与赫敏格兰杰完全不同,如果说前者是个学霸,那么麦迪逊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学渣。
事实上,她和赫敏完全可以说是两种风格的存在。
赫敏的头发总是乱蓬蓬的,人也不修边幅,衣服的穿着很随意,虽然干不出来直接内衣套斗篷这样的事情,但也差不多了。
直到后来随着年龄的增长,开始注重外表,她的穿衣打扮才变好起来,可即便如此,她的穿衣风格也是以舒适为主,只有重大场合,才会盛装打扮。
麦迪逊则完全不同,她无论何时都会精心打扮自己,化上最精美的妆容,挑选最适合自己的不同服装,她一举一动都带有的气场是怎么来的,都是这些妆容撑起来的。
和她生活在一起,有的时候会让人感觉自己置身于一场宏伟华丽的歌剧舞台,留存在身边的根本不是人类,而是一个古老,仿佛从油画里走出来的精美吸血鬼,一件艺术品。
所以夏尔才会突然的穿上白衬衫,打起了领带。
平时他早上的穿扮可不是这样,他又不真的是古板的英国佬。
“不过没关系,我很了解女巫。”
“我可以教导你女巫的知识,也可以帮助你觉醒。”
麦迪逊的内心在心花怒放,她要的就是这个,可表面却仍然很平静,她在夏尔的怀中翻了个身,正脸向上,仿佛猫一样蜷缩在沙发中。
“为什么你那么了解女巫。”
她低声问道,傲慢的声线一如既往,但不知是不是她处于下风的缘故,这声音里又带上了丝丝的柔软,像是某种若隐若现的指引。
“你到底了解她们什么呢。”
麦迪逊伸出一根手指,在夏尔的白衬衫下画着圈。
“别想多了。”
夏尔抓住麦迪逊的手指。
“巫师的圈子没有你想象得那么混乱。”
麦迪逊爱不爱夏尔,那自然是否定的,两人才刚刚见面,并且初遇还不是那么美好,就算是素来开放的美国大妞,也需要一点适应时间。
一见钟情不是爱,只是冲动。
她靠上夏尔的原因,自然是因为女巫和魔法。
麦迪逊需要一个引路人,一个指导者,而他是巫师,她是女巫,两人简直是绝配,完美。
可麦迪逊现在虽然不爱夏尔,却也能觉得,她和他在一起,似乎十分合拍,就像是两人天生就有默契一样。
穿衣打扮的风格,言行举止以及性格。
如果说早上的时候麦迪逊傍上夏尔还是因为他的样貌和利用他,那么现在,她的内心就有了些其他想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