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诺因离开寂静之壁时,果然不仅见到了凯奥斯,还见到了一群密密的白袍——但这个体量,对于以前的圣妮斯教堂来说,还是处在薄弱状态中。
何况圣妮斯教堂已经失去了圣物,新任的艾伯特主教是阿诺因没有听过的人物。他跨这扇没有锁的铁门,抬起头被圣光术齐『射』砸了满头——砸在巫术护罩上。
等级差距让传说级对于以下的等级有一种近似碾压的效果。阿诺因扫了一眼容貌各不相同的年轻牧师修女们,若无旁人地跟凯奥斯道:“我实不想伤害他们。”
“不是你先动手的。”凯奥斯道。
说的有道理。阿诺因周身的灵之护罩几乎规避了所有低等级的攻击类圣光术,他穿过人群,见到穿着主教服饰的中年男人——艾伯特.密翁。
“你是……”艾伯特凝视着他。“音乐之都的那位演奏者,那个可怖的异端。”
“是的,如果你资历再老一点,会现我来到这里,像回家一样。”阿诺因开了个玩笑,“好的,先,我希望你能够遣散这群年轻人,你不会以为——”
他的身上从波澜不惊的气息节节上升,雄厚的灵扩张成网,这种精神类巫术技巧的运用,几乎压得人透不过气来。
“——这群人能够狩猎一个五级巫师吧?”
艾伯特瞳孔紧缩,他『色』严峻地了过来,立即转头向身侧的人使了个眼『色』,让他迅速求援。
“传说级。”他道,“巫师中有你这种乐于犯险的疯子。”
不,疯子可能还是挺多的。阿诺因想。
他敲了敲手杖的顶端,温和地提议:“让这些小朋友们,还有那群信徒们躲远一点。你来和我打,我只给你们五分钟的时间。”
“你——”艾伯特咬紧了牙齿。
“还有……”阿诺因环顾了一下四周,微笑道,“虽然我不在意地点,但是,先,你想掀翻房顶重建来住一个新教堂吗?真是个不错的阴谋诡计。”
“想毁掉圣妮斯教堂,凭借你?”艾伯特道,“年轻人,你太傲慢了,这会让你付代价。”
这不是傲慢,恰恰相反,这是一种精准的自我审视。
阿诺因近期没动手,但还是第一次跟同级别的牧师动手,他轻轻捏了捏手指指骨,修长的骨骼间咯吱的脆响,像是能够很轻易地推移和归位,随后,他的身上亮起灵之加持的光晕。
“实我刚晋升不久,先。”他道,“只不过我最近研究了一个传说级巫术,叫做陨星审判,我还没有用过。”
艾伯特不确定他说得是真是假,额头上渗了淡淡的汗。他没有擦拭,是略一抬手,在他的示意之下,周围的牧师和修女们迟疑地彼此对视,终于蜂拥般离开教堂,并且疏散信徒立即转移地点。
“这里是『迷』曲之都。”艾伯特干舌燥地道,“如果你在这里造成破坏,萨利米斯很快会诛杀你,且……”他突然想起什么,“你对欧林.博|做了什么?你为什么要来见他?……你们是不是早有勾结……”
“希望牧师人们的多疑都能一些,这样更容易世界和平。”阿诺因摩挲着指尖,他随意地说着,向艾伯特的向了过来。对这位年纪比他很多,又经验丰富的主教,竟然对他的接近产由衷地畏惧——那股“灵”组成的威势,几乎已经让艾伯特白,这是一个极度危险的人物。
“欧林主教已经死了。”他道,“按照《圣典》上的说法,他已经前往了光与永恒之神的神殿,成为那里的一束光,每一个愿向善之民皆会如此。”
艾伯特紧握手中的水晶球,从水晶球中泛隐隐的微光。
“五分钟到了。”黑巫师温尔雅地道,“我们开始?”
如果不是此刻的气氛太过于压抑,这句话听起来简直像是在与情人调情,幸好凯奥斯对此并不敏感。
还不等艾伯特回复,周围的灵被掌控着盘旋席卷,雷霆之环化为的长鞭带着摧毁一切的力量——他的身影,那道黑『色』的影子,如同一道捕捉不到的幻觉,顷刻在现在他的身后,缠卷着雷电的长鞭撞在艾伯特的圣光术护盾上。
这是传说级对战的强度,光因子和灵的余波向四周一排排扩散去,强烈的波动让教堂的柱子开始摇动。圣妮斯教堂的正上,原本的晴空开始汇集乌云,阴沉如墨的『色』泽染上天空——如同地震般的反馈给外界的人们。
雷电跟圣光术交汇之时,阿诺因实有机会再瞬一个爆裂火球,但他没有选择这么做,是低低地问道:“你们是不是有援兵?”
艾伯特悚然一惊,他即扯身转开,一个神圣分离术撞在阿诺因前的灵之守护上,但这道圣光术还是挥了作用,让巫术的瞄准偏移了许多,施法效果转移,还带着微弱的禁灵效果。
但随后,一个“反制”在黑巫师身边形成,周围被抽空的灵和光因子都形成了瞬息的真空地带,然后保持了原本的结构回馈过去,冲击来的神圣分离术撞回水晶球了,连同艾伯特一起被推得后撤了数步。
“对。”他咬了咬牙,“准备逃亡吧,恐怖的巫师。”
“我对你的援军很好奇,但不想在这个地见到他们……我们似乎应该有,更好的会式。”阿诺因道。在两人施法中间的这个空档,他稍微后退了一步,从脚底到半空中浮现一个解构精密的巫术模型,这个模型现的下一刻,磅礴的灵如同浪『潮』一般蜂拥来,极阴沉的天空中暴起一道闪电。
陨星审判。
从闪电与乌云交汇之间,投映向高空的巫术力量一层层覆压下,强攻系最为名、最为狂暴的传说级巫术——陨星审判,巫术的光芒搅动云层,燃烧的火球伴随着岩石石块被组成,冲破云层,难以计数地陨落下,宛若天罚。
剧烈的波动真的能够掀翻圣妮斯教堂的房顶。在彩『色』的琉璃窗破碎时,艾伯特从未如此清晰地认识到对绝非一个普通的、平常的传说级,让他同层次,有强烈的被压制、被掌控的感觉。
琉璃破碎,柱体摇晃,整个教堂尖顶都被炸裂的巫术波动掀翻,『露』乌云与闪电交杂的天穹。阿诺因向艾伯特手中的水晶球,根据自己的了解判断道:“该『吟』诵一个神圣庇护了,艾伯特主教。”
“你……你怎么什么都……”
对动作一顿,即住。
艾伯特有一种每一步都被猜中、极为心慌意『乱』的感受。他的水晶球里蓄满磅礴的能量,这些圣光力量原本应该抵挡陨星审判的摧毁,但他临时改变主意,向阿诺因的向释放这个同样五级的圣光术——
圣光裁决。
裁决的巨剑在空中凝聚成形,在无数陨星坠落、满地火焰与坑洞冲破表华丽时,它如同一把巨人应握之剑,狠狠地撞落下。
阿诺因唇边的笑意微微收敛,他即用飞行术,这个被蝴蝶女士亲自传授过一遍的巫术让他飞速升上半空、偏移了裁决的光之巨剑的劈砍向,但巨剑横扫时还是差点被剑风从空中拍下来……好在他平衡『性』不错,甚至可以尝试着使用分解术对这个“圣光裁决”进行解析回收。
地上被陨星审判威胁命的艾伯特也撑起了最后一重护盾,但他无法上升——半空中的陨星审判可以被阿诺因『操』控着绕过施法者本人,但不会对他显示一分一毫的温柔。
于是,在乌云密布的圣妮斯教堂上,那个黑红眸的年轻巫师的背影如同一道模糊的光影,又给人一种震撼飘渺之感。被遣散向远处、避开了审判范围和教堂坍塌的人们仰望着那道影子,在雷电亮起时,强悍、优雅、无可匹敌,这样只能奉上臣服的氛围,令人终身难忘。
“那是……那是什么人……”有人喃喃自语道。
“巫师……”
在这一刻,竟然没有人胆敢将“邪恶”这个词汇挂在嘴边,用来形容眼前的这个人。
“太可怕了……”
在陨星审判到达末尾时,艾伯特也没能在这种程度的强攻巫术之下达成什么有效的反击,但阿诺因在分解神圣裁决到一半时,依旧被艾伯特解除了这个圣光术,反馈中断的余震让阿诺因稍感不适,但他并未表现,是垂着眼睛向下的主教人,一点点降落下来。
他居高临下,丝被风吹得微『乱』,但力量仍在。反观艾伯特,已在枯竭的边缘。这个主教容严酷地着他,做了拼死一搏的抉择,但眼前的黑年轻人只是稍微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形象,很得体地道:“为了赔偿圣妮斯教堂的损失,我准备了一场表演,您与神主的见日期,或许可以定在那一日。”
这是一种委婉的、但又带着讽刺味道的恐吓。
“什么表演?”艾伯特捉『摸』不透这个反复无常、时晴时雨的巫师,“你在说什么?”
阿诺因不再言,他不在意是否跟艾伯特主教存在代沟,但他的脑子里确实存在一个绝妙的注意。在增援未至之前,这位巫师绅士地向他行了一个礼,脚下亮起空间巫术的光芒。
“不用圣光术打断我吗?”他甚至还有心情调侃对。
说实话,艾伯特不属于那种为了圣廷抓住异端勇于献身的愚忠主教,他暗中隐隐希望阿诺因能够赶紧离开这里,因为他意识到自己完全不是他的对手。但此刻被以这样一种式戳破了他对“牺牲奉献”的畏惧,便让中年人恼羞成怒。
但他捏在手里、可以打断空间巫术的术法迟迟放不来,像是被教义、教旨、被素日里说得奉献之语扇了十几个耳光,脸上火|辣辣的,他贪怕死,见到这个巫师……不,这个黑魔鬼连同他的同伴都一起消失时,才劲力抽干地跪倒在地上。
艾伯特擦了擦额头上的汗,他开始莫名地恐慌,担忧起过几日的“表演”。主教紧张地滚动喉结,在抬起头时,见到被砸碎、被破坏的寂静之壁里,那位前一任主教——
那个比他虔诚、比他忠于圣廷的老者,德高望重的欧林.博主教,他的尸体静静地坐在那里,双眸安详地闭合,染着灰尘的牧师白袍垂落在地上。砸穿了坚固建筑、宛若天灾般破坏力惊人的巫术,竟然没有伤他一分一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