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知道考官眼睛不好，是看不清五官神情的，但周小舟还是生出一种被凝视探究的感觉。
且，随着她现在心情的平缓，还琢磨出一丝“心志坚定”一词从考官嘴里说出来，恐怕不单纯是夸奖的意思。
周小舟犹疑道：“大人好像……有点不满？”
考官沉默片刻，弯腰问她：“5431从始至终一片赤诚待你，你就从未对他动过真情？”
哦，原来说什么“心志坚定”是讽刺她铁石心肠啊。
周小舟只好说：“也不是，有一点点。”
考官嗯了一声：“一点点？”顿了顿，追问，“一点点是多少？”
周小舟特意表现得有人情味一点：“就是一路相处下来，发现他确实恶意不多，不像其他恶鬼一样死性难改，他待我又这般诚心这般好，被感动一二也是人之常情。”
考官：“既如此，方才为什么不跟他走？”
周小舟愣了一下：“大人都看见了？”
考官：“其实你知道，长清要的只是你的态度。”
周小舟只好反问：“大人我问你，你那妹妹待你可好，可真心？”
考官沉默。
周小舟：“大人兴许有过不忍，有过感动，但最终，也不曾对她交付真心吧，要我来说，大人应该最是……”
正要继续说下去，考官却突然伸出手，轻轻触碰了一下她的额头：“好了，我知道了。”
语气有点奇怪。
像不想提起，又像某种安抚。
周小舟不明所以，疑惑抬头，考官的手指意外顺着她的额头滑到脸颊。
很好，这下连气氛都有点奇怪了。
周小舟也被这意外吓了一跳，怔了怔，立即往后缩了一下。
考官也立即缩了手，偏开头，退后一步：“咳，抱歉。”
周小舟也干咳一声，赶紧表示自己不在意：“没事没事。”
考官理了理袖子，说：“关于神魂不稳的事，我会帮你调查的，你想起什么不对劲的地方记得跟我说。”
周小舟点头：“好好好。”
考官：“那……那我走了？”
“好好……”周小舟语气一转，“哎，大人方才什么时候来的？”
考官回头：“不是你醒来叫的我？”
周小舟仔细回想，想起来了，呆了呆。
考官哦了一下：“不是喊我？难不成你还有其他二哥？”
确实是喊他。
也没其他二哥。
周小舟只好认了：“是喊大人。”
考官点头：“你喊我一声二哥，虽有攀关系之嫌，但你都喊了，只要我在，自然是要应你的。”
周小舟非常乖巧：“谢谢大人。”
考官一挥袖：“那我走了。”
这一次考官是真的走，周小舟冷静下来想了想，从一开始惊醒的地方想，越想神色越不好。
很好，考官来一趟，看了一场她和长清的热闹不说，顺便还讽刺她调戏她调侃她？
闲着没事，戏还真多。
以前怎么没看出来。
不过，现在这些不是重点。
周小舟按了按自己的眉心，脸色沉了下来——如果这次的梦有古怪，那之前的梦呢？
让她做这些梦的幕后之人，能有什么好处？
真的有这个幕后之人吗？
如果有，这里谁敢对神女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