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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月的这个季节,在长陵大学是同学们迎接新学期的开始。
然而江边别苑忽然少了些陆长歌的身影,叫顾星眠有些怅然若失。
她当然知道陆长歌是到美国去了,这个不是什么秘密。
美国啊,距离的拉长叫人有些不是滋味。
不仅陆长歌,顾星眠甚至是唐浩义和李景都比较少见了,这其中有缺少了陆长歌这个纽带的缘故,也有这二人渐渐较少在学校出现有关。
她唯一还能见上一两次的就剩宋纯洁了。
这个家伙,‘死’过一次之后还是有些改变,以往的那些赖劲儿被克服不少,每天规律的到图书馆的自习室打卡学习。
顾星眠见过几次,因为她也常去图书馆。
前些天陆长歌离开给她空落落的感觉,所以也有些烦躁。
但日子总要过下去,好好调整一番之后,也重新收拾心情,不经不慢的生活。
这天从图书馆门口楼梯上下来时,宋纯洁在后面喊住她,
“星眠。”
“宋师兄?”
“长歌有和你联系吗?”
顾星眠点了点头,“打过电话。怎么了?”
宋纯洁说:“也没什么。忽然间开学都走掉了,搞得我有些不习惯。长歌还回来吗?”
顾星眠道:“好像要稍微过一段时间才会回来呢。”
两人一直向前走。
其实宋纯洁知道顾星眠和陈荟的关系比较好,好在他现在打听的劲头也不似过去那么足了。
“长歌走的时候说的语焉不详,他到美国干什么去了?”
这个顾星眠也问过,“是去看外公的吧。”
“好吧。”
下午的时候,他们又在图书馆相遇了。
不过这次是在自习室,更没有坐在一起,所以顾星眠只是隔了几张桌子才看到。
好死不死的还让她看到,宋纯洁与边上一个女孩子交头接耳好几次。
这让她忍不住露出微笑。
挑一个周末的时候,她坐上大巴车。
陈荟在上海客运总站接到了她。
两个小女孩挽着手走在黄昏中的上海街头,人流如织,繁忙喧嚣。
“也就是陆长歌到美国去了,不然你什么时候才会来看我呀。”
顾星眠轻轻撞了她一下,“不要这么说。我是怕你工作忙嘛。”
陈荟拿到毕业证离开学校已经三四个月了,此时的心情已经和还在学校时完全不同了。
那时候急切着进入社会,想着快些挣钱。
真的进入了,却发现欲望的烈火灼烧得人失去理智。
“荟姐,我看到宋师兄了,他现在很好。”
陈荟略微有些失神,“很好就好。”
“…我有点想长歌。”
顾星眠忽然说出了一句和她的风格很不一样的话。
“嗯?”陈荟还以为自己听错了,反应过来就开始逗她,“人家在的时候,你胆子不大一点。这会儿远在天边又想了。”
顾星眠嘟了嘟嘴,没有说话。
陈荟道:“其实啊,我大一的时候也觉得,我们这些人要分开是很久以后的事情。不过真的要分开的时候,就会发现,过去的时间都很短。陆长歌不会再回到学校,和你在学校里闹着玩了。”
“我相信,再一眨眼,你也会离开学校的。”
顾星眠叹了声气,“我倒没想时间的问题。我在想,如果已经和一个人有些特别的关系,好像就真的会想要见到他。”
“你们什么也没有做吧?”
“可连暧昧,他都是第一个和我暧昧的人呀。”
头一回接触男女感情的人,都会带着幼稚。
陈荟觉得她这句话就很幼稚。
“这么说起来,陆长歌把你丢在这儿,自己一个人去美国,真的很过分。”
顾星眠见她批判起来了,倒也并不赞同了,“没有。我还有那么多课要上,我怎么去嘛?”
“那你可以催他回来。”
“他也不是在玩。”顾星眠幽幽的眼神望着远方,“我看飞美国的机票要好几千呢,都不知道我能不能赚到那么多稿费。”
“你写的旅行日志发表了?”陈荟问道。
“也不能说发表吧。就是寄了出去,但好像也没什么动静。”
“慢慢来嘛。”
顾星眠历时大半年写了一本旅行日志,上面有文字和图片,大概记录了她的大一生活。
这种东西有点类似于伤痕文学,是青春期男女至爱。
现在是思想混交的年代,他们这批也有80后的代表作家,比如一直被人们拿来作比较的韩寒和郭敬明。
顾星眠最近的写作量陡然提高,虽然寄出去没反应,但是她想要写的大二的旅行日志也开始了。
情感的波动助力了她的创作,字里行间都和大一时的青涩懵懂略有不同。
她的经历其实很普通,但因为陆长歌,她的情感经历就不普通了。
因为她喜欢的那个人,不是一般人的经历。
陈荟一直看着这一切发生,也知道这一切会发生,因为陆长歌会太优秀了,如果没有几个女孩子把自己的青春装满他,
反倒是件奇怪的事。
就像进屋买咖啡的唐雨菲,便缓了缓自己猛跳的心。
桥本带来的男孩子高大阳光,干净清爽。
可能没有几个年轻女孩受得了这四个词形容的男生。
还好不是男朋友。
陆长歌也已经看完了,这里的看指唐雨菲,
所谓看人先看腿,就知美不美。
这个叫唐雨菲的,和桥本老师不相上下。
其实相比在高档场所装腔作势,陆长歌更喜欢在这路边坐着喝廉价咖啡的感觉,
“桥本,我来了。”唐雨菲又出现,她偷偷瞄了一眼陆长歌,无人察觉。
“日本来的朋友?”
他们交流都是英文,陆长歌也是尽量练习。
“我中国人。”他开口道。
唐雨菲欣喜,“中国人?!”
“那你们怎么认识的?”
桥本解释道:“我那个兼职,请我做英语老师的就是他。”
唐雨菲抿了一口咖啡,眼神中已经多了思索的神色。作为同学,她当然知道桥本去干了什么,
甚至也听桥本说过,她去的那个地方并非一般的地方。
所以这是很简单的推理,甚至都谈不上推理,
唐雨菲立马便知道陆长歌可能是个富二代之类的。
于是不自觉的,那个忸怩的劲儿就捏起来怎么也放不开了。
直接坐到端正起来,再讲话声音也不像刚才那边大了。
“你也是到斯坦福来留学的?”她轻声细语的问道。
“我吗?”陆长歌摇摇头,“我不是,我留什么学,我连语言关都还没有过。”
“英语很简单,只要你想学,我们都可以教你。”
陆长歌心想,你这么激动干什么,稍微冷静的说了句,“好的,谢谢。”
唐雨菲则又想到另外的问题,“不是留学的话,是不是很快要回去了?你国内哪里?”
“江州。”
“那很近啊,我上海的。”
桥本眼巴巴的看着他俩聊了起来,确实相比于自己这位同学,她的性格要软一些。
但就是没想到,一句话都快要插不上了。
“桥本,”直到唐雨菲忽然间提到她,“我们平时那么多活动,你怎么在小组作业的时候带人家过来?”
陆长歌抢在前头说:“没事,我可以听听,美国的学生聊现代中国和古代中国能聊出什么来。”
“上次聊的是古诗词。”唐雨菲以为陆长歌对这个感兴趣,甚至用普通话开始说了,“老外非常惊讶于,我们能说出那么多上千年前人写的东西出来。”
这是一种信息差。
陆长歌也不知道,“真的?他们没有吗?”
“有,但没那么多。我们随便念一句,可能就有好几百年历史,这个是老外无法理解的。”
这倒有意思。
“所以你们是祖先崇拜。”桥本说道。
唐雨菲又解释说:“中国现在这个发展速度,有些学者确实在致力于读懂东方,桥本的导师就是其中之一,所以给她布置了这个任务。我是帮忙的。”
“那另外两个人呢?”陆长歌问。
“他们是因为兴趣而来的吧。像今天可能就来不了。”
陆长歌歪头看向桥本,“原来是带我来完成你的作业来了。”
桥本闹了个大红脸,点头当做是鞠躬,“对不起,希望你不要介意。”
“没事,你想了解哪个方面?”
“真的可以帮我解答吗?”
“解答谈不上,中国是个很复杂的国家,你要找他的好,有一万个,你要找他的坏也有一万个。所以我说的不一定对。”
桥本便小心的问了,“其实,一直想问对待日本的心态来着,尤其是我这个日本人。”
陆长歌说:“半个多世纪前的事,在我们民族那么长的历史坐标系中也是很特别的一段,我觉得不会有人忘记的。现在许多日本人的态度也叫人难以接受。”
“记得你们那个村上春树说过一句话:不要再说没有南京DTS了,如果可能,中国人比谁都希望没有。当然,这种情绪不针对你个人,所以我们最好不要说这个问题。”
唐雨菲忽然发现,她也无法抗拒陆长歌的说话方式。就是明明可以很嚣张,却非要这样低调和平易近人。
桥本被说得有些惭愧,“扩咩。其实我的课题是,过去的中国到底在多大程度上影响着现在的中国。”
陆长歌看了一样唐雨菲。
小姑娘也说:“这个课题太大了。好像有很多可以说,但是要以学术论文的方式进行分类,即便中国人也需要仔细研究。”
“确实如此。”陆长歌不解,“怎么会给你布置这么艰巨的任务?”
唐雨菲解释道:“课题很大,不代表要完成100%,更多的是激发学生的独立思考能力。”
陆长歌想了想,“如果我来做这个课题,我会把亨廷顿在《文明的冲突》里的那句‘中国不是一个国家,而是一个伪装成国家的文明’作为切入点。虽然俗套,但是它很准确。”
“古代那漫长的岁月,实际上就是形成了一种文明,这个文明为什么一直保留至今,我想你研究研究什么叫炎黄子孙,可能会明白一点。”
“是吗?”桥本有些迷惑,“雨霏你觉得呢?”
“我觉得他说的对。”
陆长歌笑了,“这也是中国人之间的一种感觉,我们都能感受到有那么一种力量在支撑我们,不用说得太明白的。所以桥本你觉得我说的很少,但雨霏已经觉得我都说完了。”
说起来还真是有些神奇呢。
唐雨菲看着陆长歌说:“又是村上春树,又是亨廷顿的,你很喜欢看书?”
“《文明的冲突》那么有名,总归是看过一点的。”
……
在回去的路上,桥本陷入了思考,她真的把炎黄子孙当做个事情来考虑了。
唐雨菲则在考虑陆长歌。
她也是有点小骄傲的人,毕竟家庭条件好,能到美国留学,自身条件也不错,生活方式上也是小有腔调,
一般人的条件,她是看不上的。
而‘欺下与媚上’其实是一个硬币的两面,同一个逻辑的两种表现方式。
所以对陆长歌,她无力抵抗。
后来竟通过桥本要到了联系方式,她尝试着要约陆长歌。
好死不死的,小姨还凑巧听到了他的电话,
陆长歌也只能说:“一个朋友约的。”
季蕊脑子又没坏,“你在这儿,哪来的朋友?”
“桥本的朋友,就这样认识了。”
“女孩子?”
“啊。怎么了?我不能见女孩子?”
季蕊说道:“倒也不是。还记得我之前和你说过的吗?你会很抢手的,也正常。但是不要搞出孩子来,私生子很麻烦的。”
陆长歌:“……”
好像小姨说的是不错,他上辈子什么时候见过人这么主动过。
“我还不至于。”
季蕊勾了勾嘴角,“女人的疯狂超乎你的想象。像你这样的小富豪,但凡叫一个女人怀孕,她有心机一点,根本就不告诉你她怀孕了。你也不好确定自己的炮弹是响了还是没响,所以她不说你怎么会知道呢?直到十个月之后,啪,人抱着孩子出现了。你以为私生子都是怎么来的?”
陆长歌挠了挠头,“这个人应该不至于吧?加上这次,我才见她第二回,能发生什么?”
“去试试就知道了。你要是个无名小卒,她就该和你说慢点来了。但你是陆长歌,这和见几次没关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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