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哦哦,终于有人要来报名学习了吗?”
不多时,从后面走出来一个身材高大健壮的中年男子,看到顾判后先是一愣,随即满脸堆笑道,“尊贵的先生,您可以称呼我老巴克利,她是我的女儿安吉丽娜……不知道您准备为孩子选报哪一个项目呢?”
“我们这里可以学习刺剑,马术,射箭……”
名为巴克利的中年人一举一动都带着某种格斗术的影子,他应该很厉害,但也仅仅是普通人意义上的厉害。
顾判抬手打断对方,直截了当道,“第一,我没有孩子要学这些东西,第二,你说的这些我都没什么兴趣。”
“我真正需要的是,可以真正提升自身全面素质的方法手段,包括身体素质和战斗技能。”
“这……您的意思是,想要让自己的身体变得更加强大?”
“你也可以这么理解。”
老巴克利眨眨满是血丝的通红眼睛,当即答道,“这样的话……我可以先帮先生测试一下,然后根据结果做一份锻炼计划……”
顾判身体微微前倾,屈指在桌面上轻轻敲击一下,“我对于这些基础的锻炼方式并没有太大的兴趣,如果愿意的话,我自己都可以做到更好,但是它们见效太慢,更重要的是,就算坚持上一百年,也达不到我最终想要的修行结果。”
在这座城市里转了一大圈之后,他也失去了绕弯子旁敲侧击的耐心,便靠近老巴克利,压低声音开门见山道,“我真正想要的,是那种可以被称之为秘法、秘技的东西,最终可以让修炼它的人突破人体极限,进入到一个普通人无法理解的,神秘的境界之中……”
“………………”
技击馆内顿时陷入一片安静。
老巴克利又沉默许久,才挤出一丝苦笑道,“先生您在开玩笑吧,如果我这儿真的有那种神话圣典和故事传说中才有的秘法,怎么可能落到现在连饭都快要吃不起的地步?”
“哦?你这里没有,那么其他地方有吗?”顾判从口袋里取出五个马克的钞票,轻轻放在柜台上,“有线索也行,我以前认识一个从军队里退役的军官,他告诉我,似乎世界上真的有这种很厉害的人存在。”
“看巴克利馆主手上的茧子,似乎也是有过不短时间的军旅生涯,那么,在您当初的峥嵘岁月,难道就没有见过亦或是听说过类似的事情?”
安吉丽娜两眼放光,盯住那张五马克的钞票不放,这可是能买到他们父女一整天的主食了。
老巴克利嘴唇翕动着,却还是一句话都没有说。
顾判微笑起来,又取出一张钞票,和柜台上的五马克摞在一起。
然后是第三张,第四张……
“我只需要你提供一些线索就行。”
顾判深深注视着中年男子的眼睛,从对方表情细微的变化中,似乎真的可以挖掘出更多的东西。
这是个没有太多心机的人,不然也不会沦落到如此境地,他或许真的知道一点东西。
不过就算对方为了马克的奖赏选择欺骗也没有关系,这点儿小钱他还浪费得起。
“先生……你就不怕我随口胡说来骗你?”
出乎顾判预料的是,老巴克利并没有去拿柜台上的钞票,也没有直接拒绝,反而又追问了一句。
“几十个马克而已,但你最好知道,如果消息切实有效,后续还会有十倍以上的小费奉上。”
“安吉丽娜,去给这位先生烧水泡茶。”
老巴克利这一次沉默的时间更长,最终才叹了口气道,“我不知道是不是真的,但如果先生真的非常想要尝试一下的话,可以去阿塞贝尔市的中央大街图书馆碰碰运气……”
“阿塞贝尔,中央图书馆?”
顾判无声笑了起来,这可真的是个出乎意料的答案。
也许再次验证了知识就是力量这句流传很广的真理。
“对,阿塞贝尔市的中央图书馆,进去后一直向里走,找到那扇标记着杂物室的小门,进去后穿过一个仓库,再顺着走廊向下,你可以去那里看一看……一定记得不要让工作人员发现,他们是不允许有人擅自闯入非阅览场所的。”
“不错,很精准的答案。”顾判微笑着将两张纸币推向老巴克利,他正准备去阿塞贝尔市,到时候去图书馆看一眼不过是顺道的事情,更何况他原本就打算去阅读大量的书籍报刊,深入了解此方世界的历史与发展。
“不过……”老巴克利捏住纸币,皱着眉踌躇道,“我并不建议您真的去尝试。”
“为什么?”
“自从因为枪伤退役后,我做过许多活计,还记得在去年这个时候,我正在阿塞贝尔市的一间击剑馆内担任教官,和我一起的是个刚刚从乡下出来闯荡的小家伙,嗯,他是一个非常开朗活泼的年轻人,名字叫做雷卡。”
“说重点。”顾判敲了敲柜台上方挂着的黑板。
“好。”老巴克利深吸口气,咬着牙飞快说道,“就是一个喜欢猎奇的开朗活泼的年轻人在翻到一本奇怪的书后变得更加奇怪然后突然凄惨死掉的故事。”
“这个故事的确很吸引人,但是,它和我想要找的东西有什么联系?”
顾判忍住再次敲黑板的想法,又问了一遍。
巴克利咽了口唾液,对面这位男子的表情虽然平静,那种眼神却让他不禁有些心中发虚,但既然已经捏住了钱,一个商人应有的“良好品德”还是让他继续说了下去。
“有一次我和雷卡喝酒的时候,他忽然对我说自己拥有了超脱凡俗的力量,马上就要凭借这个出人头地挣到大钱了……我当时自然是不相信,还嘲笑他是不是喝多了。”
老巴克利咧了咧嘴,“然后他就忽然闭上眼睛,很快又睁开,深深看了我一眼。”
“您可能无法想象我当时的感觉,就像是突然间被一根冰冷的钢针插在了脑袋里肆意搅动,整个人都懵了,什么都看不见听不到,只能感觉到像要爆炸一样的剧烈头痛。”
“第二天他就辞职离开了击剑馆,这是我最后一次见到他……不对,这应该是我最后一次见到活着的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