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当顾判有些缅怀,又有些感慨地回想起上一个时空的某部生化末世电影时,秋水已经可以勉强控制这具身体,沿着法坛边缘的台阶一步步走了下来。
十数个呼吸后,她毫不犹豫五体投地,跪伏在了顾判脚下。
“已经彻底完成了吗?”顾判睁开眼睛,目光不含任何感情在光洁白皙的女体上扫过。
唰
一件墨色长裙凭空出现,将秋水的身体罩在里面。
“真灵夺舍已经基本完成,剩下的就只是后面慢慢调整适应主上刚刚提到了有两件事情,属下斗胆请问,第二件事情是什么?”秋水保持着跪地的姿势,恭敬问道。
顾判沉吟道,“是关于观神望气术的修行。”
秋水身体微微一颤。
倏然间,她仿佛再次回到那片黑暗寂静之中,心底猛地升起一股恐惧。
两点星光从最深沉的黑暗中亮起,刹那间入目处满是光芒,也将她所有的恐惧驱散。
在无量光芒中,她再次体会到了那种被看个通透,仿佛没有任何一丝能够保留的感觉。
不过这一次持续的时间很短,感觉上的强度也比上一次要弱了许多。
“你感觉一下,这和你所修习的观神望气术有什么区别?”
随着顾判显得有些疲惫的开口,秋水眼前一花,发现自己再次回到静室之中,法坛之下。
她仔细回想比较许久,才敢思索着缓缓道,“主上修成的似乎确实是观神望气术,但和我所知道的又确实有所不同。”
“那么,你能不能通过分析我现在的情况,来推演出另外一种观神望气术的后续修行功法?”
“或者说,找到我修行此法无以为继的关键所在?”顾判的声音稍稍提高,语气中也多了几分关切。
他本来以为自己推演入门的观神望气术已经足够使用,不说能够尽数看破天地加诸在所有生灵上的印记与束缚,至少也能在内视自身的时候,真正看清楚自己的真灵神魂与外在肉身,各种所修功法的秘密,正所谓抬头看路,才不至于让自己误入歧途。
但是,他发现自己错了,而且似乎是大错特错。
在旁观秋水夺舍之后,他不过是闭目回忆思索了几个关窍节点,结果当他再次想要观神时,却惊讶至极地发现,自己竟然不行了
虽说男人一般不太喜欢说不行这两个字,但是顾判现在不得不说,他在观神望气术的修行上面,确实是忽然间就陷入到了泥潭之中,纵然费尽心力想要回到刚才所达到的程度也是不能。
“属下”秋水沉默许久,皱眉沉思,最终却是长长叹了口气道,“属下无能,暂时无法寻找到关窍所在。”
“观神望气术是属下原本宗门从遗迹中找到的古修法门,与属下原本熟知的修行体系大不相同,属下也只是误打误撞才入了门,然后才能够在真灵神魂中不停记忆下那些变化莫测的符印记,只可意会,无法言传的种种变化,而且一旦停下不管,就会顿时失去了对符印记的掌握”
“不对!”她猛地回过神来,表情疑惑道,“既然主上已经入门,应该可以记忆下那些最基本的符纹印记才对,下一步的修行应该就是要围绕那些符纹进行展开,如此怎么会出现这种耀眼光芒的情况?”
符印记?
那不是一篇教人如何引动真灵神魂之力,然后观神望气的字说明吗,又是从什么地方跑出来了符印记的说法?
顾判意识沉浸进入入定之中,果然发现那篇被研究琢磨了许久的功法已经起了变化。
一个个的诡异符号忽生忽灭,忽隐忽现,同时还在不停变幻着形状。
变得让他一个字都看不懂了。
但是有几枚符号明显与其他有所不同,闪烁着莫名的光芒。
这应该就是他可以初步运用观神望气术的最根本原因。
“我大概明白了。”
顾判摆了摆手,让秋水自行离开,自己则直接席地而坐,很快便晋入到了物我两忘的研究推演工作之中。
很快整个地下空间就只剩下了他一个人,还有早已经百无聊赖,却依旧坚守在自家老爷身边的血书陋狗,陪伴在他的身旁。
对抗无聊的最好办法就是睡觉。
所以陋狗很快便呼呼大睡了过去。
血色页面摊开,平铺在一片雪白而又平坦的小腹之上,对它来说简直就是最为顶级的真皮恒温沙发大软床。
更重要的是,这样的“大床”还有好几十个,就算是再喜新厌旧的狗子,也足够支撑着它睡上十天半月不用醒来。
虽然它留在这里也没什么用处,更不比在地上,不仅有丰富多彩的业余生活,还会被除了夫人之外的其他所有人,乃至于同类生灵高看一眼,不管对方实力高低,见到它无论如何都不会嚣张跋扈,就算是硬挤,那也得给它挤个笑脸出来。
尤其是后厨那些个家伙,哪次杀猪宰羊的时候敢不提前端好澡盆,满脸谄媚地叫它狗爷在下面等着放血洗澡?
但比起在上面的舒爽,它更加清楚明白,这一切的根源到底是什么。
打狗还要看主人这句话,陋狗比谁都记得牢靠。
所以说大丈夫有所为,有所不为,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狗,它要巩固住自己的地位,就必须无条件地紧贴在顾老爷这个核心周围,有条件展示自己的忠诚,那就要毫不犹豫地坚决展示,没有条件展示,则创造条件也要展示。
尴尬一点怕什么,表现忠诚溜须拍马的事情,那能叫尴尬吗,那叫有眼力见,叫契合上意,独占圣心。
所以说它为什么要坚持留在这鸟不拉屎的地下,要的就是等到顾老爷渴了饿了回神了的时候,第一眼就能看到他最忠心的陋狗随侍在侧,全时段全方位等候吩咐与召唤
只可惜它的起点比较低,最开始刚刚见到顾老爷时没有认清形势,非得等到被胖揍了一顿之后才幡然悔悟,这就比项洌差了老远,要不然它一开始就抱定大腿张口喊爹,怎么说也能混上一个大少爷的名分,比之现在绝对是天上地下的差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