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判幽幽注视着那对大眼珠子疯狂脱离,心中不由得闪过一连串让他自己都感觉无语的念头。
咔嚓!
整个密闭空间终于完全崩解,那位大眼珠子母后直接自爆了一颗眼珠,才算是从此方天地完全脱离,头也不回消失在了虚空深处。
但在顾判的感知中,隐隐能察觉到一丝混沌灰雾悄无声息跟着它离开了这里,除此之外,它的身上似乎也沾染上了一点微不可查的大千之门气息,随着它一起消失在了天地之间。
轻轻的,它走了,正如它轻轻的来。
它眨一眨眼睛,不带走一片云彩。
却带走了更加难缠的混沌灰雾和大千之门的印记。
顾判默默站在漫天风雪之中,感觉刚才发生的一切就如同是做了一场稀奇古怪的梦境,直到现在才算是睁开眼睛清醒过来。
不管是珑钰,还是后面降临的母后意志,都没有留下任何痕迹,即便是有着和它们交手对话的记忆,他也不敢确定,这一切到底是真实发生的事情,还是说只是他的臆想。
许久之后,顾判从沉思中惊醒,抬头看向了远处的茫茫大雪深处。
一片白茫茫的雪原之中,四道高大强壮的身影各自相隔一段距离快速前行,一直保持着高度警惕戒备状态。
他们不时从口中发出穿透力极强的尖锐呜咽声,作为彼此之间交换情报的信号。
行在最前面的壮汉咔嚓踩碎了一根被积雪压断掉落的树枝,然后毫无征兆停下脚步,一对绿油油的眼睛紧紧眯了起来,看向了不远处的一只白色雪人。
顾判稍稍活动了一下身体,抖落长时间不动积下的雪花,转头看向了悄无声息已然来到自己近前的高大男子。
他穿着一件满是诡异花纹的皮甲,两只眼睛闪烁着绿油油的光芒,举手投足间充满了野兽特有的凶悍气息。
顾判与他对视一眼,脸上露出一丝恍然的神色。
他轻咳一声道,“我闻到了一股青青草原的味道,所以说你是过来和珑钰谈判结盟的吧。”
“阁下莫非是珑钰小姐的部属”壮汉眯起一对绿油油的眼睛,刚刚开口说话,忽然间面色就是一变,疑惑的表情刹那间全数化作了难以置信的惊恐。
“你!?”
“我觉得你想杀了我,所以只能是先下手为强。”顾判缓缓抽出背后战斧,随后轰然引爆了一团猩红烈焰。
甚至让站在十多米外的皮甲壮汉都浑身发烫,皮肤灼烧疼痛。
“我是不会屈服在你的淫威下的,吃我一斧!”
轰!!!
顾判脚下猛地塌陷出一个大坑,整个人借力高高跃起,连人带斧包裹在熊熊燃烧的火焰中,朝着已经呆滞的壮汉轰然落下。
在炽烈的火光映照下,壮汉瞳孔骤然收缩到极致,双臂变粗狠狠在身前挡住,两腿一前一后支撑地面,全身再次膨胀壮大,浑身黑毛覆体,散发出幽幽昏暗光芒。
轰!!!
闪电般落下的战斧和壮汉双臂猛然相撞,刹那间爆发出闷雷般的巨响。
僵持只持续了一瞬,便听到一声脆响,壮汉双臂豁然从正中间部位断为两截,紧接着寒光闪闪的斧刃再次落下,重重斩在双眼圆睁的黑色长毛壮汉身上。。
咔嚓一声脆响,这个壮汉的整个头,连带着上半身到腰部,转眼便被一斧深深砍成两片。
“你!!”壮汉轰然倒地,竟然还没有直接死亡,挣扎着撑起只剩下一半的身体,死死盯着顾判,一点点的横卧在地,变成了一头青灰夹杂着铜色皮毛的巨狼。
顾判又是一斧落下,深吸口沁凉潮湿的空气,感受着双值加成带来的颤栗,数个呼吸后,看到又有三道身影鬼魅般出现在了近前。
“是你杀了狼傲!?”
后面赶来的三人一眼看到地上的巨大狼尸,不由自主齐齐向后退了一步。
不知不觉间,三人都没了之前冲过来时狂放霸道的气势,特别是在看到雪地上那头黑色巨狼的尸体后,每个人的脸色都已经沉凝到了极点。
“阁下可知道我们是什么身份你真要和我们北地金狼族,乃至于和珑钰殿下所代表的势力全面开战?你能代表得了整个大魏的朝廷?”
三人内居中的男子沉声问道。
顾判周身三色火焰缭绕,倒提着双刃战斧,整个人都隐藏在其中若隐若现。
“身份并不重要,因为人是人他妈生的,妖是妖它妈生的,两者不可混为一谈。”
“开战不可避免,为了种族的延续和生存,狼族必定南下,将整个魏国作为你们新的粮仓,而魏国不想亡人失地,也就只能想尽一切办法屠光狼族,这是不可调和的矛盾。”
他说着便抬起斧头,冲着面前的三个金狼将做出一个割喉的动作。
“没办法,这就是不可调和的阶级矛盾,唯有以鲜血才能清洗干净”
随着顾判一声悠悠叹息,三头金狼将眼前猛地一花,再不见了漫天飞舞的雪花,只剩下铺天盖地的猩红火焰,占据了它们全部的视野。
轰!!
下一刻,顾判毫无征兆消失在原地,三色火焰席卷一切。
两头实力在层次之上的金狼将被瞬间砍死,所收获的生命值与经验值加成也不算是个小数目,不过以他现在的实力层次,这些双值也只能算是小菜一碟,起不到决定性的作用。
只剩下了一头金狼将,被他紧紧捆缚住,丢在了远处的雪堆之中,没有取走它的性命。
将两头狼尸处理完毕后,顾判却并没有直接离开,而是依旧雕像一般默默站在原地,任由大雪将自己再次变成一只白皑皑的雪人。
一个身材高大,须发皆白的老者缓缓行走在荒野之中。
他的动作看上去慢吞吞的,举手投足间都如同是已经到了风烛残年的耄耋老人,但如果盯着他仔细看上一会儿的话,便会发现他仿佛并不存在于此方天地之中。
老者的身影在风雪中若隐若现,忽然消失又忽然毫无征兆出现在远处,每一次举手投足间都会跨过至少十几二十丈的距离,只在地面上留下零零散散的单个足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