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辈子都没有这么懊悔过,后悔图一时的嘴皮子痛快跟齐妃娘娘结下梁子,现在的我就像一只困兽,又想冲出去又不敢往外冲,特别是黑灯瞎火的大晚上,若是光天化日之下,或许我还能鼓足勇气迈出这屋子的大门,管它有多少眼线还是耳目呢。
我一向第六感特别灵敏,果然是想什么就有什么,一直熬到后半夜,我都没有等到齐妃娘娘的半个影子,看来娘娘是真的打算对我下毒手了。
虽然事实印证了我的猜想,后悔与恐惧与秒俱增,然而现在所有的感觉都抵不上浓浓的困意。毕竟我是每天必睡到日上三竿之人,这一天赶上鬼妃祭日没吃没喝的已经元气大伤,晚上又轮番地跟苏培盛、云嬷嬷、齐妃娘娘大战几百回合,耗尽了我体内仅存的那一丁点儿气力,现在不要说后悔或是恐惧了,就是明晃晃的刀片子已经架在我的脖子上,也抵挡不住我上下两个眼皮子急切地想要合在一起。
按理说我已经是精疲力尽了,应该是倒头就睡,睡它个天昏地暗,睡它个七七四十九天才过瘾,然而奇怪的是,一向吃得香睡得着的我,今天居然睡得格外的不踏实。从前我可是绝对没有换了地方就睡不着的坏习惯啊!
自从上下眼皮子合上的一刹那,就立即开始了不停地做梦状态,一会儿是艾公子,一会儿是快有一年见不着面的四爷,一会儿是在皇宫里,一会儿是在满月堂。虽然梦中的人物、地点什么的都还算靠谱儿,可是到了情节上却全都乱了套,一会儿上天腾云驾雾,一会儿入地直捣龙府,驴唇不对马嘴,哪儿都不挨哪儿。
由于梦中的情节太过混乱不堪,一惊一乍之下,令原本就身心极度疲惫的我更是虚弱不堪,竟然直接就昏了过去。也不知道过了有多久,我才缓缓地醒来。一醒来就隐隐约约地听到有乐曲传来,也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然后用我那分不清丝竹辩不明琴瑟的耳朵装模作样地仔细听了听,嗯,应该是笛子或是洞箫之类的。
虽然我这耳朵对于音乐就像是聋子的耳朵,就是个摆设,但好歹也是跟罗师傅学了些阵子,旗鼓相当的两个人我分不出高低,若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的两个人,我也还是能听得出来个好歹的。就好比现在,这隐隐传来的笛箫之声显然是不赖。
不过公平来讲,这乐声仅仅评价为“不赖”可能是有点儿委屈对方了,如果评价它好听,那么能好听到什么程度呢?好听到我居然产生了一种想与它琴琴合鸣的冲动!
天啊!我不但产生了想要弹奏筝曲的冲动,而且立即起身快步走到了琴架边,连想都没有想,我这双爪子就按到了琴弦上,简直是太不可思议了!更加不可思议的是,从我这双爪子还要完美到极致的程度!
完美到极致是个什么程度呢?打个比方说吧,以前的琴声是好听到敢跟罗师傅打对台赛的程度,现在是好听到比罗师傅还要好的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