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我是屡战屡败,不过,我倒是也没有半点羞愧之色,我天生就不是为了脸面而活的人,失败有什么可愧疚的?反正也已经是闹了天大的笑话了,把他谁让他刚才拿我来着!我在无意之中
“不行,不行,师傅您怎么这就念完了呢?这分明是耍赖嘛,欺负徒儿不懂这些诗呀词呀的,不行,您得再赔徒儿一首才行!”
什么叫贼喊捉贼?这才叫真正的贼喊捉贼嘛!耍赖的那个人明明是我,我竟是倒打一耙,诬陷师傅耍赖,这世上真是少见我这种人呢,怪不得艾公子说遇到我是他捡到了宝!
被我的胡搅蛮缠搞得昏头转向,罗师傅虽然是个一等一的人精,但他的脾气也千真万确是这世上一等一的好,即便我誓死耍赖,倒也没跟我一般计较,而是就顺了我的话茬儿,又念了一首诗,除了不跟我一般见识之外,想必也是为了一振他这个当师傅的威风吧。
“再来一首又何妨?五小姐您听好了!昨夜雨疏风骤,浓睡不消残酒,试问卷帘人,却道海棠依旧,知否,知否,应是绿肥红瘦。”
这一回我可是学机灵了,没敢再像上一回那样,暴露我的愚昧无知,而是故作一副什么都懂的样子,等罗师傅停下来一阵子之后才也跟着他有样学样地摇头晃脑起来。
“嗯,不错,不错,这首诗也是不难听嘛。”
“五小姐品味确实不俗,那五小姐知道这两首的名字叫什么,又是哪位词人写的?”
“词人?什么词人?那不是诗人吗?哈哈哈,哈哈哈,罗师傅,您怎么也犯起糊涂来啦?”
师傅总是自称老朽,看来他还真不是因为谦虚,而是他真的是老糊涂了!哈哈哈,太好玩了,刚才害我两次失利,这一次我可得好好抓住他的把柄,大大地难堪他一下。别看我不拿脸面当回事儿,然而读书人却是特别当回事儿的,比他们的命根子都重要,我越是笑话,师傅就更是难堪,想到这里,我笑得就更带劲儿了。
咦?罗师傅怎么还能百不改色心不跳呢?就在我百思不解之际,师傅开口了。
“五小姐,为师还是先给你讲讲,什么是诗,什么是词吧。你从前背过的那些都叫做诗,有五律、有七律、有五言还有七言……”
哎呀不得了,我又错啦?诗就诗呗,怎么还分那么多乱七八糟的五呀七呀律呀言呀的!把我原本就稀里糊涂的脑子更搞得跟一团浆糊似的,这不是存心跟我作对吗?
“师傅,师傅,您就告诉徒儿,为嘛儿写那两首好听的诗的人不叫诗人,非要叫什么瓷人吧?”
“五小姐,为师不是已经说了吗?她写的是词,不是诗。”
“什么?瓷人不是烧出来的吗?怎么可能是写出来的?”
“五小姐!”
终于,好好先生罗师傅也被我搞得无法继续沉着冷静了,一个“五小姐”出口,脸上已经成了酱猪肝色。啊?刚才我存心气他都没有能把他怎么样,现在只一句“烧瓷不是写瓷”就能让他失了方寸,大仇得报,简直是好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