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大结局(中)...)

蒲晨没想到姥姥和姥爷今晚到了苏城,她那份旅游攻略还算及时。

更惊喜的是,秦与又能在这陪她一天。

秦与拿来一个凳子,紧挨着她坐下,他左手绕在她身后,自然而然成一个保护姿势,以防从她旁边经过的人不小心碰到她。

他看到她面前盘子里的烤翅上加了辣,“你不是不能吃辣?”

蒲晨不知道殷浩发明了什么新吃法,给她烤翅上一个加辣一个不加辣,她说:【殷浩给搭配的,可能他觉得这样味道更好。】

“辣的留给我吃。”秦与问她和陈远兮喝什么饮料,他去买,顺便给殷浩和他同伴打包一份。

陈远兮扬扬手里那一大杯果茶:“我这杯足够。”

蒲晨不知道想喝什么,她定定看着秦与。

这些年的相处,秦与瞬间心神领会,她这个动作是让他给她做决定。

他手掌在她后脑勺晃晃,“那跟我喝一样的。”

秦与离开,蒲晨跟陈远兮接着聊。

陈远兮猜到秦与是特意借买饮料留给她和蒲晨聊天的时间,她长话短说:“你跟卓萱还有联系吗?”

蒲晨点头,卓萱现在在老家的省会城市,工作上还算顺利,从交谈中她感觉卓萱并不开心,也不甘心。

她原本想留在北京,后来各种原因还是回去了,省会城市离她老家近。

“你哥还没女朋友呢?”她问陈远兮。

陈远兮:“没。可能没遇到合适的女孩。”也可能没忘记卓萱。像卓萱那种漂亮又自带一股韧劲的女孩子,可遇不可求。

这几年不是没女生追堂哥,但堂哥全部婉拒。

陈远兮来回转着手里的果汁杯,想问问卓萱是不是还单身,又不敢问。

原来也有自己会害怕的事,担心卓萱已经有了男朋友,或是谈婚论嫁。

那堂哥一点希望没有。

蒲晨看出陈远兮焦躁不安,她说:“上个星期我跟卓萱聊了几分钟,她还没男朋友,听说有客户给她介绍,她一直没时间去看。”

大概是心里排斥,故意找的借口不去相亲。

至于现在还是不是单身,她无法保证。

陈远兮猛地抬头,“谢谢。”

她为此行的目的不纯感到不齿:“我来其实不是看你,抱歉。”

蒲晨笑笑:“没关系,以前上学时你哥很关照我,你根本不用专程来一趟,在微信里问我我也会告诉你。不过你哥还有没有机会我不知道,卓萱拒绝过他。”

总要试一试。

陈远兮问蒲晨要了卓萱现在上班的地址,连同卓萱的个人情况一并发给陈远洋。

【哥,要是喜欢再努力一次,我现在很好,以后也是,不用你再花时间照顾。你该为你自己多考虑,外婆说想看你带喜欢的女孩来苏城看她呢。】

陈远洋远在国外,秒回她:【谢谢你跟蒲晨。】

陈远兮心口松快下来,她转身跟殷浩说:“老板,再来一串烤翅。”

殷浩抬眸:“还是一个加辣一个不加辣?”

陈远兮觉得他家的辣椒比旁人家的辣,想了想:“半个加辣,一个半不加辣。”

殷浩:“......”

你怎么不三分之一加辣,一又三分之二不加辣!

在心里吐槽过,他始终面带微笑:“好,稍等。”

蒲晨撑着下巴看殷浩,遇到陈远兮这样的顾客,他还是这样的好脾气。

陈远兮转着手里的果汁杯消遣时间,堂哥的事聊完,她跟蒲晨找不到话说。

在冷场几分钟后,她忽然想起来:“你嗓子这种情况,以后有治愈希望的。”

“是吗?”蒲晨眼底闪着光。

陈远兮下巴对着她手机一扬:“十年前你能想到有一天能有语音合成这类软件?更不敢想你还有机会当律师吧。”

蒲晨缓缓点头,那时她以为聋哑人无法参加司法考试。

以前在她看来悲观的事,现在如此美好。

“那你呢?等你哥恋爱后,你有没有考虑过找个男朋友?你看我都恋爱了,你条件可比我强百倍。”

陈远兮静默一瞬,眼神无望:“我哪有比你强,我妈还在牢里,我不想连累以后的男朋友被人说三道四。一个人没什么不好。”

蒲晨安慰她:“不管怎样,你还有妈妈关心你。”

殷浩正好送烤好的鸡翅过来,他道歉:“我不是故意偷听。”

陈远兮盯着他看了半天,“秦与是被我妈捅伤,差点没了命,他这才转到苏城。”没想到自己会跟一个只见过一面的陌生人说家丑。

殷浩把鸡翅轻轻放在她面前:“与哥的事我知道,现在都过去了,就像我们晨晨说的,不管怎样,你还有妈妈,往好了想。”

陈远兮又看看蒲晨,听说她小学时没了母亲。

到底谁又比谁幸运呢。

这时秦与拎着四杯打包的饮料回来,他们的聊天就此打住。

几人边吃边闲聊,不知不觉快九点半。

蒲晨问陈远兮晚上住哪,“我给你在我家附近订酒店吧。”

陈远兮:“我回我哥外婆家,陪陪她老人家。”

吃完最后一串烧烤,他们准备回去。蒲晨刚才给爸爸发消息,问爸爸几点忙完,她去接他。

今天周六,爸爸一早去了殷浩的厂里,说晚上要加班,估计很晚。

蒲万里回过来:【爸爸可能要忙到十一点,你不用来接,厂里给我安排了车送我回去,你到家要是饿了煮点小馄饨吃。】

“我爸还要忙到十一点。”她跟秦与说。

秦与:“反正也没事,去厂里看看,正好把蒲叔叔接回来。”

殷浩听到秦与和蒲晨要去厂里,他脱下白围裙,把烧烤摊交给同伴,“我跟你们一块去。”

蒲晨打字给他看:【烧烤摊是你跟你同学两人的,你动不动就撂摊子,这样不好,不用你陪,到时让我爸爸带我们转转。】

殷浩笑说:“你可能不知道,”他指指正在烧烤车前忙活的同学,说:“我们公司另一个股东就是他。”

他们俩一起摆摊,一起创业,一起吃苦,他去厂里忙活时烧烤摊就交给同伴。

殷浩又转头跟陈远兮说:“走吧,带你去看看我的厂。”

陈远兮以为他是故意显摆,不以为意:“有什么好看的?”

殷浩:“让你看看你不仅没被这个世界抛弃,你还很幸运。”

陈远兮听不懂他什么意思,但能让秦与也想转转的厂子,应该有特殊之处。

犹豫之后,她最终答应一同前往。

四人开了两辆车。

陈远兮识趣地坐到了殷浩车上,没给秦与和蒲晨当电灯泡。

汽车安静行驶,陈远兮靠在车窗上看苏城的夜景。

“知道我为什么要带你来,想拉你一把吗?”殷浩打破沉默。

陈远兮头也没回,“嗯,为什么?”

殷浩:“你能在你妈妈进去后,还能心平气和跟与哥坐在一张桌子上吃烧烤,就为这个。不是谁都能爱憎分明。”

陈远兮想回头,又克制住。

没想到他还能一本正经说出有点内涵的话。

殷浩自言自语:“谁对蒲晨和与哥好,我也会对她好。”

陈远兮想不出是别的原因,能让一个男人这么无条件付出,大概跟她那个多情爹一样,逃不开一个情字。

她直言不讳:“你喜欢蒲晨?”

然后爱屋及乌也对秦与好?

殷浩笑了声:“你这脑回路有意思。”

他瞥她一眼,只看到她一个后脑勺,他收回视线看路,“我对蒲晨好那是因为她让我明白一个人的底线在哪。至于与哥,我开这个厂子,当时特别困难,我爸妈根本不支持我,靠着摆烧烤摊挣得那点钱杯水车薪,是陆老师借了我一千万,与哥借了我两千万,你知道这年头愿意借钱给你的人,那绝对是恩人,况且还是这么大一笔钱。”

“账还清了吗?”

“还了,今年六月份刚还清。其实我刚借钱的第二年,我爸妈看我动真格干起厂子,他们心软,给我钱让我把借的还上,我没爱要。其他的欠款都是在银行的经营性贷款,那个不着急,慢慢还。”

“那你还不好好去经营厂子,成天摆摊。”

殷浩笑:“摆摊不用费脑子,你没看我头发又黑又密实?”

陈远兮:“......”

这时她手机有电话进来,是父亲。

她在想接又排斥间徘徊。

直到响铃再次响起,陈远兮接听。

陈致仑问:“小兮,这么晚了,你还在公司加班呢?”

听话音,爸爸应该在她上海的家里。

“没,在苏城。”

“又去看远洋的外婆?”

“嗯。”

顿了几秒,她说:“我现在跟秦与和蒲晨在一起,跟他们聊了一晚。我白天还见到了秦律师,跟她问了一声好,她状态还不错。”

电话那头,陈致仑惊讶到无从说起。

陈远兮自顾自道:“以后你不用例行公事每周六去看我,做点你自己感到开心的事,我也是。希望以后我们俩都开心吧。”

“小兮,不管你信不信,爸爸是爱你的。”

陈远兮的眼泪无声滑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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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小时后,汽车依次驶进厂区。

蒲万里得知女儿要来,在厂里的停车场等着。

车停稳,蒲晨忙推车门下来。

她站在车门前,看着爸爸现在的穿着打扮,欣然一笑。

蒲万里不再是万年不变的各种电动车电池的广告衫,今天他穿着白衬衫,外面罩了一件藏青蓝夹克衫,显得干练又精神。

她走到爸爸面前,轻轻抱抱爸爸,跟爸爸说:【蒲顾问辛苦啦。】

蒲万里看着女儿调皮的样子,在她脑袋上拍拍。

他带着他们几个年轻人去车间参观。

殷浩虽然是老板,现在不如蒲万里对整个车间熟门熟路。

他们来到第三车间时,这里流水线上的工人没人跟他们打招呼,不管他们聊什么,他们没人回头看,各自低着头干手里的活。

殷浩跟陈远兮说:“他们跟蒲叔叔一样,听不见,也说不出。”

陈远兮在原地站了很久很久。

蒲晨抓着秦与的手,跟在爸爸身后,在这片无声的时间里也走了很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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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晚回到家快凌晨,蒲万里的脸上没有丝毫困倦,嘴角始终带着温和的笑,回来的这一路,他独自坐在后排,在平板上写今天的工作总结。

秦与把车开进巷子里,一直开到老房子的楼下。

蒲晨送爸爸到楼栋门口,她今晚跟秦与回他们的公寓住,她再三叮嘱爸爸:【到家早点睡,不许再熬夜加班。】

蒲万里笑着答应女儿:【放心,回家就睡。】

蒲晨跟爸爸挥手,看着爸爸进了楼栋,她返回车里。

凌晨的小巷子,跟十年前清早六点钟的巷子一样安静。

秦与倾身,在蒲晨唇上亲了几下,这才发动车子。

晚上只顾着聊陈远兮和卓萱,后来又聊姥姥和姥爷,两人没顾得上说悄悄话。

十一期间两人腻在一起七天,一刻不曾分开,尤其是夜里。

蒲晨以为他这个月都要无休,没想到过去一个星期,他又来苏城。

“你不忙啊?”

秦与的回答是:“宝宝,你不想我?”

两人回到公寓,又是干柴烈火,从门口亲到浴室。

洗过澡,蒲晨随意拿条浴巾裹在身上,还不等她裹好,秦与抱起她放在盥洗台上,怕台面冷,他扯过她身上的浴巾铺在盥洗台上。

蒲晨重心不稳,慌忙中搂住他脖子,她手指在他脖子里抠抠,那意思怎么不回卧室。

秦与说:“反正一会儿还要再洗澡,走来走去麻烦。”他一手揽着她的腰,一手握着她膝盖,低头亲下去。

他整个人探下身,蒲晨看不到他的脸,没法搂他的脖子,她只好一个反手撑在盥洗台上,让自己不至于靠在后面镜子上。

他亲她时,还抽空喊了句:“宝宝。”

蒲晨无以释放酥麻感,打开旁边的水龙头,听“哗哗”的流水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