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不思考的是,重疫之下的阿三国会不会也能出现一撮强悍的起义军来反抗大明军的侵略?
唐峰突然想到,繁衍了这么多世代的阿三国人于漫长的历史长河之中势必早已经产生能够抵抗这种疟疾病原体的基因型。
是的,唐峰想起穿越明朝之前所学到的有关基因的知识,那些知识告诉他,没有哪种DNA病毒能够像RNA病毒一样不停变异,将基因型多种多样的人群剿灭干净。
唐峰之所以在系统之中选择这种改良过的疟疾病原体,一个原因便是他不想让自己的军队也死于疟疾病原体的感染。
鱼和熊掌,不可兼得。
唐峰心头一凛:
或许真的会有基因型和普通阿三国人不一样的强人揭竿而起,反抗大明军队的侵略。
这或许是大明征服这片土地的必由之路了吧。
无所谓,唐峰并不在乎。
这么多人都杀过来了,假如真有起义军出现,再杀几个便罢。
下一阶段,唐峰需要驻扎在德里城内,眼观六路,耳听八方,密切关注德里城外疫情的动向。
他的军队,也的确需要好好休整一番了。
毕竟从克什米尔打到现在,尚无一人折损。
鸡啼月落,夜晚悄悄褪去。
天色渐渐亮了起来。
唐峰回过身子走进帐中,火把仍未熄灭。
地上的血迹与黄白之物也还没干。
唐峰叹了口气。
这座军帐,怕是再也不能住了。
收拾好机密文件,唐风抬腿走去李如松和阿里郎两人的军帐。
天还没有亮透,李如松和阿里郎便已经早早起身,蹲踞在两人一同住的那个大帐之前悄声议事。
场面实在有些滑稽:两个大明军队的高级军官,此时却像小孩子一样毫无防备地在军帐门口蹲着说话。
此情此景,让唐峰几天以来郁结的心舒缓开来。
他笑了。
他笑着走到两个人跟前,故意咳嗽一声。
两人听到响动,站起来,三人朗声大笑,自然也不顾将帅之间的礼节,勾肩搭背走进那面大帐之中。
三人平级围坐在帐内一面大几案边沿,唐峰故意同他们两人开玩笑,他大叫道:
“斗胆二将,见我居然不知施礼!都给我出去互相杀头!”
二人闻言,愣怔片刻,随即眉头舒展,相视大笑。
唐峰也跟着他们一同哈哈大笑。
唐峰几天来的忧郁终于伴随着这笑声烟消云散。
笑毕,唐峰对着那两个人故作正色道:
“昨夜二位兄台可曾听到军营内有何异动?”
刚刚还随意踞坐在地没有正形的两个人,闻言又严肃起来。道:
“千岁大人,莫非军中有何变动?”
唐峰沉默片刻,道:
“昨晚有几个阿三国的刺客想要杀我。被我在帐内杀掉。”
二人闻言大骇,跪地齐声道:
“千岁,有这等事?吾两人昨夜昏睡,未曾听到救驾,还请千岁恕罪!”
唐峰伸出手去,把跪倒在地的两个人扶起,边扶边说:
“哎!二位兄台还请平身,那两位刺客我一人对付得了。”
于是三个人又坐在那几案旁。
唐峰又对着他们说:
“只不过我那帐子如今全都是血,住不得了,日后我怕是需要在二位的军帐里借住。”
阿里郎朗声大笑:
“啊哈哈!将军尽管放心,你我虽是将帅之辈,却也在沙场上出生入死,情同手足,日后这座军帐,就是再添十张睡塌,也是无妨!”
“正是正是!”
李如松也在一旁应和着。
唐峰话锋一转,道:
“昨日在阿格拉,疟疾我已放出,就目前看来瘟疫效果良好。不出二日,瘟疫必将屠尽全城。”
二人闻言,默然无语。
片刻,二人开口言道:
“千岁,这样做是不是太过残忍?”
唐峰也沉默了。
过了一会,他说:
“这就是战争啊,我们要的只是这片土地,唯有杀掉这片土地上的所有人,才能永绝后患。战争里对敌人的仁慈就是对自己最大的残忍。想想当年,阿三国军队侵犯我大明南境,烧杀掳掠,无恶不作,我们所做的一切,无论在利益上,还是在道义上,都能讲得通。”
二人垂手默叹,沉默片刻,道:
“千岁大人,所言极是。”
唐峰继续向那两人吐露自己的想法:
“现在大明军队最需要提防的已经不是已经崩溃的军队了,而是可能会异军突起的起义军。”
唐峰把自己的想法一五一十地告诉那两个人。
两个人听完,沉默不语,频频点头。
“尽管起义军攻击的第一对象并非是德里城,但是我们还是要做好防御工事。”
两个人抬起头来,望着唐峰,他们的眼神里闪着光。
唐峰继续说:
“我们接下来要做的不只是休整军队备战这么简单,我们要修好一座防御工事,这座工事需要坚不可摧,需要固若金汤,需要史无前例,甚至需要出奇制胜。”
两人异口同声地问道:
“是,下面的工作,都听千岁您的安排。”
唐峰皱起眉头,接着说道:
“我想过,假如真的出现那么一撮起义军来攻击德里城,我们修筑好地堡,大可以学习往日秦军开关延敌的战略,所有将士都转移进地堡严阵以待,之后我们就可以埋伏在地堡内沿周围,留一个草人在地表之上引着敌军进入地堡上部,随后我们拉开地堡上面的压板,之后所有掉入圈套的敌军就都会坠入我们的埋伏,随后趁他们坠入地堡的慌乱之迹肆意砍杀,把他们全部消灭,这样,我们征服这片土地的伟业就会继续向前推进一步,之后冒出来的敌军大可以忽略不计。”
阿里郎和李如松听罢,低头沉思半晌,之后抬起头来说:
“千岁所言极是,吾两人这就去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