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若是其他的权臣,来了南京,定然是不会踏足这南京皇宫的。
没办法,需要避险。
可是,唐峰却没有那么多的顾虑,也没有去过多的考虑。
这倒不是他有什么更大的野心,而是,在他看来,到了他今天这一步,完全没有那些必要了。
如今,执掌整个朝的队伍建设权,朝野之外,都是他的心腹,财政方面,更是被他牢牢的掌握在手里头。
不夸张的来说,现在的他,足以决断整个朝,整个朱家的命运。
若是他愿意的话,随时随地,都可以取而代之。
只是,经历了这么多,他也懒得去座那个皇帝的宝座。
皇权,已经被他彻底的架空,几乎所有属于皇帝的权利,也被他夺了过来,转交给了议政厅。
而在他的计划里面,未来的,要走的,是类似于吉利的立宪制。
既然要走立宪制,那么,皇帝,不过就是个样子货了。
况且,如今的他,手握帝国队伍建设权和财政大权,不是皇帝,却胜似皇帝,是否做那个皇位,又有什么意思呢。
走在这有些破旧的皇宫内,望着那层峦叠嶂的宫殿,唐峰的心绪飘飞出去。
某些时候,他都有些冲动,干脆将京城的小皇帝,送到南京来。
当然了,这样的念头,也只是一闪而过,很快,就被他给否决了。
天启小皇帝,不是一个肯安分的人,若是将迁到南京来,保不齐会生出什么幺蛾子来呢。
当下,整个正在革新之中,各种的新气象正在跟老旧的东西发生着激烈的碰撞。
在这种时候,最好的方法,便是将小皇帝死死的困在紫禁城内。
随着唐峰踏入这南京皇宫,被废置了许多年的皇宫,总算是又有了一点生气。
过去的时候,这里几乎没有什么防卫,如今,宫城内外,随处可见全副武装的士兵。
这一日,唐峰到了南京的消息,如同一道狂风,从南京城吹出去,很快就传遍了整个江浙。
无锡城外,东林书院内。
这座被东林党视作圣地的书院,书院大门口,悬挂着那副流传数百年的对联。
风声雨声读书声声声入耳,国事家事天下事事事关心。
东林党自出现到现在,已经过去了半个世纪,这些曾经的清流,也曾为这个国家,做出过他们的贡献。
可是,随着这些清流逐渐迷失在权利和物欲之中,他们已经彻底的遗忘了自己的本心。
到万历年,东林党,已经成为了这朝身上的一条蛀虫,贪婪的吸取着朝的鲜血。
只是,哪怕到了今天,这些所谓清流,依旧以清流标榜自己。
在他们看来,他们依旧在忧国忧民,这个帝国,也依旧离不开他们东林党人。
若是让他们重新执掌政权,那么,这个国家,也将会变得更好,百姓们的日子也会更好。
至于说,让他们意识到自己的错误,那肯定是不可能的。
他们东林党人,忧国忧民,又怎么可能有错呢。
此时的东林书院内,几位东林党的主要人员,围坐一圈,每一个人的表情,都略显凝重。
“魏贤到了南京。”
“我听说,他带到南京的那支军队,很不一般。”
“魏贤此次来南京,只怕是来者不善啊。”
这竹楼之内,陷入到短暂的安静。
“带着军队而来,还派出了大军封锁了整个江浙,就连海上,都是那种庞大战舰,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坐在正首位置上的中年,名叫李勋。
而此人,正是昔日东林党党魁李三才的长子。
当年,李三才在京城中,被唐峰给生生气的半死,后来李府遭遇大火,李三才也死在了大火之中,李勋便将自己父亲之死,全部都赖在了唐峰的头上。
哦,其实也是,李家那把火,其实,里面也有唐峰的功劳。
只是,外人不知道罢了。
“如今,我们手中的军队,已经被击溃,现在,该如何应对呢?”坐在下手的那中年儒生,沉声问道。
听到这中年儒生的话,在座的众人,眉头都皱的更紧了几分。
此时,他们手中要兵没有兵要战船也没有战船,面对魏贤的虎狼之师,他们束手无策。
其实,如今他们东林党和整个江浙,已经是那案板上的鱼肉了,只是,他们不愿意承认罢了。
“不若,我们跟魏贤讲和吧。”有人开口提议道。
“哼,只怕到了现在,就算是我们去跟魏贤跪地求饶,他也不会答应吧。”李勋冷哼了一声说道。
“这也未必吧,这么多年来,他魏贤虽然杀伐狠厉,可终究也没有做那滥杀无辜的事情。”有人又开口说道。
只是,这声音,略显得有点低沉,似乎,是害怕触怒了李勋。
“哼,别白日做梦了,魏贤恨我们东林党入骨,如今,他占据着绝对优势,怎么可能,放过我们呢。”李勋冷着脸说道。
看着满是戾气的李勋,其他人,都心中一阵吐槽肺腑。
我看啊,是你李勋害怕,被魏贤清算吧。
虽然心里头这么说,但是,却也没有人敢直接说出来。
毕竟,李家在江浙的影响力,不是一般的大,尤其是李家还圈养了上千的家丁。
这些家丁,并不是寻常的家丁,不仅训练有素,而且,装备方面,都很是精良。
若是时候被李勋给记恨上了,保不齐这个睚眦必报的家伙,会派出家丁队伍,血洗自家府邸。
为了保全自身,在场的一众人,都明智的选择了闭嘴。
“我们东林党人,为国为民,如今,魏贤倒行逆施,纵然天下人向他低头,我们东林党人也决然不能向他低头。”李勋一番的慷慨激昂。
而在场的这些人,听得都快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