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城下,交趾国军的败局已定。
此时此刻,阮国南站在那里,那张曾经坚毅的脸庞上,如今,充满了一种迟暮之气。
梦想是美好的,但现实是残酷的。
就在这迷城之下,大明的军队,使用那可怕的火器,教会了他如何做人。
也让他从过去二十年的自傲之中醒了过来,让他明白了,什么是天外有天人外有人。
战争,依旧在继续着。
只是,城头下,那些原本拼死的交趾国士兵,依旧渐渐失去了斗志。
这场惨烈的攻城战,如果从战果上来说,简直就是一场笑话。
确切的来说,交趾国军队,根本就是在送死。
从攻城战开始,到现在已经几炷香的时间了,但是,数万交趾国军,甚至没能冲到城墙下面。
甚至于,就连城头下面的防御阵地,都没能触摸到。
在明军的火炮火枪下面,足足有三万余交趾国士兵倒在了冲锋的道路上。
鲜血染红了大地,站在城头,或者后方望去,那般的触目惊心。
阮国南站在那里,满身的悲凉。
作为交趾国战神,若是这个时候,他不知道自己已经败了,那他这么写年的胜仗也就白打了。
此战,他败的彻底,甚至没有了翻身的机会。
后方,他那位子侄率领的殿后军,已经在明军主力的围歼下,全部战死。
明军的主力,也已经开始了对己方最后这支惨军的合围。
哪怕就算是自己保留下的军队,在这一番攻城中,也损失了半数,如今,仅仅只剩下了两万人。
反观明军呢,主力军团非但没有折损,如今,又多了迷城这三四万精锐,势力反则大增。
当下,己方这两万残兵败将被这十万明军前后包夹,已然没有了生路。
该怎么办。
这是阮国南现在脑海里想着的唯一问题。
此战,他葬送了交趾国二十年方才积累下来的百战强军,作为交趾国主帅,他理应自杀谢罪。
当然了,这位骄傲的交趾国战神,也是这么想的。
眼看着大军败北,身子一番趔趄后,他拔出了腰里头的战刀,目光环顾一周后,刀锋落在了脖子上。
幸亏,身边的将领反应快,及时抓住了他的手掌,方才没有让这位交趾国战神陨落当场。
“大帅,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啊。”那将领死死抓着阮国南的手,苦苦劝说道。
“是啊大帅,此间,我方虽然兵败,但是,国内却还是有不少的精兵强将,需要大帅返回国都,自然还可以重振旗鼓,抗击明军。”
“若是大帅再次自刎,那我交趾国,又有谁能够再去抗击明军呢?皆时,怕是我交趾国真的就要亡国了。”几个武将苦苦劝说着。
已经存了死志的阮国南,眸子中的光芒已然黯然,只是,听了这些武将的话后,却又犹豫了。
是啊,此战,虽然交趾国折损二十万多万精锐,但是,国内尚有十万精锐,若是再在国内招募兵士,短时间内,还是可以征集二三十万大军的。
若是有他在,交趾国军或许还能够跟强悍的明军周旋一二,可若是他也死在了这里,那交趾国国内,便再也没有可领军之人了。
要知道,此战,不仅让交趾国军折损了二十万精锐,同时,也让交趾国军中最骁勇善战的将军折损了七七八八。
“大帅,此时正是乱战时候,我等愿意为大帅杀出一条血路。”
说着,几个交趾国将军都半跪在了地上。
阮国南站在那里,低着头看着身前的几位将领,泪水早已经涌出来。
最终,阮国南还是决定牺牲这些交趾国将士,成全自己。
当然了,他是这么安慰自己的,不是他阮国南偷生怕死,而是他不能死,交趾国需要他。
这仅存的两万余交趾国残兵败将,既然存了死志,一心想要掩护阮国南,那场面上,肯定是一片混乱。
阮国南在几个亲随的保护下,伪装成普通的士兵,在大军掩护下,悄然遁入了丛林之间。
迷城虽然堵住了交趾国军南下北上的道路,但是,却不可能堵住小股敌人的流窜。
当交趾国军败局已定的时候,李秀成带着迷城内的大军,一股脑杀出来。
天还未黑之前,最后幸存的两万交趾国军,也都成为了明军刀枪下面的亡灵。
枪声炮声戛然而止,整个世界,再次安静了下来。
在一日血战后,两方明军大军完成回合,彻底完成了对交趾国大军的围剿,战争就此结束。
当战争结束后,士兵们不顾身体上的疲倦,四处清理战场。
其中,更有上百位龙门门人,拿着阮国南的画像,在战场的尸山血海中,寻找这位交趾国战神。
可惜,找遍了整个战场,他们都没能找到阮国南的尸体。
等抓到几个俘虏,一番拷问后,方才得知,交趾国战神阮国南竟然乔装打扮,趁着兵败逃跑了。
当得知这个消息后,蔡锷并不因为放走这位交趾国战神而气恼。
此战,战略目标是全歼交趾国主力军团,也就是消灭交趾国军的有生力量,而现在,这个战略目标已经完成,至于阮国南是否逃跑,无伤大雅。
说不好听的,在近代化的纯火器军队面前,所谓的韬略,已经显得那般苍白无力。
哪怕就算是努尔哈赤皇太极那般的人物,最后,不也在火枪火炮之下,淡然退出了历史舞台吗。
阮国南或许韬略远超他人,但是,哪又怎么样呢?
难道说,韬略就能让他带领着交趾国国内的那些个拿着冷兵器的交趾国兵打败装备精良的明军吗。
阮国南有二十万精锐大军的时候,正面作战,都打不过人数不到十万的明军,更何况是现在呢。
因为,蔡锷并没有在意阮国南的生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