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争,又在这片大陆之上展开来。
留下来的一万余交趾国士兵,在阮国南的那位子侄的率领下,向着后方的明军展开了疯狂的冲击。
这种冲击,几乎可以称之为自杀式攻击。
不是为了杀敌,不是为了打垮对方,而仅仅只是为了拖延敌人前进的脚步。
面对交趾国军的这种疯狂举动,明军本部人马再次停下了脚步。
虽然,所有人都看得出来,这支留下来殿后的交趾国军是为了拖延己方前进的速度,但是,哪怕知道这些,他们也不可能去掉以轻心。
要知道,对面的这支交趾国军,依旧是经历过血战的强军。
哪怕交趾国军经历了数次惨败,丧失了斗志,但是,你若是不重视他,被他们冲到军阵里面来,那势必会造成许多的麻烦。
困兽犹斗,更何况,这支抱着必死决心的万人军队呢。
战争的惨烈,只能用血腥两个字眼来形容。
那些个留下来的交趾国士兵,悍不畏死,高举着武器,悍不畏死的向着明军军阵冲击而来。
枪声,炮声,再次响起来。
轰轰轰。
乒乒乓乓。
在这枪声炮声中,那些悍不畏死冲锋的交趾国士兵,纷纷倒在了冲锋的道路之上。
蔡锷骑在战马上,看着对面这些冲锋的交趾国士兵,神色冷酷。
经历了这太多的战争,对于死亡,他早已经习惯了,甚至说来,近乎麻木了。
一将名成万骨枯,这句话,虽然看上去很是残酷,但却是事实。
不管是唐峰那战神的称号,还是阮国南那交趾国战神的称号,都是踩着万千军士的尸骨取得的。
今时今日,蔡锷,同样要踩着这万千交趾国军的尸骨血肉,走上那权利的高点,让万千人仰视。
连绵的排枪,让这里,被白色的烟幕所笼罩。
在空气之间,弥漫着那刺鼻的火药气味。
天空之间,无尽的铅弹飞射。
耳边之上,也能够听到那震天动地的炮声。
阮国南驻足片刻,望着那向着明军军阵而去的儿郎,他的眼眶之中,泪水转动起来。
这些儿郎,都曾随着他征战天下,为了交趾国,立下了赫赫战功。
可是今时今日,为了主力军队的南归,他却要眼睁睁的看着这些年轻的儿郎去送死。
“元帅,不能再耽搁了。”身边,副将焦急的呼喊着。
阮国南紧攥着拳头,那眸子,早已经一片的通红。
“万恶的明人,我阮国南在这里发誓,有朝一日,我必然率领我交趾国儿郎,踏上明国土地,屠城灭村。”
“今生今世,我要灭你大明,屠尽整个京城城。”就在这荒野之间,阮国南对天发誓。
他发誓,要灭亡整个大明,要屠尽整个京城城百万生灵。
若是唐峰在这里,听到这位交趾国战神的誓言,只怕会撇一撇嘴,然后嗤之以鼻。
交趾国经历了二十年变革,固然是西南强国,若是过去的大明,遇到这西南强国,或许可能会吃败仗。
可是,对于现在的大明来说,交趾国,依旧还只是曾经那个边陲小国。
就像是这一战,大明只是出动了十个新军镇,就把交趾国二十年训练出来的数十万强军给灭了个七七八八。
若是大明发动国战,倾尽全国战力征伐交趾国,就交趾国那几十万装备老旧的军队,根本坚持不住。
哪怕就算是给了交趾国苟延残喘的机会,不精通火器,又不懂得如何制造火器的交趾国,也根本无法跟大明作战。
“传本帅旨意,全军出击,拿下迷城。”阮国南那满是戾气的咆哮声,在天空之中回荡着。
残存下来的数万交趾国军,呼啸着,向着不远处的迷城而去。
城墙上,刘秀成看着远处那如同潮水般涌来的交趾国军,他的嘴角上扬,露出一抹玩味的笑容来。
没有什么像样的攻城重武器,只靠着人海战术就想要攻打迷城,这在他看来,交趾国人无疑就是在送死。
要知道,现在的迷城,可不是过去的迷城。
不久之前,这座交趾国北方小城,仅仅只有数千驻军,而且,城墙上面,也没有任何像样的守城武器。
可现在呢,光是四面城墙上面,便安装了不下八九十门的新式滑膛炮。
此外,还有三万多的新军士兵,粮食充足,弹药充足。
漫说是阮国南这四五万的败军了,就算是交趾国十万精锐部队,想要拿下这迷城,也要崩掉一口的牙齿。
整个迷城,一片的安静。
城头之上,一两万的明军火枪兵伫立着,那黑乎乎的枪口,瞄准着城下面。
而同时,在城墙下方,那人工挖出来的防御阵地上,同样驻扎着一万多的火枪兵。
阵地前方,工兵提前已经埋下了近千枚的土制地雷。
而这近千土制地雷,几乎已经李秀成带来的全部地雷了。
因为,这注定了是最后一战,只要能够将阮国南带领的这支败军留在这里,那么,交趾国战争,几乎已经算是结束了。
既然战争已经算是结束了,那么,这土制地雷,便也没有了什么用处,不如就全部用在这里了。
数万的交趾国士兵,挥舞着武器,有的扛着临时制作的云梯,向着迷城的北城墙冲锋而来。
在交趾国,到处都是丛林,想要制造云梯这种简易的攻城武器,实在太简单了。
而现在,交趾国军攻城,能够依仗的,便也只有这云梯,以及这些年轻士兵的血肉之躯了。
“准备炮击。”
城头上,刘秀成那冰冷的声音响起。
随即,跟在他身边的传令官,高举起了手里头的旗帜,接着,便向着四处晃动。
城头上的火炮,炮手们迅速填装炮弹。
特制的开花弹,被送入到炮膛内。
“炮击。”
伴随着刘秀成的命令再次下达,城头之上,响起了那火炮的轰鸣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