枪声，丝毫没有停歇。
空气之中，火药的味道，已经弥漫看来。
而在那战场之上，到处都是纷飞的铅弹，以及那倒在血泊之中的交趾国士兵的尸体。
强大的火力网，已经让明军前沿一百多米的范围，成为了一片修罗场。
蔡锷带着几十个参谋，站在前沿的位置上，看着前方，依旧在悍不畏死冲锋的交趾国军队。
“交趾国军，不愧是经历过多年血战的精锐，如此伤亡，而不崩溃，这世间，怕也没几国的军队能与之相比了。”参谋长颇为感慨的说道。
其他的参谋，听到军团参谋长的话，也多是赞同的点了点头。
眼前的这支交趾国军，的确骁勇善战，若是，换做是明军边军，这个时候，铁定早就哗变溃逃了。
而交趾国军呢，出现了大量的伤亡，但是，依旧在冲锋着，不得不说，这支军队，的确顽强。
只可惜，再顽强，人力终究是有穷尽的时候，面对火枪火炮，人的意志力，也无法改变任何事情。
“若是他们有火炮，或许，他们还有机会，冲进我方阵地，可他们只靠着人力，想要冲入我方阵地，根本不可能。”副参谋长开口说道。
“时代已经变了，战争思维，也要发生变化，过去的那套战术，如今，也已经没用了。”又有人补充了一句。
从始至终，蔡锷都站在那里，他那双眸子，都注视着前方的交趾国军。
是啊，随着火器的改革，以及军制的变革，战争的态势，已经发生了根本的变化。
过去那套老旧的战术，如今都已经没用了，都应该被淘汰了。
面对一支纯火器的军队，使用传统冷兵器的军队，若是一味的只懂得正面冲锋，那无疑是送死。
而现在呢，交趾国军就是在送死。
“就如主上所说，这是个变革的时代，若是你不能抓住这个机会，那么，终将被淘汰。”蔡锷言语深沉的说道。
“而现在，我们抓住了这个机会，而其他国却没有抓住机会，那么，淘汰的，自然是他们，而不是我们。”
“我们这个民族，也终将在主上的带领下，屹立在世界之巅。”
深沉的言语，带着一种强烈的自信。
在蔡锷注视着战场的时候，对面的阮国南，也同样的注视着战场的风云变幻。
不过，跟蔡锷比起来，这位交趾国战神的脸色，就有些难看了。
看着那些在明军炮火中倒下去的交趾国士兵，阮国南的心在滴血，而此时此刻，他的心里头，已经开始后悔了。
这是他人生里面，第一次感到后悔。
他后悔，不应该在对明军没有了解之前，就贸然发动这场战争。
现在，他所面对的，是明军，可是，跟他所认识的那些明军相比，这支明军，截然不同。
先进的武器，强大的咱战斗力，以及可怕的执行力。
他甚至在想，若是没有那些可怕的火器，只是使用传统的刀枪剑戟，也许，这支明军，也丝毫不惧怕自己吧。
显然，对面的这支明军，也是经历过无数次血战洗礼的精锐强军。
“元帅，快下命令吧，不然的话，将士们，怕都要死在战场上了。”旁边的副将，苦苦劝说着。
也许这交趾国将军们对火器不甚了解，可是，他们却看的明白，只靠着血肉之躯，根本无法冲破明军的防线。
哪怕就算是派出更多的军队去，面对明军火器，也只是徒增伤亡。
这七八万大军冲击明军阵线，就像是那扑火的飞蛾，一个个年轻的生命，倒在了冲锋的道路上。
仅仅只是在几炷香的时间里，冲锋中的军队，已经折损了小半数。
也就是说，在过去的这段时间里，他们已经损失了近三万精锐士兵，同时，还包括八十头战象。
可是，这样的伤亡下，却都无法冲到明军军阵前沿去。
反观明军呢，除了消耗了一些弹药，整个上，都没有任何损伤。
古往今来，像这样的战争，还从来没有发生过。
最起码，在交趾国军成军以来，还从来没有遇到过这样的情况。
例外战争，都是他们以少胜多，但现在呢，情况反了过来。
阮国南站在那里，似乎，根本没有听到身边副官的话。
远处，明军的炮火声依旧。
目光之中，那些年轻的交趾国儿郎们，还在冒着明军的枪林弹雨冲锋着。
修罗场中，那一个个年轻的生命，在冲锋的道路上倒下去。
看着看着，老泪已经纵横。
这些，都是他亲手带出来的士兵，可现在，却都丢在了这片战场上。
悔恨，无尽的悔恨涌上来。
“元帅，不能再犹豫了啊。”旁边的副将，都快哭出声来了。
阮国南的身子趔趄，差点摔倒在地。
那张曾经意气风发的脸庞，除了悲怆，再看不到其他的情绪波动。
败了，终究是败了。
哪怕是他如何不愿意承认，但事实就是事实。
“撤军。”
这两个字眼，几乎是阮国南从牙缝里面挤出来的。
随着这两个字眼，战场上面响起了撤军的号角声来。
而前方，那些快要崩溃的交趾国军士们，听到后方响起的撤军号角声，如蒙大赦，毫不犹豫的调转身子，向后奔逃而去。
很快，战场上那冲锋的大军，开始迅速撤退，比起之前的进军来，他们的速度更快，而且，已然没有了秩序可言。
甚至，很多地方，都出现了一片的混乱。
“出击。”蔡锷适时的下达了攻击的命令。
最前沿的明军士兵，开始迈着步子，向前推进。
期间，还可以听到那有节奏的哨子声音。
枪声依旧，数万明军步军，踩着节点，如同一道浪潮，向前而去。
炮火，在同一时间里向着前方延伸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