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波的炮弹砸下去，冲在最前面的战象，又有十多头被命中，在凄惨的叫声中，匍匐在地上去。
地面之上，木制的箭楼散落一地，站在其中的弓箭手，也被摔的够惨。
有些紧跟在战象身边的交趾国步兵，躲避不及，被战象压在了下面，那巨大的压力下，被直接给压死了。
场面上来说，有些混乱。
好在，阮国南率领的这支交趾国军，征战多年，纪律严明，即便是面对明军的炮火蹂躏，他们还是一往无前的冲锋着。
从明军的军阵这里向着前方看去，目光之中，看到的是一片由交趾国步兵组成的汪洋。
冲锋中的军士，就如同一道道海浪一般，滚滚向前。
蔡锷依旧站在那里，那张英俊的脸庞上，神色格外的冷酷。
冷酷的面庞下面，隐藏着的，同样是一颗被战争磨砺后的冷酷之心。
在他身后，数十位军团参谋伫立，这每一个人的脸庞上，神色之间，都看不到丁点的慌乱。
辽东军，经历过太多的战争磨练，战争对于他们来说，早已经成为了家常便饭。
在这两年多时间里，他们所面对的，都是北方那些骁勇善战的游牧民族。
洪流般的骑兵冲锋都未曾冲垮他们的军阵，死在他们手里头的异族，早已经超过了数十万。
而现在呢，他们面对的交趾国军，除了那些个战象，其他的，无非都是些装备着冷兵器的步军罢了。
即便是面对北方游牧民族的骑兵军团冲锋，他们都未曾害怕过，又怎么会害怕了交趾国步军呢。
交趾国军依旧在冲锋，但是，很快，明军的第四轮炮击就来了。
依旧还是实心弹，呼啸而来。
明军炮兵的目的很明确，那便是用最猛烈的炮火，干掉交趾国军的那些还存活的战象。
战象在奔跑，火炮在肆虐，整个大地都在颤抖。
在冲锋中，不断有战象被炮弹命中，巨大的身体重重的砸在地面上。
“传令，步兵准备射击。”当交趾国军进入到己方军阵三百米范围的时候，蔡锷再次下达命令。
随着这道命令，最前线的士兵，整齐向前迈步，之后，组成了若干个射击线阵来。
数千杆火枪，整齐的平举着，枪口，对准了那些冲锋中的交趾国军。
而在这之前，已经有数百军士，拿着铁锹，在军阵的前方，挖出了上千个的小坑洞来。
在这些小坑洞内，被埋上了一个又一个大号的土制地雷。
大军团作战，这些小动作，明军都没有刻意的去隐瞒，因为，即便交趾国军看到了，他们也不会在意这些。
交趾国军的目的也很明确，一鼓作气，冲入明军的军阵内，哪怕中间有刀山火海，他们也不会停步。
当交趾国军接近到明军军阵三百米范围的时候，最前排的战象，还剩下不到三十头。
交趾国军继续向前。
那些跟在战象后面的军士，手握着武器，嗷嗷叫唤着，以此来提高己方士气。
战场上，除了火炮的轰鸣，有的，便只是交趾国军的叫唤声了。
明军的阵线上面，步兵紧握着火枪，目光盯着前方，他们在等待，等待射击命令的下达。
血战洗礼过的辽东军，不管是军官还是士兵，早已经不是战场菜鸟了。
百战老兵，踏上战场的时候，他们已经不再惧怕战争，反而会因为战场而变得兴奋。
好战。
或许在九州人的历史上，也只有唐汉两个朝代如此吧。
“射击。”
伴随着交趾国军进入到军阵两百米距离，蔡锷下达了射击的命令。
同一时间里，前列阵线上，响起了那熟悉的哨子声音。
接着，那密集的枪声，在阵线上响起。
刺鼻的火药气味，伴随着那白色的烟幕，瞬间弥漫在了空气之中。
在这种大军团作战中，前列线阵，每一次的射击，动用的都是近万火枪兵。
这近万火枪兵同时射击的场面，已经不能简单用震撼来形容了。
火枪射击释放出来的烟幕，彻底笼罩了整个明军阵地，远远看过去，连人影都快看不清楚了。
密集的铅弹，如同一点半泼洒而出。
两百米距离，这是燧发滑膛枪有效射击的最大距离。
哪怕是命中率不是多高，但是，这么密集的子弹，那么密集的军士冲锋，还是有大量的交趾国士兵中弹。
整个交趾国军冲锋的前锋上，那些士兵，如同割麦子一般，一茬接着一茬的倒下去。
当第一排的士兵完成了射击后，迅速后撤，同时，后排的士兵补上。
乒乒乓乓。
几乎没有什么间隙，枪声便再一次响起。
从这一刻开始起，明军的射击，便一波接着一波，再没有停止过。
密集的铅弹，真就如同雨点一般。
明军步兵需要做的，就是这如同机械般的动作，向前，射击，向后，装弹，再向前，如此反复。
而对面的交趾国军呢，噩梦从天而降。
两百米的距离，成为了修罗场，凡是冲入到这个距离内的人，都被飞射而来的铅弹洗礼。
很快，那地面，都被鲜血染红了。
那地面上，死去士兵的尸体，横七竖八，但是，后面的交趾国士兵，依旧在向前冲锋着。
枪林弹雨之中，不断有人倒下，但又不断有人补上去。
皮糙肉厚的战象，扛着枪林弹雨，如同战场上的坦克，向前冲锋，很快，便冲进了一百五十米的距离之内。
在这中途，有那么几头战象，承受不住子弹的射击，在哀嚎声中，倒在了地上。
眼看着，这些战象已经接近了明军的军阵，后方的交趾国将军们，脸上都要露出笑容来。
但是，当冲在最前面的一头战象，踏入到了明军的地雷阵后，一切都发生了变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