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西南。
边界线上面,蔡锷的军队,依旧在跟交趾国军对峙着。
从南边的消息,还没有传回来。
过去了这些天,蔡锷还不知道,李秀成的是否已经到了既定的位置上。
而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
交趾国大军,封锁了整个边境线,想要从交趾国国内将消息传回来,只能是绕道十万大山。
这一来一回的,就需要接近十天的时间了。
经过了三次遭遇战,阮国南的大军实力被削弱了很多,就以蔡锷部的实力,完全有能力将其在正面击溃。
可是,蔡锷要的,不仅仅只是击溃阮国南部,而是要一战将其全歼在这国境线上。
因此,刘秀成部的战略动向,是非常重要的。
只要李秀成部成功的绕到阮国南部的后方,并且夺取了迷城,在那里建立起防御阵地,那么,阮国南部,就是瓮中之鳖了。
而那个时候,他就可以放开手脚来,正面硬怼阮国南部。
天启三年,三月底。
明军依旧在军营内修整,早晨的时候,各营各协各镇都按照以往的军中规矩,进行训练。
远远的,就能够听到那口号声,以及那连绵的枪炮声。
此次参加西南之战的军队,其中多半都是来自于辽东,就算不是来自于辽东的,也都是出自于唐峰之手的新军镇。
就外人的话来说,这些军队,都是辽东王系。
而这每一个新军镇,都能算的上是精锐之师,平日里的训练,更是异常的严苛。
而整个辽东系的陆军,训练的时候,参照的,都是以蔡锷为主导,各新军将领一起编纂的步兵操典。
这部大明步兵操典,是在后世普鲁士步兵操典的基础上编纂而成,在这个时代里,绝对是最好的步兵操典了。
清晨,蔡锷习惯性的,带着几个参谋,视察各镇的早操。
这样的理性视察,蔡锷几乎每天都会做,当然了,各镇的主将,也会在下下辖的各协各标进行视察。
“总指挥,这已经半个多月了,李疯子那边,应该到位了吧。”冯老五陪在蔡锷身边,笑着说道。
蔡锷放缓了脚步,目光,在操场内那些挥汗如雨的年轻士兵身上扫过,听到冯老五的话,不置可否的一笑。
在辽东系陆军之中,将星云集,有能力者不在少数,其中,能够为一方主帅者,就不下二十人。
而在这其中,要说胆识魄力,以及军事才能,年少的李秀成,绝对能够排在前五。
刘秀成这个年轻人,打仗的时候,往往不走寻常路,甚至说来,有的时候,他喜欢剑走偏锋。
从某些方面来说,年轻的刘秀成,有点像汉朝时期的霍去病。
千里奔袭,取敌酋首级。
此次,刘秀成千里奔袭交趾国迷城,也是因为唐峰和蔡锷都看到了李秀成在这方面的能力。
“四万余精锐,粮草辎重足够,千里奔袭,夺下迷城,自然不是问题,关键就看,夺下迷城后,他是否能够稳得住。”蔡锷言语深沉的说道。
蔡锷从来不怀疑李秀成的能力,在他看来,李秀成部夺下迷城,根本不是什么问题。
他心中担忧的是,李秀成在夺下迷城后,是否会被放在面前的巨大战功眯了眼睛。
迷城往南,就是交趾国北方重镇多斯城了,而攻下多斯城,就意味着,通往交趾国王城的门户被打开了。
现在,交趾国数十万精锐,都被阮国南带到了北方来,交趾国王城,也仅仅只有数万正规军驻守。
刘秀成只需要大军往南挺进,那么,就有可能,一鼓作气,拿下多斯城,乃至是交趾国王城。
拿下交趾国王城意味着什么呢?只怕谁也明白,这是天大的功劳。
这天大的功劳到了眼前,唾手可得,又有谁不心动呢。
“总指挥的意思是,李疯子有可能会率本部人马,直取交趾国王城?”冯老五微皱着眉头问道。
蔡锷没有回答,他的目光,向着南方望去。
“报。”
就在此时,一位年轻尉官风尘仆仆而来。
“启禀总指挥,李秀成将军部,已于三月五日,夺下交趾国迷城,在夺下迷城后,李将军命令大军就地修筑防御工事。”这年轻尉官快步上前来,躬身抱拳,朗声说道。
“八日,李将军派麾下赵成将军率领第十二新军镇一万军马南下,伺机侵扰交趾国重镇多斯城。”
听到这尉官的汇报,蔡锷将手里头的树枝丢在了地上,那张帅气的脸庞上,浮出一抹的笑容来。
“总指挥,看来,咱们的担忧是多余的了。”冯老五笑着说道。
不管是蔡锷还是冯老五,都是精通战场谋略之辈,他们自然看的出,李秀成此时派出第十二新军镇南下的战略意图。
侵扰多斯城,让南边的交趾国军无法北上支援阮国南,同时,给予交趾国国足够多的压力。
此外,第十二镇又能算是一支奇兵,若是他们运气足够好,保不齐,还真就能够拿下多斯城呢。
若是十二镇真的拿下了多斯城,那么,此战,就算是安装上了双保险,阮国南部,就真的插翅难飞了。
“传本帅命令,各镇各协主将,即刻到指挥部集合。”蔡锷朗声喊道。
“喏。”
李秀成拿下迷城,明军已经完成了对阮国南部的两面夹击,决战的机会终于来了。
蔡锷的命令下达后,很快,各镇各协的主官迅速赶到了指挥部。
同时,整个明军军营,就像是一个上了发条的机器一般,高速的运转了起来。
几乎是同一时间内,对面的交趾国军营地内,却是愁云惨淡。
交趾国军中军大营内,阮国内站在那张军事地图前面,看着地图,眉头紧皱着。
在过去的几天里,这位交趾国战神的脸上,就没有看到过一丝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