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上的五十个火枪兵,几乎是在同一时间里射击的。
枪声大作,那铅弹飞射而来,那十几个扑向唐峰的军士,最先遭了秧。
另外,那十几个弓弩手也成为了最先攻击的目标。
只这一瞬间的功夫,那十几个军士和十几个弓弩手,便尽数中弹,直条条的躺在了地上去。
有的人,并没有立刻死去,躺在血泊里面,搂着伤口,哀嚎惨叫着。
那个肥头大耳朵的官员,以及那几个小官吏,傻愣愣的站在那里,看着这惨剧,面如死灰。
接着,一种强烈的恐惧涌上来。
客栈外面的衙役,听到里面的枪声,纷纷冲了进来。
当这些衙役,看到楼上那些火枪兵,以及楼底下那些躺在了血泊里的军士后,也是愣了。
不过,在短暂愣神后,他们便也有猜测到,怕是那位好色的司主起了歹念,把这位锦衣卫千户给惹恼了。
好吧,这下子,怕是有热闹要看了。
虽然说吧,这司主是河南巡抚的弟弟,在这开封府,作威作福,没人敢招惹他,可问题是,现在他得罪的,是锦衣卫千户。
想想看,能够坐上锦衣卫千户的,那可能是一般人吗!
只要是懂官场规则的人都清楚,能够成为锦衣卫千户的,都是在京城里面,有着大靠山的人物。
宁可招惹阎罗王,不去招惹锦衣卫,这句话,可不是没有道理的。
现在这情况,便是他们这位好色的司主跟这位神秘的锦衣卫千户刚正面了。
若是弄不好,就是那位河南巡抚与整个锦衣卫刚正面了,到那个时候,真就有热闹看了。
想到这些后,从外面跑进来的衙役们,都干脆呆在了门口的地方,谁也不肯再往前面走一步。
他们的想法很明确,那就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看热闹可以,但蹚浑水,打死也不干。
他们只是一个小人物,若是随便乱蹚浑水,怕是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看看那些倒在血泊里的军士,那就是前车之鉴了。
“你……你们是什么人?”那肥头大耳朵的官员,身子发颤着,指着唐峰,吞吞吐吐的问道。
这个时候,这位开封府的司主也是害怕了。
他虽然好色,虽然行事跋扈,但这不意味着他是傻逼。
火铳,那可是军队管制的武器,普通人是不可能弄到的,再看看这些火枪兵,分明都是接受过最正规训练。
眼前这人,出行的时候,随身带着数十个装备军用火铳的火枪兵,那可能是普通人吗。
想到这里的时候,这位司主就一阵的心惊胆战。
唐峰神色冷淡,看着这个肥头大耳朵的家伙,冷哼了一声。
他举起右手来,手指指向前面。
楼上的火枪兵,在完成的弹药的填装后,再次举起火枪,枪口对准楼下的这些人。
这下子,不管是几个官吏还是那些开封本地的军士衙役,都彻底慌神了。
不过,片刻的慌神后,他们便又冷静了下来。
这里可是开封,他们可是有官身的,哪怕这人有再大的背景,难道,还敢把他们这所有的人都给杀了吗。
想法是美好的,但是,现实是残酷的。
砰。
随着枪声再次响起,这些人的美好想法,彻底破灭了。
连绵的枪声中,不断有人中弹到底,而整个过程里面,唐峰便站在那里,那张脸庞上,神色冷酷。
经历过太多的生死,所以,如今的他,对于死亡,早已经麻木了。
杀千万人,与杀一人两人,对于他来说,其实都是一样的。
枪声,戛然而止。
等到枪声彻底结束的时候,这客栈大厅里面,能够站着的,已经没多少了。
那位肥头大耳朵的司主呆滞的站在那里,整个人六神无主。
浓郁的血腥气味,在整个客栈内弥漫着,同时弥漫的,还有那刺鼻的火药气味。
在最初的时间后,那些个小官吏,直接弯腰,趴在了地上,疯狂的呕吐起来,吐得昏天暗地。
没有亲眼见过杀戮的人,第一次见到杀戮的时候,根本无法淡定。
那司主,在短暂的愣神后,也忍不住,吐了起来。
看着这个肥头大耳朵的家伙,唐峰冷冷的扫了他一眼,目光之中,带着那种不屑。
唐峰迈开步子,一步步的走了过去。
整个过程里面,所有的人都呆站在远处,没有一个人敢上去。
唐峰最后走到了那肥头大耳朵的司主面前,就那么站着,俯视着趴在地上吐的昏天暗地的家伙。
片刻的时间后,这司主总算是吐够了,看到了面前的腿和脚,顿了一下,之后缓缓仰起头来。
“你……你到底是谁?”
听到这家伙的再次询问,唐峰冷哼了一声,手掌挥动,一个腰牌跌落在地上去。
这司主赶忙低下头去,朝着地上的腰牌望去。
当他的目光,落在那腰牌上的时候,脑海里面,嗡的一声,瞬间变得一片的空白。
提督。
这是腰牌上写的两个字眼,虽然,还没有看到腰牌正面的字样,但是,从这腰牌的纹路上,已经可以猜测到了。
东厂提督。
东厂提督!
这大明朝,有几个东厂提督呢?只有一个,唯一的一个。
大明九千岁,大明战神,大明辽东王!
想到这些的时候,这位司主,身子一颤,之后,瘫软的坐在了地上去。
他只觉得,自己的世界都彻底崩塌了,人生也变得一片黯淡起来。
“王爷,小的有眼不识太深,您大人不记小人过,宽恕小的吧。”这司主趴在了地上,用力的磕着头,哀嚎着。
旁边的那些个小官吏,看着自家司主的反应,心里头狐疑,悄悄朝着朝着看过来。
当他们看到那腰牌的时候,也都如遭雷击,一个个的都趴在了地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