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科尔沁骑兵冲到架子车近前后,架子车后面的长矛兵,同时将手中的长矛刺了出去。
锋利的长矛,刺穿了最前排那些骑兵的身体,鲜血四溅。
第一排的长矛兵将长矛从那些骑兵身上内拔出来的那一刻,后排的骑兵,准时将长矛刺出去。
后排的火枪兵,寻找着缝隙,朝着外围的那些科尔沁骑兵射击。
而最后面的弓弩手,将成片的箭矢从大后方抛射出去,这成片的箭矢,从天而降。
箭矢不断从明军的军阵中飞出去,同时,科尔沁的骑兵队伍里面,也不断的有箭矢飞射过来。
数万的科尔沁骑兵,被堆在了架子车的外围,放眼望去,黑压压的,成为了一片骑兵的海洋。
此时的炮兵,只需要简单的调整诸元,然后将炮弹发射出去,这些炮弹,便直接落在密集的科尔沁骑兵之中。
白色的烟幕,不断的升腾起来,火枪兵,持续的射击,让军阵的前线上,烟雾弥漫。
喊杀声,惨叫声,以及临死前绝望的哀嚎声,此起彼伏。
骑兵的浪潮,一次又一次的冲击着架子车组成的防线,很多地方,科尔沁的骑兵,都跃上了架子车去。
“顶住,不要回头。”唐峰身穿甲胄,行走在长矛兵的后方,大声的喊着。
架子车,长矛兵组成的防线,死死的将科尔沁骑兵军团堵在了外面,给了后方火枪兵和弓弩手发挥的空间。
火枪兵只需要寻找空隙,朝着防线外面的科尔沁骑兵瞄着射击就是,至于后跑的弓弩手更简单,拉弓搭箭,将箭矢抛射出去便是。
这长达数千米的防线上,到处都在厮杀,到处都是尸体和鲜血。
“手心雷,抛。”
当厮杀今日白热化的时候,唐峰终于将隐藏的近身杀敌利器拿了出来。
后方,上千个刀兵,纷纷取出随身携带的手心雷来,用火折子点燃了引线后,朝着防线外的科尔沁骑兵堆里面抛去。
轰,轰,轰。
连绵不断的爆炸声,那上千个手心雷,落在科尔沁骑兵的队伍里面后,爆炸开来。
手心雷中的黑火药,将里面的沙子等杂物射出去,瞬间,整个科尔沁的骑兵队伍,被炸的人仰马翻。
看着那混乱的科尔沁骑兵,唐峰满意的点了点头。
他改良过的这大西班牙方阵,在野战中对付骑兵,效果还是非常好的。
光是一个架子车阵线,再加上几万的长矛兵,就足以将对方的骑兵死死的堵在外面。
而这个时候,火枪兵就可以在后面,远距离的射杀敌方骑兵了。
再加上后面的弓弩手,以及最后方的炮兵,敌方的骑兵,一旦接近了这条防线,就意味着要承受四重打击。
火器时代,讲究的,就是火力的最大投送,哪一方能够在特定时间内,投送最多的火力,那么就能最大程度上杀伤敌方的有生力量。
唐峰改良的这大西班牙方阵的真谛便在于此了,这个方阵,攻守兼备,可以说是一个长满刺的刺猬。
谁要是敢一头撞上来,那么就等着被刺的满身带洞吧。
对付这种改良的大西班牙方阵,只能是同样使用火枪火炮远程攻击。
在经历了马洛之战后,很多战场上的菜鸟,已经不像之前那般的慌手慌脚,双手有时候都在发颤了。
那些火枪兵菜鸟,如今,已经可以藏在长矛兵的后面,寻找机会,向着外面的科尔沁骑兵射击。
看着这些正在蜕变中的菜鸟,唐峰满意的微微点头。
这就是战争,而这残酷的战争,最是磨砺人,往往几场惨烈的战争后,就能够让一个菜鸟成长起来。
火枪兵,对于这个时代来说,是一个新兴的兵种,这个兵种,只需要短暂的训练,就能够速成。
接受过简单训练的菜鸟,上了战场后,只要能活着下来,那么很快就能够成为老兵。
身边,不断有火枪兵菜鸟被阵线外飞来的箭矢射中,痛苦的躺在地上,唐峰始终面色冰冷。
死亡,是战争的旋律,从来没有哪个战争是不死人的。
如果说,此次这一万多火枪兵使用的全部都是燧发滑膛枪,那么,配合着数量可观的炮兵,足以在交替射击中,以微小的伤亡,将这几万科尔沁骑兵击退,甚至全歼。
清朝末年的八里桥之战,英法联军总数为一万人,而清军光是满蒙精锐骑兵便超过了三万人,步军又有四五万人。
就是这样一场双方兵力悬殊的战争,最终,英法联军使用火枪火炮,歼灭了清国大将曾格林沁的军队。
而整个大战中,清军几乎无法冲进到英法联军的阵线前线,到战争结束,英法联军仅仅伤亡数十人。
可惜,如今,这超过一镇的新军,也只装备了五千滑膛枪,而且这些原始的燧发枪,要比英法联军使用的那种新式线膛枪落后一个时代。
五千滑膛枪,再加上八九千的鸟铳,火力投送上面,要比后世的英法联军差了太多。
也正是因为如此,在这密集的火力下,还是让科尔沁骑兵冲到了阵线的前方,并且对己方部队造成了不小的杀伤。
“打起精神来,你们可以战胜科尔沁人的。”唐峰走在长矛兵后面,鼓舞着这些年轻的士卒。
此时此刻的京城,整个北地,都在为马洛之战的胜利而欢呼,却没有人知道,给大明带来那场大捷的军队,此时,正在科尔沁草原上,与科尔沁的骑兵军团进行着决战。
鲜血,染红了草原,尸体横亘在地面上,特别是在那架子车前后,尸体已经堆积如山。
甚至于,后方的科尔沁骑兵,都能踩着这些尸体,直接跃过那架子车,时冲进明军的军阵去。
可任凭科尔沁骑兵如何的冲击,都始终无法冲破那道由长矛兵组成的防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