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张雍府邸内。
顾宗贤手中的茶杯跌落在了地上去,那张老脸上,满是惊愕。
“伏击失败了?连廖凡都被抓了?”顾宗贤望着火急火燎的张雍,声音颤抖着问道。
此时的张雍,如同那热锅上的蚂蚁,在那里团团乱转。
这次的伏击,他们东林党和日月神教出动了六百最强精锐,可以说是天衣无缝,可最后,这六百精锐,全部被诛杀。
不仅是这六百精锐,就连廖凡和杨莲亭,都被锦衣卫活捉,如今,青龙正带着这两个人,快马加鞭赶回京城来。
张雍不敢想象,一旦魏贤知道,东林党人伏击运往辽东的粮草车队时,会做出何等的反应。
第一次,有生以来第一次,张雍害怕了,怕的,身子都有些发颤。
“先生,现在如何是好,若是让魏贤知道,此次伏击,是我们东林党人指使的,只怕他会杀了我们这所有的人。”张雍满脸惊恐,望着顾宗贤说道。
此时的顾宗贤,脸色也是颇为难堪,坐在那里,放在桌子上的右手都在发抖。
也许,往日里,那镇北太监,看上去很是平和,哪怕手里掌握着东厂和锦衣卫这两个吃人的机构,但也从来不做那暗杀之事。
可是,如果有人敢碰触到他的逆鳞,就如同之前伏击杨涟运粮船队那次一样,那么这个看上去温顺的男人,就会瞬间化作一头吃人的野兽。
直隶那一夜的惨剧,还历历在目,数十个东林党的要员,数百口人,都葬身了火海之中。
如果,此事真的被魏贤知道了,那么,这个曾亲手屠杀了数万后金野猪皮,屠杀了数万乱军的屠夫,或许真的敢在京城里大开杀戒。
该怎么办呢,该怎么办呢。
顾宗贤在心里头这么想着,不断的念叨着这一句话。
想了半天,顾宗贤能够想到的,便是立刻离开京城,远离京城,最好现在就走,返回江南去。
不行,我不能这么离开,离开的话,那不是告诉世人,我顾宗贤怕了他魏贤吗。
顾宗贤猛的站了起来,径直走到了窗户前面去。
“静观其变,老夫还不信了,这京城重地,他魏贤,还敢明目张胆的做那不法之事吗!”
做不法之事!
若是唐峰在这里,听到这位东林先生,一般正经的说这句话,真的会脱下鞋子来,狠狠的在对方脸上来两下子。
见过不要脸的,但没有见过这般不要脸的,这简直就是个死不要脸的老不休啊。
“可是……。”张雍心里头没底,还想再说什么,话没有说出口,就被顾宗贤给打断了。
“该做什么做什么,他魏贤若是敢在京城敢明目张胆的对付我们东林党人,那他便是在跟天地人为敌,最终,他必然会被世人所唾弃。”顾宗贤慷慨激昂的说道。
听到顾宗贤的话,张雍心里头都在嘀咕,世人唾弃!自己等人做的事情,已经触碰到了魏贤的底线,这个时候,魏贤还会顾忌那些东西吗。
也就在当日,身在司礼监的唐峰,接到了青龙的飞鸽传书。
当看到廖凡和那杨莲亭的供状后,唐峰当时气的啊,直接就把身前的桌子给砸的稀巴烂。
这些东林党人,实在可恨。
自己这一直容忍着他们,不愿意用那些见不得光的手段对付他们,可没曾想到,这些东林党人,反观来却用这下三滥的手段对付他。
是可忍孰不可忍。
东林党人,祸国殃民,该死,该杀。
唐峰心里头,给了东林党人最后的评论。
与江湖帮派勾结,伏击运往辽东的粮食,东林党人的这一番举动,无疑已经触践踏了他的底线。
既然这些人不知死活,不顾一个民族,一个国家的安危,那么他们,便也没有存在下去的必要了。
当然了,东林党这些蛀虫,本来也就不该存在的。
很快,唐峰便安静了下来。
“去东厂。”
他冷着脸,快步出了司礼监去,十多个护卫太监紧跟着他,快速出了皇城,纵马驰骋而去。
铲除东林党人,如果只靠着在朝堂上的那些阴鬼手段,固然可以将其一个个剪除掉,但需要花费大量的时间。
原先的时候,他也是打算用这种温和的手段,慢慢的将东林党在朝堂内的势力,一点点铲除。
可现在看来,这种手段,过于缓慢了点。
乱世用重典,这句话,还是很有道理的,现在的大明,已经风雨飘摇,该是使用重典的时候了。
锦衣卫和厂卫,是他手里头的两把刀子,不管是搞情报还是暗杀,都是行家里手。
可当下收拾东林党在京城的这些人,还真就不能用锦衣卫和厂卫。
凡事,没有百分之百,只要你去做,总是会留下纰漏,东林党人固然可恶,但终究是大明朝的官员,动用厂卫和锦衣卫暗杀朝廷官员,若是此事暴露出来,绝对会引起天下大乱。
没错,天下大乱,一点都不夸张,因为那些个朝臣和封疆大吏,也会担心,他使用同样的仿佛对付他们。
为了保全自我,他们便会联合起来,最后组成庞大的联军,来一次清君侧。
历史上,这样的事情,不止发生过一次,唐峰可不愿意赴那些狂妄自大之人的后尘。
白莲信徒,这便是他手里头当下最大的一个王牌。
若是有成百上千的白莲信徒在京城内作乱,袭击各个官员的府邸,到时候,不管死多少人,此事也就跟他扯不上一毛钱的关系了。
低级的白莲信徒,招募一个,也只需要十点的声望,这一次招募个四五百,也就四五千声望罢了。
付出四五千的声望,干掉一批东林党人,这笔买卖,绝对划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