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晋商张家偷运鸟铳和三眼铳,想要做什么!
无非就是努尔哈赤被自己用火枪被打怕了,就想学着自己一般,鼓捣火器,从而以火器制火器。
“除了那鸟铳和三眼铳,那探子还发现了什么吗?”唐峰阴沉着脸,冷声问道。
“他在商队里面,还发现了几个疑似为匠户的人。”青龙开口应道。
听到这里,唐峰真的有种想要揍人的冲动。
疑似为匠户,那分明就是些精通火器制造的工匠。
海大富凭着东厂的身份,花了八万两白银,就能从工部的将作坊买来一千工匠,想来,别人只要肯出大价钱,将作坊的那些混蛋,照样敢把精通火器的工匠卖出去。
无耻之尤,无耻之尤啊。
这种没有国家,没有民族的混蛋,就应该被千刀万剐。
渐渐的,唐峰脱离了愤怒,那双眸子,望着门外,在那眸子的深处,一种强烈的杀意正在酝酿着。
“杀了这些人渣,统统全都给宰了。”
冰冷的声音,在这屋子内回荡着,便是青龙,也是一阵头皮发麻,不寒而栗。
“魏公。”青龙倒退了一步,强忍着发麻的头皮喊道。
唐峰转身过来,神色冷漠的望着青龙。
“咱家失态了。”
“从今日起,锦衣卫密切监视晋商,只要发现有人夹带火器一律格杀,特别是工匠,决不允许有一人进入后金地界。”唐峰冷声说道。
“喏。”青龙躬身抱拳。
心情极差的唐峰,直接返回到了东厂。
海大富等东厂的管事太监屏息站立,等候着唐峰发号施令。
“传咱家旨意,调派两百厂卫,前往山西,严密监视各大晋商家族。”许久的时间,唐峰开口了。
“此外,给咱家查一查这京城权贵,看谁还跟晋商有联络。”
“喏。”海大富等人应道。
夜色渐浓,可是,唐峰一点睡意都没有,心里头的那股子火气,还在发酵着。
本来,他都想过,派出厂卫,直接将那张家灭门,可最后他还是忍住了。
杀光了一个张家,还会冒出第二个张家,想要永绝后患,那么最好的方法,就是整个晋商系,连根拔起。
同时,还得找出,在这京城之中,究竟是哪些人在为晋商提供武器甲胄和火器工匠。
广宁一战,把努尔哈赤给打醒了,让他明白了火器的厉害,只怕从今往后,后金也会大力发展火器。
所以,无论如何,都要彻底封死长城这一线,绝对不允许再有精通火器的匠户流出长城去。
另外,北镇那边,也要积极活动起来,将大凌河一线彻底堵死,到时候,哪怕就算是有人将火器和工匠从张家口送出长城去,也别想落入后金人的手里。
这一夜,唐峰奋笔疾书,第二日早晨,便将这写好的信,快马送往了辽东。
察哈尔部已经撤军,北镇那边的压力没有了,也可以安心的训练新军。
而当前,滑膛枪的产量还很有限,只能是想办法,从工部那边掏些质量不错的鸟铳,送往辽东,暂时用来训练新兵。
早晨,在东厂这边吃过早饭,唐峰便带着一干人等,去了大明门内的千步廊。
明朝,天安门南边是用红墙围起、封闭的“T”字形前院,是为皇城内的宫廷广场。
在“T“字形广场的三端上各建一座三券洞的门,东为长安左门,西为长安右门。
广场南端亦有一门为大明门(今大清门),在天安门至大明门之间,是用石板铺成的供皇帝出入的中心御道。
沿中心御道两侧建有连檐通脊长700步的千步廊,东接长安左门,西接长安右门,东西朝房各110间,又折而北向各34间。
千步廊之外环筑高达6米多的朱红色宫墙。墙外两侧集中了当时的中央衙门。
东宫墙外边是礼部、吏部、户部、工部、宗人府、钦天监等有钱有势的官署,西宫墙外为五军都督府、刑部、都察院、大理寺等武职衙门。
唐峰来千步廊,自然是来找那工部的柳尚书的。
他刚到工部官署,就听到里面,正有人在吵吵,走进去一看,却是兵部郎中窦世才在跟工部的人争吵。
再仔细一听,感情这窦世才之所以跟工部的人吵吵,是因为月内,应该发给辽东北镇的火器,工部这边迟迟未能交付兵部。
“魏公。”看到唐峰进来,窦世才几人赶忙止住争吵,纷纷向唐峰打招呼问好。
“窦大人,你这不呆在你们兵部官署公干,怎么大清早的跑人家工部官署大吵大闹了?”唐峰望着窦世才,笑着问道。
那窦世才也是被辽东那边逼迫得紧,这些日子往工部这边跑了好几趟,工部始终推皮球,所以,今个过来,他来了脾气,方才吵了起来。
如今看到魏公公,想到魏公公也曾领着辽东军士,在广宁大破后金,终究与辽东军士有些香火情,许是能自己说上两句。
“魏公,前些日子,辽东经略便发来物资清单,讨要四千杆鸟铳,一千杆三眼铳,一百门火炮,我们兵部那边,亦已经拟票,将单子送到了工部,可如今都快半个月了,工部这边,迟迟交不出这些火器来。”窦世才心里头委屈,开口对唐峰说道。
工部这边,与窦世才扯皮的,同样是工部郎中,这位的名号,唐峰也是记不太住,只是记得他姓周。
“周大人,咱家记得,辽东所需物资的拟票,咱家已经朱批了,户部那边的银子也拨了下来,为何,半月了,你们工部还交不出火器呢?”唐峰望着这周姓郎中,开口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