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算是有人造出了这样的纸,有了这细纸,小爷以后上厕所也不用再发愁了。”
一个身穿锦缎华服的青年,手掌抚摸着那细纸,很是开心的说道。
“这一盒细纸多少银子?”
小二站在旁边,迎合着笑容。
“公子,这一盒细纸,十两银子。”
“这么好的纸,才十两银子啊,不但不贵,还便宜了,来啊,给少爷我来十盒。”那青年很是阔绰的从钱袋子里面取出百两纹银,丢给了那店小二。
“得嘞,公子,小的这就去给你取。”那小二笑呵呵的说道。
随后,又有几位不知名的富家小姐,富家公子慷慨解囊,而且一出手便是八盒十盒的买。
有了这些富家公子少爷带头,那些原本还在犹豫的顾客们,总算是解开了自己的钱袋子。
这下子,细纸坊彻底的热闹了起来。
那些个路过的权贵们,都为这细纸所心动,虽然这细纸的价格着实不便宜,但看到周围的人都大方的拿出银子来买这细纸,他们自然也就受到了某些影像,忽忽悠悠的就掏了钱。
这些京城的权贵们哪里知道,之前那些个出手阔绰,一次就买十盒八盒细纸的公子少爷,根本就是唐峰让唐三花钱找来的托。
只这一天的时间,造纸厂那边送过来的五百盒细纸,便被疯狂的京城权贵们给抢购一空了。
起初吧,那些权贵买了细纸,出了店铺,就有些后悔,有点肉疼了,可是,等回去用过之后,便不在心疼了。
如厕后,用这细纸擦Pi股,那种柔软的感觉,比起用硬皮纸,好了不知多少万倍。
细纸坊正式走上正轨,唐峰也就不再去关注它。
他的目光,再一次投向李三才在京城里的府邸。
就在今天下午,一匹快马匆匆从南边而来,京城后,直接赶到了李府,之后便再也没有出现。
李府内。
当得知昨夜,南直隶发生的惨事,特别是知道自己侄子一家数十口,都丧命于火药爆炸时,李三才脑袋里嗡的一声,只差点晕过去。
李德顺,那是他最疼爱的侄子,也是他们李家小一辈里,最有能力最有出息的一个。
可是,现在,他这个前途无量的侄子,却死了,死在了一场惨烈的火药爆炸中。
就在一夜的时间里,南直隶地界上,足足有二十几户人家惨遭灭门,而这些家户的男主人,都是他们东林党在南直隶的重要人物。
是魏贤,绝对是魏贤,只有东厂和锦衣卫才能在一夜之间,将这名多大家族抹杀。
李三才双手支撑着桌子,身子战栗着,心里头不断的念叨着。
胸口里面,一股热流往上冒,让他憋闷的要命,然后,终究还是没能忍住,一口血喷了出来。
“魏老狗,你不得好死,你不得好死。”
这一顿咆哮后,老李头身子一个趔趄,顺着桌子,悠悠的躺了下去。
就这样,在短短的几天之内,这位东林党党魁,连续三次,因为某人,气吐血加晕倒。
东厂和锦衣卫的探子,遍布大明。
在这京城之中,几乎每一个朝廷重臣的家里头,都可能潜伏着东厂和锦衣卫的探子。
当唐峰得知,李老头又在自个家里头喷血晕倒后,一阵咂摸嘴,这老头,度量实在太小了啊,动不动就喷血。
当夜,京城的东林党人,全部赶到了李三才的府邸。
府邸北屋,厢房里面,李三才躺在软塌上,那双眼睛无力的眨动着,整个人已经气息奄奄。
张雍等人站在软塌旁边,望着奄奄一息的老师,泪水翻腾。
李三才抬起了那巍颤颤的手,想要说什么,但几次开口,却发不出声音来。
“老师,我知道,我什么都知道,您放心吧,我们一定会精诚合作,绊倒魏老狗的。”张雍蹲下身子,抓着李三才的手,哽咽着说道。
呜呜呜。
李三才瞪大了眼睛,脑袋摇晃着,嘴里发出这呜呜的声音,整个人看上去有点激动。
“老师,我们不会害怕的,我们身后有整个江南士绅支持。”张雍自己想着说着。
他哪里知道,他老师根本就不是这个意思。
可怜李三才,想说什么却说不出来,心里头着急,又听到张雍那絮絮叨叨的话,咯的一声,脑袋耷拉了下去。
短暂的时间后,这李府内,响起了一阵痛苦声。
天启元年四月中旬,东林党党魁李三才,在痛苦之中离开了这个世界。
魏府中,唐峰站在屋檐下,眺望着西边,在那个方向上,就是李三才的府邸了。
听着那哭嚎声,他一阵的苦笑。
任凭他怎么想也想不到,那个战斗力爆表的老头,竟然就这么生生被气死了。
古有诸葛亮三气周瑜,今有他魏贤三气李三才,也许,百年之后,这也能算得上是一个笑谈了吧。
哎,死了就死了吧,这老东西也不是个善茬,他要是活着,想要打垮东林党,怕是要费些周章了。
如今,这老头一死,京城内的东林党群龍无首,仅靠着那个冲动的张雍,已经难成大气候了。
本来吧,唐峰也是想着去李府慰问一番的,可想了一下,最后还是打消了这个念头。
咱可不能学诸葛亮,气死了人家周瑜,还跑到人家灵前哭丧,那有点太无耻了。
也就是在李三才死后的第三天,在江浙一带奔跑了半个多月的杨涟,终于回京了。
李三才的去世,东林党人本就憋着一肚子的火没地方发,赶巧杨涟回来了,这下子好了,东林党人把那一肚子的邪火,全都发泄到了杨涟的身上。
杨涟回京的第二日,早朝上,东林党人联名弹劾杨涟,并且列举了杨涟十六款罪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