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看到那从低洼地里冲杀出来的两千骑兵的时候,张嫣都忍不住的倒抽了一口冷气。
而中军的军士们,也都愣了那么一下,脸色都变得煞白起来。
“炮兵,射击。”
唐峰骑在战马上,神色极尽冷酷,那洪亮的声音,在这山岭间回荡着。
随着他的声音落地,那十几门四磅炮开始发出咆哮。
炮弹在火药的推动下,飞出炮膛,在空中划出一个弧线来,最后准确的落在了骑兵队伍中。
可怕的开花弹,爆炸开来的时候,那其中装着的成堆的刀片,四处飞溅。
以炮弹的落点为中心,方圆几米内的骑兵,都遭了厄运。
只这一次的齐射,因为使用了开花弹,造成的杀伤,就超过了数十门野战火炮齐射才能达到的效果。
联系的两次快速急射后,那股未知骑兵终于冲到了近前来。
线阵上,第一排的火枪兵端着火枪,简单瞄着后,同时射击,刺鼻的火药味迷茫开来。
“第一排退后,第二排向前。”站在队列最右侧的军官,大声的吼着。
第一排火枪兵退后,第二排迅速补上他们的位置,连续的枪声随着烟幕响起。
那冲杀而来的骑兵,不断的有人中弹到底。
而在这个过程里面,后方的炮兵又完成了一次速射,暂时停歇了下来。
虽然只是三次速射,但是,却给敌方骑兵造成了巨大的杀伤。
也许,开花弹很难直接要了人性命,但是,那在特殊液体里面浸泡过的刀片,扎在人身上后,只很短的时间内,就会让这个人丧失行动能力。
三排一千多火枪兵,射击,后退,填装子弹,前进,射击,如此周而复始。
火药燃烧后产生的烟幕,已经将这里给吞没了,站在远处,都有些看不清楚。
远处山梁上的那三位不速之客,其中的那位山羊胡周大人,眉头紧皱着。
看着那一个个不断从战马上跌落下去的骑兵,这位周大人的心都在滴血。
这些骑兵,可都是王爷这些年里,辛辛苦苦积攒下来的。
为了不引起旁人的注意,平日里,这些骑兵,都藏在某座山的谷底里面训练。
如今,只是一次冲锋,都没能靠近对方的阵线呢,就已经折损了好几百。
不管在哪个时代里面,骑兵和战马,那都是宝贝疙瘩,往往一匹好的战马,就要价值百金。
虽然这所谓的百金价格有点夸张了,但是,要说一匹战马数百两银子,那绝对是良心价。
山岭中,唐峰看着前方,神色冷淡。
火枪兵炮兵的不断射击,而对面的骑兵,还在义无反顾的向前冲锋。
或许在这些骑兵看来,只要自己冲到火枪兵的近前,局势就能逆转过来,他们就能够开始屠杀这些火枪兵。
傻逼玩意。
看着那些可劲往前面冲来的骑兵,唐峰心里头骂了一声。
看着眼前的这一幕,让他不由的想起我国历史上的某件事情,确切的来说,是某场大战。
清末,第二次鸦片战争,就在北京的八里桥,满蒙铁骑跟吉利高卢联军展开了那场近代军队与封建军队的经典战役。
在这场大战中,清朝名将僧格尔沁先后投入了六万余人,其中骑兵三万多人,而吉利高卢两国,各投入四千余步兵,共计八千余人。
战斗打响后,清军骑兵悍不畏死的向着吉利高卢联军的阵地发起猛烈共计,他们曾一度接近到地方阵线前,激战一小时,杀伤数名敌人。
可最终,清军军队遭到据壕作战的联军步兵密集火力的阻击和敌炮榴霰弹的轰击,伤亡惨重下,彻底溃败。
在这整个八里桥之战中,清军伤亡惨重,而高卢军死亡3人,受伤17人,吉利军死亡2人,受伤29人。
眼前的战争,与那场战争何其相似。
虽然神机营装备的火枪跟吉利高卢联军使用的线膛枪差了不少,但是,向他们发起冲锋的骑兵,仅仅只是清朝骑兵的十分之一。
火铳的数量,弥补了火枪本身的差距,其实,当火枪兵和炮兵摆开线阵时,这股隐藏的骑兵,注定了是要惨败的。
这些骑兵承受着炮火和子弹的双重打击,悍不畏死的重逢,最终,真让他们冲到了火枪兵的阵线前面。
远处那山梁上,那山羊胡,忍不住发出一阵欢呼声来,那拳头举着,在空中挥动。
“杀光他们,杀了魏老狗。”
骑兵的确是接近了阵线,可是,迎接他们的,不是胜利的曙光,而是上千全副武装的长矛兵。
原本正面对着他们的火枪兵,早已经有序的撤退到了长矛兵的后面,他们直面的,将是那一把把尖锐的长矛。
“刺”中军主官陆昊冷声喊道。
呼喝声中,这一千多名精锐步兵,将手中的长矛刺了出去。
瞬间,那冲在最前面的骑兵,瞬间刺成了马蜂窝。
战马的嘶鸣,人的惨叫声,此起彼伏。
而那后方的火枪兵,却还在不断的透过缝隙,朝着外围的骑兵射击。
火枪兵与长矛兵的交替配合,西班牙大方阵,再一次亮相。
唐峰骑在战马上,看着这血腥的战场,扭头过去,朝着身边的小女人望去。
而此时的张嫣,脸色煞白,那一双美目,眨也不眨的盯着那杀戮场,内心里头,翻江倒海。
她也是看过一些兵书的,在这种平坦的地势上,骑兵部队,可以轻松打垮两倍于己的步兵。
可现在呢,两千多骑兵冲击两千多步兵,本该强势的骑兵,反而被纯步兵压着打,这才不过一小会的时间,已经折损了半数。
反观神机营这边,火枪兵与那长矛兵配合,对面的骑兵竟然无法冲破那条淡薄的防线。
这么久的时间,神机营这边也仅仅只折损了有数的几十个兵士。
在这一刻里,张嫣的思维被彻底颠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