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尧身份暴露了,哪里还敢在新月饭店停留?
带着小依和尕娃连夜就坐上了去往长沙的火车。
可以说这一趟非但没有一点收获,更缩短了小依的时间。
此刻看着小依长出近半数量的白发,楚尧心急如焚。
而相较于楚尧这边的灰头土脸,胡八一那边则显得更加狼狈。
三人满县城胡同一通跑,累的那是龇牙咧嘴,
哈喇子都流一地了,但根本不敢停。
身后追着起码二十多人,个个凶神恶煞,手里更提着一根根长棍和大砍刀。
整个就是一黑社会啊。
“老胡,那枪呢?”
“什么枪。”
“就船上你打大鱼那个。”
“留船上了,我让船老大交给当地派出所。”
“哎呀,你说你手怎么这么欠呢。”
“行了胖爷,胡爷他哪知道会遇到这事啊。”
“咱还是赶紧逃命吧。”
大金牙说的好,这还真是一念天堂,一念地狱啊。
时间回到半天前。
胡八一接过陈瞎子送来的黄符纸,
仔细一看,
其中暗藏一卦象,
上卦为兑,兑为泽;下卦为坎,坎为水。
水渗泽底,泽中干涸,这是一困卦啊。
意为他们此刻正陷入危险之中
正好契合了胡八一心中所想。
这些日子他一直心绪不宁,
分明是要出大事啊。
“只是这具体的危险指的是什么?”
胡八一转向陈瞎子想着再问清楚一些,可回头再看时,老爷子已经不见了。
连忙追至楼梯,上下都不见踪影。
胡八一顿时恍然,
这是暗示他们快逃啊。
于是胡八一不动声色的回到包间,找机会向着胖金两人打着眼色,还好三人是有默契的,打着回招待所拿钱的名头开溜了。
路上三人一合计,
好家伙,这根本就是个陷阱。
大金牙更说古玩行有一招叫一鱼多吃,就是拿真东西骗了买主,只要一见真钱就杀人夺财啊。
去他奶奶的李春来,看着老实巴交,其实就一土匪啊。
三人撩开橛子就像县城车站跑,
哪成想那里早有埋伏,
于是一场惊心动魄的逃亡就此开始了。
县城不大,能跑的地方不多。
这么下去迟早要被追上。
还好胡八一心生一计。
“最危险的地方最安全,咱们回招待所。”
胖子一向听老胡的,管他前方龙潭虎穴,兄弟在一起都不怂。
可这大金牙就怯了,这刚逃出来就往回跑,胡爷您三思啊。
奈何架不住两个臭脾气,大金牙只能战战兢兢的跟着屁股后头。
还好回到招待所的时候,一切风平浪静。
三人再次开了一间房,还特娘的就是原先那间房。
“胡爷,您可真是艺高人胆大啊。”
“我大金牙是真服了。”
胡八一苦笑,“我这顶多就算是兵行险招,别看现在安全,也就眼眉前的事。”
胖子一拳砸在床板上,“真他妈憋屈,要我说直接开干,胖爷我还没怕过谁,咱们功夫底下见英雄啊。”
“行了胖子,别牢骚了。”
“这帮孙子一看就是亡命之徒,咱们赤手空拳怎么跟他们干啊。”
胡八一也憋屈,但打不过是事实。
胖子始终难咽这口气,“老胡,我跟你讲,也就这会儿老楚不在,不然他见咱们兄弟这么被欺负,那不得一拳一个,给他们收拾的明明白白的啊。”
胡八一点头,确实。
以老楚的身手,这些人根本不惧。
“哎哟我的胖爷,您可就别说气话了,咱们现在大难临头,楚爷他也远水救不了近火啊,咱们还是抓紧想想怎么逃出去吧。”
胖子一瞪眼,“我能有什么办法?”
“我有办法还能窝在这里受鸟气?”
“都是李春来这个王八蛋,表面上老实巴交的,实际上一肚子坏水。”
“照我说啊,白天在包间里头的时候就应该先给他按住了。”
“这样咱们不也有了谈判的砝码不是?”
“没那么简单。”胡八一摇了摇头,问道,“白天他追我们的时候,你们听到没有,李春来喊那个带头的叫马大胆。”
“马大胆?”
大金牙眯缝着眼,回忆道,“这我有印象,那马大胆不就是让雷劈死的那棺材铺老板吗?”
“诈尸了?”
“什么诈尸啊。”胡八一冷哼道,“都是李春来瞎编的。”
“就目前看来,这李春来是次要的,拿主意的肯定是那叫马大胆的,什么挖棺材,打旱魃求雨的,都是蒙我们的。”
“你看看,我当时说什么来着。”胖子气的跳脚,“当时我就说这孙子不靠谱,净瞎白话了。”
“你们谁听了?谁听了?”
“行了胖爷,现在可不是揪谁错谁对的时候咯,咱们还是赶紧想招吧。”
胖子一摊手,“反正我说没招了,老胡你说吧,我听你的。”
大金牙也看向胡八一,这时候胡爷就是主心骨啊。
胡八一想了想道,“咱们要是现在去车站或者码头,那基本就等于自投罗网,我觉得咱们先在这里休息,养养体力,
等后半夜的时候,咱们先出城到附近山头躲两天,
来的时候我观察过,这里荒野岭子地特别多,咱们往那里去,就凭他们那点人根本找不到咱们。
等他们疲了累了不找咱们了,咱们再找机会离开。”
大金牙点头,这还真是一个不错的注意,只是,
咱们往哪走啊?
这外面都是大山沟沟别再走迷路了。
这时胡八一拿出黄符纸。
大金牙凑近,“这就是那老爷子送的平安福?”
胡八一说,“不止平安福那么简单,你们看,这里面隐含了各个方向。”
上震下坎。
震为动,坎为险,
遇险则动,
这是叫咱们跑路呢。
“嘿,老爷子还真灵,既能算到咱们困如险境,又叫咱们跑路,胡爷,您快看看这符上有没有说让咱们往哪跑啊?”
胡巴一盯着符咒,寻思了一会儿,说,“这卦辞上说是利西南,意思是让咱们往西南去。”
“西南?”
“嘿,这老爷子还真是无事不通啊。”
胡八一指点着卦辞又道,“可这下面又说了,但愿苦海度,移步拜神仙。”
胖子咧嘴一笑,“这个我懂,他就是让我们找个神仙拜拜,保佑咱们平安顺利呗。”
大金牙觉得胖子说的有几分道理,但又好像差点意思。
胡八一没在这个话题上继续,而是皱着眉头道,“这最底下还有一卦,却是离卦。”
“为什么会是离卦呢?”
胡八一似乎碰上了费解的事,眉头皱成一个‘川’字。
胖子乐天派,说,“想不明白就甭想了呗,要我说咱就撒丫子奔西南走,边走边想。”
大金牙点头,“胖爷说的在理,这想当年刘备过江东的时候,诸葛亮给了他三个锦囊,到最后不也是一个锦囊一个锦囊开的吗。”
胡八一收起黄符纸,
“行吧,就走西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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