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
“吕家想不想要尚公主？”
如果想，白苦瓜当然愿意为侄子他们创造机会，算是弥补委托者。为了之后过好日子，白苦瓜是不太可能动手报复孟遥的。
“吕家，没必要尚公主。”
吕太傅一瞬间想了很多，最终决定，他们吕家不与皇家打交道。尚公主是荣誉，但也不一定是件好事。
吕家还是吕太傅做主，其他人没意见。他们一起出去之后，白苦瓜就看到了被一群人围着的陈妩燕。
“多吃点这个。”
“小公主喜欢这个臣妇给你打包一份一起带进去宫里。”
“看这小脸瘦的，是不是宫里的东西不爱吃啊？”
......
陈妩燕被一个个问题攻击之下，整个人都迷迷糊糊的，只会张手张嘴接外祖母和舅母姨姨们送过来的东西。
她心里甚至想着，她要真是文母妃的女儿就好了。慧母嫔每天都骂她没用，不是个皇子。亲外祖母舅母只会拿她的东西回家给表弟们用，还不许她跟外人说。她不肯还会被掐，说她是个没良心的孩子。
懵懵懂懂被送出门，陈妩燕回到宫之后，晚间睡着睡着，突然抱着枕头哇哇大哭。
“公主，您怎么了？是做噩梦了吗？”
若莹过来替若云守夜，被吓了一大跳。这小祖宗可别出什么问题啊！她是她们日后的希望。
“为什么我不是文母妃的女儿？”
陈妩燕很懂事，在白苦瓜的放纵下，她跟太医混得很熟。有一次她偷偷听到郭太医跟心腹说她慧母嫔狠心，居然对年幼的她下毒手，害得她一个能健康长大的孩子造了这么多罪，甚至影响了日后的寿数。
郭太医还说，宫中女人心思最难猜，文母妃居然愿意将她养好，也没吩咐些别的，让他一颗良心能有地方安放。
“公主您糊涂了，您就是文妃娘娘的女儿啊？”
陈妩燕懵懂地看向若莹，一脸不解。若莹脸不红心不跳地继续忽悠，“您真是文妃娘娘的女儿。奴婢要是说谎，天打五雷轰！”玉碟上都是这么说的，她没撒谎，没骗小孩，所以上天你别打雷啊！
“轰隆！”
一声巨响，吓了陈妩燕一大跳。
“打雷了！”
“公主您看，这雷也没劈奴婢，奴婢没说谎，您是文妃娘娘的女儿，玉碟上都写着，您是娘娘亲生女儿呢！”
阿弥陀佛！无量天尊！不管你们谁，我若莹都没说谎啊！玉碟上是真的这么写的，你们要劈劈皇帝，不要劈我啊啊啊！
“我是文妃娘娘的女儿？”
“对，文妃娘娘是您的母妃。”
“我是文妃娘娘的女儿？”
“文妃娘娘对您多好，您当然是她女儿。”
“我是文妃娘娘的女儿。”
“我是文妃娘娘的女儿。”
“我是文妃娘娘的女儿。”
......
陈妩燕念念有词，在若莹的劝哄之下，慢慢睡了过去。
一觉醒来，若莹送上了昨天陈妩燕从吕府带回来的衣物。
“公主，这些衣服您是要常穿，还是收入库房好生保管着。”
“我可以不穿公主冕服吗？”
“公主您想穿什么都可以的。”是什么给了公主殿下错觉，她往日穿着的是公主冕服？那东西又厚又难穿，只有特殊场合才需要穿着的。
“那我要穿外祖母和舅母们送的。”
白苦瓜刚想吃饭，就看到一个花团子走了进来。
“给母妃请安。”
“不是说了无外人的时候不用管这些礼数吗？”
每次陈妩燕给它行礼，白苦瓜心中都冒出来一个疑惑，一个两岁多三岁的娃，哪里来的这么多礼数？连字都没学几个呢。
“母妃，我想吃这个。”
陈妩燕看到桌子上的食物，眼睛一亮！想吃的话脱口而出，说完她才意识到自己干了什么，怯怯地看着白苦瓜，希望她不要生气。
“若晴，去添一副碗筷。”
身边信任的人都给了陈妩燕用，白苦瓜回宫之后又提拔了两个平日里比较老实的两个。
陈妩燕好奇地看了若晴一眼，然后乖巧坐在椅子上看着桌子的东西。白白的圆团子上面是两个尖尖的耳朵，黑润润的豆子眼，还有弯弯的红嘴唇，看着就很可爱。
若菊正准备给陈妩燕布菜，但她自己拿着勺子就往那盘菜放。
“端碗过来，免得掉在桌子上。”
“哦，好的。”
陈妩燕端着碗屁颠屁颠地跑到白苦瓜面前，继续将自己的勺子菜上放。舀到碗里，她看了一会儿，才往嘴里放。
“好吃吗？”
“好吃！”
白苦瓜也觉得好吃。御膳房的厨子手艺还是很不错的。用糯米浆做外皮，里面裹了最细嫩的猪里脊肉，不知道还加了什么，蒸出来的丸子味道一点都不寡淡，颜值还高。
“喜欢吃就多吃点。”
“嗯嗯！”
白苦瓜看她吃得开心，就让若菊她们下去吃饭，这里她们自己来。
陈妩燕吃完之后，才想起来自己没有守规矩。但，好像母妃并没有教训她？吧唧一下嘴巴，陈妩燕眼珠子滴溜溜地看向其他菜品。
“喜欢哪个就自己过去拿，拿不到的就跟我说。”
“好的，母妃！”
陈妩燕每天吃着药膳，还没吃过这么多的好吃的。她围着旁边吃了一圈，还没来得及尝里面的，就吃不下了。
“母妃，我还想吃。”
“想吃就明天再吃。”
白苦瓜每天都吃差不多的菜，有点腻了。但看陈妩燕好像没吃过的样子，觉得还能再忍两天。看在她这段时间挺乖的份上，忍忍，白苦瓜内心这么想着。
“好，那我明天来找母妃！”
“现在你该出去走走了，你还没吃药膳呢！”
白苦瓜揪着她的小手往外拖。一吃饱就坐着可不好。特别是她年纪小，要是不消化，可有得她受得。
“母妃，我不想动了。”
陈妩燕想睡觉，不想出去玩。
“不行，你睡了会肚子痛的。”
白苦瓜可不想折腾。想了想，它直接拿吃药来吓她，“要是肚子痛，可是要喝苦苦的药哦！不仅如此，中午和晚上你也只能喝粥不能吃其他了。”
陈妩燕眨巴眨巴大眼睛，吧唧一下嘴，乖乖跟着白苦瓜的步伐出去了。
陈妩燕要养的小狗添福，看到两人出来，甩着小尾巴高高兴兴地冲了过来。
有狗狗陪着玩，陈妩燕走得很情愿。一早上她们都是走一会儿歇一会儿，白苦瓜的运动量直线上升。
“母妃母妃，我们是不是要吃午饭了？”
白苦瓜之前摸了摸陈妩燕的小肚子，感觉她消化得差不多，就让她去跟狗狗玩游戏了。
若云过来汇报完宫里的事情，就问起了午饭事宜。想到陈妩燕可能一起吃，白苦瓜让若云撤掉那些味道比较重的菜肴。
若云一走，那边早就没心思陪狗狗玩的陈妩燕就冲了过来。
“嗯，应该一会儿就送过来，你已经饿了吗？”
“有一点点饿。”
“那你先把药膳吃了吧。”
“啊？”
“乖！”
陈妩燕皱着一张小脸，看着笑眯眯将药膳端上来的郭清宏。
“郭太医不是休沐吗？”
“臣不放心公主殿下啊！”
陈妩燕委屈，她以为自己今天可以不吃的。
郭清宏笑得开心，这小丫头总算是有了一点小孩子的样子。之前那样，跟后宫的老宫妃似的，目的性强，浑身状态都是死气沉沉的。
“我喝完啦！”
“公主殿下真棒！”
陈妩燕喝完郭清宏端来的汤，立马喝了白水漱口。味道怪怪的，比早上吃的味道差远了！
“好了，咱们去吃饭吧，若莹送郭太医。”
白苦瓜带着陈妩燕离开，若莹将一袋银子塞给了郭清宏。这郭太医办事牢靠，当了管事的抠门若莹给钱的时候给的那叫一个大方！
“谢文妃娘娘的赏！”
郭清宏高高兴兴领着银子走了。而白苦瓜也被迫过上了每天锻炼的日子。天天逛屁大点地方实在是烦得很，白苦瓜干脆让人挖了块地方种起了地。
“母妃，这是什么呀？”
陈妩燕好奇，拿着白苦瓜种花的小锄子到处乱挖。挖了半天，她挖出来了个精致的小盒子。
白苦瓜使了个眼色，若云立马过去接到手。她打开盒子，就被里面的东西吓了一跳。
“娘娘，这......”
要不是若云知道白苦瓜种地是心血来潮，而且这些日子整天都忙着带孩子，她都要以为，盒子里面的东西是娘娘自己做的了。
“母妃，那个是什么啊？”
陈妩燕人矮，扒拉半天，母妃也不抱她起来，她只好踮脚问了。若云姐姐怎么还不放下来给她看。
“没什么，就是个破娃娃，别人乱扔到咱们这的垃圾。”
“垃圾？那太过分了！母妃，我们要找出这个坏蛋，狠狠惩罚她！”
陈妩燕一开始吃饭的时候，不喜欢的东西满桌子乱扔，吃一个地方扔一个地方。
白苦瓜开始还帮她收拾，但看这小妞越来越过分，立马采取措施，扣了她的小零食，逼着她好好吃饭，将东西放到该放的位置。
所以，在陈妩燕小脑瓜子里，垃圾就等于要她收拾的东西。她可不喜欢收拾东西了，但母妃就是要她学。
“这个不着急，你什么时候去写大字？”
“母妃，我不想写字，写字太难了。”
教她习字的女官可严了，都不许她乱动。但是她的手那样举着好累的嘛，她又不是大人，力气不够，写不快的。等她大了她就能写了。
“不行，现在就去，写不完不能吃午饭。”
“母妃～我下午写嘛～”
“不行，现在马上就去。”
“母妃～”
“这是怎么了？”
“父皇，我想下午写字，母妃不让！”
陈妩燕看到陈博浚，眼睛一亮，瘪着小嘴巴开始告状。
“下午写就下午写，这没什么要紧的。”
陈博浚大手一挥，觉得，不就是写字嘛，这么简单，下午写跟现在写也没差。
“嘿嘿，父皇最好啦！”
“先别忙着夸，皇上还是先看看淑霞的字，再决定她是现在写，还是下午写。”
陈妩燕眨巴眨巴大眼睛，有些心虚。若莹姐姐都夸她的字好看，应该没母妃说的狗爬字那么差劲的吧？
陈博浚也知道白苦瓜对陈妩燕字的评价，若云每隔一段时间就会汇报平福宫里面的事情。但他觉得，师妹应该是夸张了的。
但真正看到之后，陈博浚觉得，确实是夸张了，但跟他想象之中的夸张不太一样。
“淑霞，先前，是学的画画吗？”所以写字风格才这么奇特？
“没有啊，女师父教儿臣先学字的。她说要先学会写字才能学画画。儿臣上次画画，还被母妃打了一顿呢。”
说到这个，陈妩燕可委屈了。母妃一向很宠她的，不管她闯什么祸，母妃最多罚她面壁。那次还是第一次被打，到现在她都不明白，为什么她会被母妃打？
陈博浚想，要是他收藏的绝品好墨被糟蹋了，他一定把人往死里打。不过还好这小混蛋祸害东西的时候他在议事，不然他又得大出血给这讨债的擦屁股。
“淑霞啊，你确实应该好好练练字了。”
那字说是字都是抬举它了。除了颜色对不上，其他的完全就像是一群蚯蚓在纸上努力凹造型。他完全看不出，这写的都是些什么。人狗爬字好歹能认出是个什么字，对吧？
被两个人连番打击的陈妩燕自闭了。她乖乖握着毛笔开始自己的涂鸦日常。
“师兄找我有什么事？”
自从陈妩燕变得活泼之后，白苦瓜就没闲下来的时间。这孩子只要一个看不住，就开始闯祸。为了她和他人的安全着想，白苦瓜一直将人拘在平福宫，连带着它自己也不出宫门了。
“遥遥想要她的母亲陪她生产。”
“......”
这种事情，换成普通世家都不可能，孟遥到底是怎么想的？如果普通世家有先例，还好操作。问题是之前没有过这类例子，而孟家人现在还是没洗刷冤屈的罪人呢！
孟家全员暂时幽禁府中，已经算是给孟遥肚子里的孩子面子了。接了一个人又还要接一个人进宫，这个口子一开。除非陈博浚后妃不再生孩子，否则，后妃的娘家什么事情都干得出来。而求情的时候也好说话，看在孩子的份上，做多大恶最惨也能保住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