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堂之上,负手而立的公孙浩应允的点了点头:“对,你有什么要求,只管提。”
白一朵诚惶诚恐惶恐,立即跪地叩拜,一指身后的红裙女子:“馆主,这是我一位远房亲戚,患了重疾,需要凤丹续命……”
听到凤丹,公孙父子面露古怪,
公孙惋玉忽然讥笑一声,正想开口说些什么,遇公孙浩摆了摆手,
打消公孙惋玉的话舌,公孙浩目光渐凝,直盯盯的看向红裙女子,
白鬓飞扬,神识之力缓缓散开,一股浓郁的灵力波动寸寸压近。
白一朵神识敏锐,本能的拉开加持,却又一时没有主张。
一旁的公孙晚于却是脸色骤变:
“爹!您这是……”
忽然的,公孙浩的嘴角溢出一抹鲜血,连退数步,按住桌角才堪堪站稳。
“她,中了灵沋宗的芙蛊幽蚕掌!”
公孙浩面露诧异与惊恐,捂着胸口,呼吸紊乱:
“芙蛊乃是灵沋宗独门秘术,她怎么会中了这种掌毒?”
“而且,她竟然还没有死!?”
白一朵不能将神女的身份说出,神色忧急的蹙了蹙眉,跪地一拜:
“请馆主救救她!”
不等公孙浩说话,一旁的公孙惋玉就炸毛了:“白一朵,你以为你是谁,我们有义务救治的吗?芙蛊幽蚕掌是玄阶功法,炼化十万蛊蚕引阴阳之术淬骨成掌,奇毒无比,一旦救治有误,反噬其身,你是想害死馆主吗?”
公孙惋玉银牙一咬,旋一转身:“爹,灵沋宗实力非凡,而这个女人又来路不明,万万不能引祸上身。”
见公孙惋玉激愤,白一朵心里暗骂,脸上却挤出笑容道:“呵呵,师娘,哪有那么严重,我可以用性命担保,这是我姐,我姐的伤势与什么灵沋宗半毛钱关系都没有,真的,我保证。”
公孙惋玉恶狠狠的瞥一眼白一朵,还想说什么,却被其父的轻咳声打断。
公孙浩毕竟顾及叶仲天的情面,慈眉善目的看向白一朵,一脸的无可奈何:
“白一朵,并非本尊袖手旁观,医者父母心,老夫也并非害怕飞来横祸见死不救。只是……我也无能为力啊!”
白一朵看的出,公孙浩愧疚的目光不像是假的,只见他背起手来,躲避般避开目光,神色肃穆的仰望天际。
“还是先准备丧事吧!至于你的去处,六长老好像有些兴趣。等安葬了你的这位亲戚,我带你去拜会六长老的洞府。”
“馆主……”
白一朵慌了,凤丹可是他唯一的希望,哪能这么快就被掐灭?
“我姐还这么年轻,怎么可以就这样香消玉殒?请馆主一定要想想办法,在这个世上,我就这么一个亲人了呀……”
白一朵声泪俱下,虽然只是演戏,可一想到神女有可能无力回天,鼻子一酸,真就哽咽了起来。
公孙浩凝眉不展,没有回头,甩了甩衣袖,示意公孙惋玉带走白一朵。
看到眼前的白一朵,公孙惋玉也是于心不忍的,可很快就跨过了内心的那一抹良知,轻哼一声:
“白一朵,馆主的话你没听清吗?”
见此情形,白一朵心里有些窝火,自然而然的生出一些小情绪来,
面对公孙惋玉的催促,只见少年脸色一变,勃然怒道:“够了!”
“好一个道貌岸然的上峰、好一个假慈假善的上峰馆主、好一个贤良的师母……”
少年目光嗜血,看着眼前的一切,带着一丝癫狂,魔怔般仰天大笑。
“哈哈哈,”
“白一朵,你疯了吗?”公孙惋玉俏眉一凝,凶怒道。
“疯又如何,癫又如何?”白一朵小袖一挥,指向不省人事的神女,凄然说道:“我笑世道不公、我笑苍天不悯、我笑汝辈贪生,!明明有药可医、明明生嬛有望,却仅仅因为一个外宗的凶名肝胆俱颤望而生畏……”
“放肆!”高堂之上,公孙浩肃然喝道。
但他的脸上却没有半点怒意,反而因为白一朵的癫言妄语,对其生出一丝好感。
公孙浩心性粗犷,不喜欢繁文缛节,倒是对那种桀骜而狂放的人颇感欣赏。
只是,眼前却有不得不垂下脸,对白一朵摇了摇头道:“我理解你此刻的心情,但是,告诉你本尊可以炼制凤丹的人,他是骗了你。”
见话都说到了这里,公孙浩也不作隐瞒,叹息一声,一张图谱自掌心无中生有,闪现而出。
“本尊虽贵为丹师,却从未炼制过凤丹。”只见公孙浩愧恨的看一眼手里的图谱,喟然长叹:“玄品丹药,无上至宝,普通的丹炉是没办法炼制出的。”
听到这里,白一朵才略有理解,
“这个公孙浩看起来蛮诚实,不仅没有尊上的架子,对待问题也颇有耐心,甚至能把自己的短避毫无隐瞒的相告,”
白一朵知道,所谓丹师都是很骄傲很自满的,不可能会在别人面前承认自己的短板,
“看起来,也没有六长老说的那样傲慢清高性情孤僻呀!”
想到这里,白一朵对上峰馆主公孙浩多了一丝好感,
就如同公孙浩没来由的对白一朵生出一丝好感,
“既然如此,馆主可否将凤丹的丹方相授?”白一朵迈开嗓门,冲着本该高高在上的上峰馆主问道。
公孙惋玉轻蔑一眼,没有说话,静静的看向自己的父亲。
公孙浩也颇感意外,苦笑摇头:“白一朵,难道你不知道,整个汨罗江流域,可以炼药成丹的人屈指可数,而本尊……”
“我也可以炼制。”白一朵身板一挺,肃然说道。
公孙父女俩皆是一愣,但还没等他们取笑少年,却见少年手掌一摊,一簇狂暴的火焰轰然窜起。
有七星火猊的辅助,白一朵对火焰的操控可以说是驾熟就轻、随手捏来,
只见一簇赤红色火焰跳动间,阵阵热浪扑面而来,夹杂着强势且霸道的灵气涟漪,让殿堂的温度陡然飙升。
“他……他竟然是火系灵脉?”
感受着炙热的火温,公孙浩震惊的瞪大了眼睛。
身为丹师,他清楚的知道,可以如此操控火焰温度,是极具炼药天赋的。
不过,炼药和炼丹是两个概念。可以操控火焰,少年或许是难得一遇的炼药奇才,但想成为丹师,还是有些可笑的
下意识的看一眼袖袍里的紫色小瓷瓶,公孙浩惋惜的叹了口气。
“白一朵,你真的让本尊很意外和吃惊。但是,拥有炙温火焰并不代表你可以炼制丹药,并且,本尊刚才说了,想要炼制出玄品丹药,普通的炉鼎是办不到的。”
这一刻,白一朵有点小冲动,手掌按着棋盘宫殿里的凤鼎,挣扎许久,还是放弃了装逼,
如果把司婆婆的凤鼎往殿堂上一丢,可能是挺豪气的,
但接踵而来的是什么,就很难预料了。
毕竟凤鼎是传世隗宝,觊觎宝物的人会干出什么丧心病狂的事情来,可能连他们自己都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