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稚这就不甚着急地起身,扶起傅婉:“付将军,你没事吧。”
眼见着本来白净的女主角,摔成了一个脏脏包。
傅婉眼睛泛着泪花,开始正常发挥演技:“哪个缺德的玩意儿在这挖了个洞。”
三个小脑袋在不远处的草丛里听到这话都笑了起来。银屏与其他二人咬耳朵,她笑的极甜,柳叶眉都好看的扬起:“咱们将军装的还真像,要我说慧宁公主,还真猜不出来这将军是故意带着她摔下去的。”
“银屏姑娘你这就不知道了,咱们将军那日在宫宴上连皇上都敢骗,她在宫宴上装晕!”
莫忘问:“阿弟你是如何得知的?”
莫失回:“就前几日咱们将军喊我去司天台偷偷攥改她与苏攸宁婚事的凶吉,而且那日我看将军还把御医开的药偷摸倒了,我就发现啊——咱们将军早就无意苏攸宁了。”
银屏突然像是发现了什么,摩挲着下巴思索须臾,后迈着关子故作神秘道:“莫指挥,我看你如今明明身康体健的,可昨夜付将军却来找我要风寒药,说是你染了风寒,是来替你要的。”
莫失奇怪道:“可我昨日分明都未与将军碰上几面?”
“怪啊,就怪在这里!”
莫失和莫忘皆被调起了好奇心:“怎么个怪法。”
银屏道:“昨夜我看付将军和江大人呆了一整夜,而且还是在野外——江大人早上虚弱不已啊……而且他颈上都是红痕,感觉很激烈!”
莫失露出了不敢置信的神情:“先前我还一直以为江大人和霁王殿下是断袖……”
“这你就不懂了,那江大人看霁王的神情我总觉得很冷漠。”银屏顿了一下又道,“反倒是江大人看我们家将军的眼神,分明不清白啊!”
她先前在樊楼见过形形色色的许多人,她知最能让人变样的只有一样东西,那便是情爱,若是两情相悦那便是一桩美谈,若是只有落花有意而流水无情,那其中酸楚也就只有害着相思之苦的人知道。
“我见过不少痴男怨女,见了来来往往那么多人,那些恩客里贩夫走卒也有贵胄也有,我不会看错的。”
莫失点点头倏地露出了原来如此的神情,三个人继续缩着看傅婉的动作。
傅婉抬头看高高的洞壁,抽抽鼻子:“殿下你是知道的,我自上次中毒之后就武功尽失了。要早些时候我还能带你飞上去,可如今我们怕是只能双双被困在这了。”
高稚扶着洞壁正在寻找出去的方式,她从头上拔下一个簪子,傅婉眼见她将手中的簪子高高扬起而后插入洞壁。她用力将簪子往下一铲,簪子底下的土块这厢便滚落下来,几番重复,洞壁上这便出现一个小洞。
高稚手上动作没停,启唇冷静道:“付将军,适才我观察了一下这个猎洞,这个洞壁并不平整,我们或许可以凿出几个踩脚的地方,然后攀出去。”
傅婉一下傻眼了,她搞这一出可不是用来展示女主智商的。赶紧上去拦住高稚的动作:“公主你千金之驱怎可做这种体力活!”
高稚愣住,而后苦笑着摇头:“我不过是个郡主,还是个质子,哪有什么千金之躯,付将军当真抬举我了……不然,付将军可有什么好法子出去?”
傅婉旋即就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她道:“就得委屈公主一下了。”
约莫过了一盏茶的功夫。只见高稚艰难地在扎着马步,宫绦都随着她的动作簌簌抖动不停,飘逸的绸纱染了泥污,傅婉踩在她的肩头,正努力地往上够边缘。
因傅婉是个武将,看着瘦弱,但身上的肉是扎实的,因而她体量并不轻,压在高稚身上着实是心余力绌了,这让高稚整张小脸涨的通红,她细喘道:“如,如何,付将……军,可有够到地面?”
傅婉道:“殿下!就差一点点了,你再站直一点!”
“……好。”
傅婉在心底骂骂咧咧,银屏他们在干嘛呢,也不知道来帮忙一下子。
真是白把他们仨喊过来,三个吃白饭的。
好在力气足够大,傅婉手挂在洞壁,终于努力露出了头。
银屏见到猛使眼色的傅婉,赶紧拍醒昏昏欲睡的莫失:“莫指挥,将军出来了。”
傅婉看着三个探出的脑袋,动着嘴眼睛猛眨:“噗嘶,噗嘶!”
莫失和莫忘见此赶紧上前把傅婉拉上来,莫失面露焦急正欲开口。
傅婉示意他们噤声,探身望向洞底的高稚:“殿下等着我,马上就找人来救你!”
……
须臾后,山脚的一个营帐内,燕子晋面前一支飞刀擦面而过最后扎在了几案上。
燕子晋拔下那只飞刀,只见上面鬼画符般的写着几个字:“林间有情况。”
燕子晋露出了老爷爷看手机的表情。
草丛后,莫失皱眉对傅婉道:“将军,您确定能行吗?”
傅婉一脸自信道:“你们不懂,有的时候缘分来了挡都挡不住。”
众人这才听到一个脚步声渐近,燕子晋一身白衣款款而来,分外俊雅风流,颇有些天人之姿。
银屏提醒道:“将军,霁王殿下来了!”
洞底的高稚也听到了脚步声。她抬头冲洞外道:“付将军!你来了吗!”
燕子晋这厢明白自己被套路了,他看向洞底:“可是慧宁公主?”
高稚脏脏的小脸露出喜悦,在洞底像只蹲坐仰首的小狸猫,“霁王殿下!我和付将军不慎落入洞中,这便让她先行出去找人来相救……”
还不待高稚说完,燕子晋脚尖一点,衣袂翩跹,宛若神祗般地落入洞中。
傅婉看着男女主原本岿然不动的进度条又开始增长,落下了老母亲般感动的泪水。
莫失不解:“将军怎的看哭了?”
“你不懂,看到好大儿出息了的感觉。”傅婉用小指拭泪。
洞内,燕子晋轻启薄唇:“慧宁公主,本王多有冒犯了。”
在高稚错愕的目光中,燕子晋将自己打横抱起。
高稚小脸浮出一片红晕,一双纤纤玉手轻轻地钳住燕子晋的衣角。
女孩身上独有的馨香扑鼻,感受到怀中人儿的小动作,燕子晋嘴角勾起,原本平稳的气息乱了几岔,他后撤三步,几回轻踏洞壁,二人逆着光来到地上。
银屏道:“慧宁公主和霁王殿下好生般配,好似对璧人。”
傅婉收住笑容,伸出一根手指冲银屏摇晃:“不不不,毒cp磕不得,等日后他们剑指彼此,我们就只能嗑到满嘴的玻璃渣了。”
莫失等人满脸不解:“何为——毒cp?”
待高稚和燕子晋快到营地时,这才碰上了故意绕路而返的傅婉等人。
傅婉满头大汗,仿佛碰上了十万火急的事似的。
高稚眼见傅婉跑上前握住自己的一双柔荑,眸中满含歉意:“公主殿下,我救驾来迟了……”
傅婉侧头看向高稚身后的霁王,颤颤悠悠地执起高稚的手,复而款款扫视二人:“好在有霁王殿下相助,这才没让公主等太久。”
燕子晋看在眼底,却没有戳穿傅婉。
不得不说,和付南书这种很识大局的人做盟友还是很有趣的。
高稚也羞怯地低下头:“无碍的,不过得幸遇到了霁王相救。”
少女虽然衣衫脏乱,脸上也是灰扑扑的,但却难掩绝色,高稚朝燕子晋盈盈一礼,举手投足间仪态万千,“小女多谢霁王殿下相助,他日必当结草衔环以报之。”
燕子晋扶起高稚,清清嗓子故作镇定:“慧宁公主过礼了,区区小事,不足挂齿。”
正当傅婉满意的欣赏着自己的劳动成果时,蓦然感觉如芒在背。
傅婉对身侧的银屏道:“银屏,你可有觉得有杀气?”
“杀气?”
傅婉不安地转头,这便对上了白切黑那双犀利的眸子,傅婉努力保持住已经僵硬的笑颜,眼神若无其事地扫向四周,最后抬手招呼道:“好巧啊江大人。”
江时韫满目冷漠的看向她,“付将军……你怎能言而无信?”
燕子晋见此了然于心,他对高稚等人道:“慧宁公主,眼看着围猎将近,本王那恰好有上乘的箭矢,不若随我来,本王叫人给你一些,有助你猎得好兽。”
高稚点点头:“如此也好,小女先行谢过霁王殿下。”
银屏道:“二位莫指挥,那个猎洞实在危险,我们速去把那洞填了,别叫别人再落进去了才是。”
莫失疑惑:“这种小事我们为何不叫底下人去……”
银屏见状赶紧捂住莫失的嘴,叫他停住接下来的话,她连连朝莫失点头道:“亲力亲为才更能彰显莫大人的气度。”
莫失一双不解的眸子猛眨,嘴里呜呜道:银屏你何故捂我的嘴。
莫忘虽不解银屏和霁王何故着急离开,却也配合地架起莫失,几人一下子没了影。
傅婉见大家都跑路了,仍是对江时韫挣扎道:“其实昨日我说安筠公主看上了我们燕国的一郎君,其实那郎君是江大人。”
江时韫问:“然后呢?”
傅婉道:“然后我又算到安筠公主会在围猎时让自己涉险,然后诱你去相救。”
“所以?”
傅婉扬起脑袋满目真诚地看向江时韫:“所以我忧心江大人的身体,觉着江大人哪能分身乏术去救她,恐加重江大人养伤,这就自作主张前去看,谁知让自己和慧宁公主掉进去了。”
江时韫打量着头发凌乱,衣衫沾满脏污的傅婉,对她的话并不有疑他。
只觉的自己的一手苦肉计用的甚妙,于是欣然道:“如此甚好。付将军如此兑现自己的承诺,对在下负责至此,在下很受用。”
傅婉见自己顺毛成功,脸上也由阴转晴,如此一来,等白切黑日后黑化了,应当不会记恨付南书吧……
作者有话要说:
晚上去看电影了,踩点把今天的更掉,电影好好看,看得我又哭又笑的QA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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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有过大篇幅的修改,盗版缺漏错字很多,万望uu们支持正版(鞠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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